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立在原地不再走动,只远远地看着岸上的姜遥。
那女子仿佛生了怨怼,问:“你为何不过来?”
君屹动了动嘴角,竟是想要出声解释,又一想自己在幻境里自言自语实在有些疯癫,只好作揖,而后才转身朝着洞口奔去。
水镜中终于看见他转身,姜遥松了口气,想来说是不在意,依旧有些期待吧。只见他一路轻松越过陷阱,避过恶犬,前后不过几秒钟,一口气便冲出了山洞。
长老说道:“第九位,辉盛阁,君屹。”
真音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小子玩压线啊,简直胡闹,让人提心吊胆。
琴音疑惑地转头问:“不是解不了幻术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出来了。”
真音看得明白说:“他早就看穿了幻术,只是想在里面多停留一会。”
至于是什么让他止步不前,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星君则默默地闭上了嘴,方才转身出山洞那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前面是一马平川,完全视障碍为无物,这样的身手,自然是和凌霄不相上下。
琴音重新凑近,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随着第十位弟子现身洞口,结束的鼓声随之响起。
第三场比试在明天,长老对观仙台上的诸位拱手道:“有劳各位前去议事厅,共商明日之计,请。”
明日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地点定在九阴谷,此处是妖魔鬼怪的聚集地,多是那些作恶多端,在原先的地界被驱赶,无处可去的恶棍。九阴谷这块地界常年毒雾环绕,里面长着剧毒的荆棘藤蔓,又与魔界毗邻,一般人也不轻易往那里去,久而久之倒成了这些邪祟的乐土。天帝常派人去清剿,但是一段时间后,便如野草般又重新生长,除不尽杀不绝。最后只要这些邪祟不出来害人,天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议事厅中真音拿出九阴谷的地图指着其中几处高地说:“明日的比试委实有几分凶险,吾需要各位的鼎力相助。在这里……这里……几处高地,设有神机门的结界,明日需要几位大仙前往坐镇,以防万一。”
星君是头一个发生的:“举手之劳,我第一个去。”
余下几位也纷纷表示为了弟子的安全,他们也会前往。
姜遥原本一直盯着地图,瞧着旁边的魔界二字,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算也算不出是什么让她心生不安,就微皱起了秀眉。
旁人都表示愿去,真音问一直未出声的姜遥:“师妹,你……?”
“我自然是愿去的,师兄放心。”
众人以为她皱着眉头是嫌弃那地方腌臜,原先还以为女仙矫情。
真音得了肯定的答案,便放下心来:“有劳诸位保护我这些弟子。”
“哪里哪里。”
“应当应当。”
一番客气之后,与真音用了晚膳,各自回休息的客房。
角木蛟星君对凌霄教导:“那个君屹确实不容小觑,明日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凌霄打从初识开始就将他当成对手,这样比试的机会自然不可能错过,定要全力以赴。
而姜遥在房中越坐越不安心,实在无法再继续,打开门去后山透透气。
此刻君屹欣然前往后山赴约,大块头扛着金瓜锤已经在那里等了他许久,一见他,立刻抡着锤子摆出了架势。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卡着时间来的,这不,戌时刚到,你急什么呢。”
“我哪里着急了!”大块头嚷道,“我怕等会打太久,来不及回寝舍,被长老骂。”
怕要怕,比么要比,这个人真是矛盾呢。
“放心,很快,来得及……”
比划几下就能赢的小事,根本不用担心。
君屹如他的愿,缓缓抽出了他的龙泉剑。剑光在月光下闪耀,他翻转手腕几个回旋,凛凛剑气便倾泻而出。
“出招吧。”他对大块头说道。
话说这石坎这一整天被同门怂恿要找他比试,现在真要比了,看他挥剑的这几下,立刻心虚了起来。想想也对,他不用武器的时候便能轻易赢你,若是用了武器,还不是赢得更加的彻底。
石坎这一想动作便更加迟钝,懵懵懂懂挥着双锤冲过去,却在电光火石间,被他削掉了一撮刘海,一片衣袍,一截腰带。几个来回之后,踉跄地后退好几步,愣在溪水旁。
他连他的招式都没有看清楚,若是方才他存了恶意,此刻他身上已然遍体鳞伤了吧。
几个剑花闪过,君屹将剑背在了身后,问他:“还要打吗?”
“你的剑法,很厉害。”石坎憨憨地说道。
石坎这才想明白,白日他不用剑,倒是让他没那么丢人,不然擂台上就是他被他打得无招架之力,而不是他撵着他满擂台乱窜。
石坎是个实心肠的人,想通这个就不再怄气,反而对君屹行了个拱手礼:“师弟果真厉害,我甘认输。”
“承让。”他将剑入鞘,转身往寝舍方向走去。
石坎想起寝舍的闭门时间,赶紧跟上:“师弟,等等我。”
后山又恢复了宁静,只有瀑布的水流潺潺,还有岩壁旁一袭白衣。若是瞧仔细,不止岩壁旁,树梢上还站着一个摇折扇的人。
“真是巧啊,在这里又碰见了。”
姜遥确实是在房中憋闷出来透透气的,碰巧撞见那俩孩子在比武,至于琴音便不知了,她有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
“你该不会跟着他来的吧?”姜遥问道。
“你不是也跟着来了吗?”
“我不……”姜遥又一想跟他解释什么啊,道一声,“没你无聊。”
琴音腾空向她飞来,落到她身旁:“既然有缘遇上了,不如叙叙旧情。”
“我与你那些知己红颜不同,不会受你迷惑,叙同门情谊可以,旁的就别谈了。”
“不如谈谈那个有趣的孩子吧。我发现这个孩子惯会隐藏,他的实力也许比我们看到的要强得多。”
琴音与他数面之缘便能察觉,姜遥何尝不是早就发现端倪。但关于他的事情有些许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能走着看。
“你若是问我,我亦不知,怕是大师兄更了解一些。”
“怎么一问三不知呢,你可知道生硬找话题也让人疲惫。”
“那你何不让自己轻松些,离我远点便是。”
说完她便凌空而去,琴音想叫,但是放弃了,实在是鸡同鸭讲,没有说到一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