莫不是这一觉竟睡过了头。匆匆穿戴整齐,顾不得其他,提了一口气奔到了演武场,门中弟子五十几个聚在一处,井然有序,安静又整齐。而他终于在号角声停之前,准时赶到。
凌云峰的观仙台上坐着四长老,姜遥和琴音,还有天帝派遣的两位神官,另有三个不熟识的大仙。君屹看向观仙台,姜遥在一众男仙,独特而耀眼,一眼便能看见。她目不斜视,淡漠地看着台下众人,沉稳而端庄,不由让人心生敬意。
演武场上弟子们全部到齐之后,便宣布比试开始。
真音站在台前,用千里传音之术,说道:“神机门众弟子,尔等在我派修行已久,今日便是你们大展实力之时,需得全力以赴,方不负韶光。”
台下弟子齐齐应道:“谨遵师命!”
琴音懒懒地摇着折扇,心想当仙师也不错,瞧着挺派头。
其中一白胡子长老为台下弟子讲诵规则:“今日为众弟子布下三场测试,第一场为一对一比试,每位弟子随机挑选一位对手,输者直接淘汰,胜者进入下一轮。第二场为玄木洞迷窟,率先出来的前十个弟子为胜者,进入第三轮。现在比试开始,比赛场地是演武场一方擂台,规则为点到为止,直到一方认输或者出擂台者即为淘汰。”
这一场法术施展不开,比得多是平日基本功。
长老话音一落台上的战鼓隆隆作响,鼓声毕,抽签已经结束。
第一组弟子站上擂台,行了个拱手礼后就战到了一起。
台上打得如火如荼,台上的姜遥心不在焉,只在人群中扫过,便把目光投向远处。
“好身法,云泰兄,令公子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着实叫人刮目相看。”
台上正在比试的是大弟子凌霄,想必那个被称为云泰的便是凌霄的父亲,角木蛟星君。
姜遥往擂台上看去,果见那少年一把仙剑舞得虎虎生风,好不流畅。姜遥暗想,幸好这一轮没有和凌霄对上,君屹与他习的都是剑术,谁输谁赢真说不好。
毫无悬念,他打赢了,将剑倒持,抱拳承让,退下擂台。
“好剑法,好身手。”
“看来此番大会的第一名非是你家公子不可了。”
琴音摇着扇子问姜遥:“不错,你家那个能打的过这个大弟子吗?”
“不知。”姜遥轻轻摇头。
到君屹上场时,方知与他对战的是一个大块头,对方使的武器,是金瓜锤。对付这样的力士,一般都是赢在后边,开场要避其锋芒,不能硬碰硬。
两人行完拱手礼,拉开了架势。
台上有人道:“那个少年没有亮出武器,他不用佩剑吗,难道赤手空拳和他打?”
“这个就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灵孩吧,这么嚣张的吗?”
“你看他气定神闲,想必是胜券在握。”
“那可不一定,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打。”
琴音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下,这小子够狂,他喜欢。
既然真音都说他是神机门得意门生,这一轮无需担忧,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不用武器也能行。
姜遥端起一旁的茶盏,闲闲地呷了一口茶。
“接招吧!”随着一声吼叫,那大块头抡起锤子便向他攻去,带着风声‘呼呼’作响,千钧之力扑面而来。
君屹立刻侧身一避,足尖点地,凌空翻转,落到了他的身后。身姿灵活,像展翅的游隼,观赏性极强。
琴音微眯起双眼,手中的折扇收拢,握在手中不再扇动,只专心地看着台上的战况。
一个抡着大锤连续不断地进攻,一个只管躲避,跳跃腾挪间游刃有余,镇定自若,连翩飞的衣袖和摆动的发丝都透着丝优雅。时间越久,就越显得进攻的那个气喘吁吁的人狼狈得很。大块头见打他不着,生了怒气,将双锤往地上一杵,一声怒吼地动山摇,原是想用这一记蛮力将他震出去,谁知对方轻飘飘地悬在半空,竟纹丝不动。
大块头又抡起锤子向他冲去,已经闪了好几个回合,这次他没有再躲避,在他冲到跟前的时候,伸出手扔了一条绫带出来,松松垮垮缠住了大块头的双脚。在众人不置信的目光中,大块头将自己绊倒,‘骨碌碌’滚出了擂台。赢得真是轻松省力!
大块头站起身,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招不光明,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按照规则,他就是输了。
“哈哈,不错,不错,这叫借力打力,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实在是聪明。”
角木蛟星君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这还不是最展现实力的时候,到后面就知道是真把式还是假把式。”
“确实,靠小聪明只能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旁边的大仙附和道。
琴音却看得舒爽,连连说:“有趣,有趣。”
姜遥从场上收回视线,回头看了琴音一眼,一时竟无话可说。
比试还在继续,姜遥和琴音已经无心观看。
“依我看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在那小子和那个叫凌霄的大弟子之间决出,师妹,你觉得谁会赢?”
姜遥为人向来低调,并不爱抢风头,便答道:“谁赢都行。”
角木蛟星君听见凌霄的名,插了句话进来:“水神此言差矣,既然是比试,就应该真刀真枪凭实力得第一,不然就是儿戏。我儿定当全力以赴,你那灵孩,可不能再玩笑,到时候真刀真枪动起手,伤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看来角木蛟星君是认为君屹脑子比身法厉害,才这样说的。
“刀剑无眼,实属正常,放心我会叫他全力以赴的。”
“那就好,不然即便赢了,也无意义。”
这话说得仿佛第一名他们家娃已经包了似的,世上是有这样的人,凡事都要争第一,因为在他们心中,除了第一名,就是失败者。
“哎呀,星君你可知不用头脑一味蛮打的,那叫做莽夫。有时想要得冠,还真得靠脑子。”琴音帮口说道。
星君老脸一僵,回道:“大仙所言极是。”
第一场比试完结,临近午时,第二场在未时,趁着这会功夫,可以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