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没错,但当时他是被诸岳剑控制了心性,所作所为非他本意。”
“你此言不假,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独他三番五次受魔之控,事到如今你再多作辩解,也无法使其脱罪。”
天帝此话一出,旁边的各路大仙无不赞同。
“虽不知他为何受控,但留着他,实为隐患。”
“没错,我等不能置仙界安危于不顾,需要防范于未燃。”
“此子实不能留。”
……
“他原无大错,难道不该抓那荀乐来问罪,他才是主犯。”姜遥道。
“荀乐自然要去捉拿,但是他难辞其咎。”
“对,需拿他治罪。”
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但幸好姜遥极力阻拦,只有小伤,并未铸成大错。
“他既是我凉什殿的人,也怪我凉什殿管教不严,将我一起治罪吧。”姜遥将手一背,大有一种临危不惧的悲壮感。
众仙暗自叹息,想不到水神也有徇私的那一天。
“这样吧,今先将他关至天牢,给你三日时间,你若能找到证据,为其开罪,再做定夺。”
天帝这是给了姜遥一个台阶下,姜遥便应承了。
这三日,她先是修补了凉什殿结界,又往各处大仙处要了五系灵石,用以修复神魔井,而后一头钻进正炎洞,和罗杀理论去了。
罗杀正有怒火无处发泄,见她便骂:“贱人,你还敢来?”
“我怎的不敢来?你与那炽炎魔密划了这许久,也不过小打小闹,无关痛痒。”
罗杀想不到有一天能反过来被她气死,咆哮道:“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早就逃出生天,何须与你在此浪费时间。”
姜遥冷哼道:“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从这里离开。”
“为何要这般死脑筋,如今你已经知道我那外孙就是石娃,你我早晚是一家人,何不你我联手。到时候等我重归魔界,将我那外孙扶上魔君之位,你就是魔后,岂不是比在这里好。谁都知道所谓镇守只是说的好听,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流放吧。仙界待你不厚,你何必为他们卖命?”
凉什殿确实偏僻环境也恶劣,但是姜遥已经自得其乐,便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你我本就不同,你再多挑唆也无用。如今君屹被天庭拿去,你待如何说法?”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罗杀骂道,转念一想不能让君屹就这样死了,便道,“此事与他本身确实无关,你知魔界有许多秘法,妤羲她尚且能修习,我岂能不会。所以在那小子生出来之前,我在他身上便下了血咒,我总有方法让他听命与我?”
“血咒?什么血咒?”姜遥问道。
“血脉压制,乃是我魔界秘术,就这么跟你说吧,死丫头,只要我还活着,他就要受我压制,听命于我。”
难道之前所认为他被魔气侵蚀而丧失心智是错的,真正的原因是罗杀的血咒?
“炽炎魔已经暴露身份,天庭会缉拿他,没有他在外接应,你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君屹成为你的傀儡。”
“丫头,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我纵横天地间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我纵然身困在此处,但是想要让那小子乖乖听话,有的是方法。”
除非一刻不停地将他看管,但如今他大了,不好看管。
“假如你殁了,血脉压制便不复存在了是吗?”
“我死!”罗杀哈哈笑道,“当年天界最厉害的那几个都奈何不了我,才将我镇压了事。如今倒是有谁想来送死?”
姜遥听着他狂妄的大笑,冷冷地道:“你老了,不知星辰转换,万物更替,纵然你以往很强,如今江河日下,只能作白头之叹。”
罗杀又怒:“臭丫头,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
姜遥淡淡一笑说道:“我即便是要死,也得拉着您一块。”
罗杀竟被她这样的淡漠唬住,生了些慌乱出来问:“丫头,你想干嘛?”
“只是在想,我打败你有几分把握。”
罗杀听后大笑:“你要是急着来送死,我也没办法!但本尊还是要劝劝你,活着还是好的,别想不开。”
姜遥不曾想,罗杀竟也是个怕死的主,对她有几分忌惮了。
天牢里的君屹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处天柱之上。腹部疼痛,腿部血迹未干,想起和姜遥打的那一场,不禁灰心丧气。
他醒后不久,天帝派人替他医治。
他问那小医官:“天帝给我定了什么罪?”
小医官摇头:“我不知,不过既然给你医治,应当不希望你死,应该不是死罪。”
“是吗?”他低低说道。
三日很快就过去,公审日这天,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神仙。
没想到琴音和真音竟也来了。
天将在太微垣门口说:“传天帝的旨,各位认为此事该如何决判,可尽情发言。”
角木蛟星君最先说道:“各位想想,此子之前诸多反常,全不似我仙界之人,如今犯下这等大事,诸位可都看得明白,此子绝非善类,万不能留。”
“对,想这六界和平了这么些年,绝不能让此子破坏,为防万一,还是将他处决为好。”
“星君所言甚是!”
琴音嗤笑一声,说道:“他破坏什么了,你们倒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凭他还真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你们在这里倒是危言耸听。”
真音道:“他不过受魔界利用而已,论起来罪魁祸首依旧逍遥法外,若将罪责全安在他的头上,岂不是欲加之罪。”
“这,仙师,此话怎讲,难道神魔井不是他坏的?”
“那么请问,我若现在控着你打了他一巴掌,那是算你打的,还是我打的?”琴音道。
“这……虽是我动的手,但不是我本意,算不得我打。”
“那不就是了,他既被控制,所作所为全不由己,自然不算他的错。”
“大仙何以认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君屹乃我门下弟子,平日品性如何,我自是清楚的,若非受控,绝不会行此逆道之事。”真音道。
“仙师所说品性,到底他品性如何,又有谁能说得清。仙师爱护门下弟子,这一点我们明白,但是就您这样的保证,信不得。”角木蛟星君道。
琴音斜晲了他一眼,看来这位星君对君屹恶意满满,非得将人往死里说。
“水神来了。”
众仙默默给她让了一条道。
姜遥上前一揖:“多谢师兄。”
真音道:“亦是我门内弟子,应当的。”
琴音道:“自己人,别客气。”
“水神既然来了,就好好说说,这是你凉什殿的事,是不是该承担责任?”角木蛟星君道。
“结界已经修复,神魔井不日也将修复,总共只折损一二个天兵,请问我凉什殿还要怎么担责呢?”姜遥反问道,要不是那日她全力阻止,事情可远没有这么简单。
“没错,不能光凉什殿担责,要说担责,少晨宫可脱不了关系,怎么也得追究个窝藏之罪。”琴音道。
“这……这……”
天将又来通传:“水神随我去见天帝吧。”
她从与罗杀交谈之后,从密宗中找到血咒的魔界秘术,将此秘术和九阴谷与畄闵山一比对,确实是这个阵法没错。
天帝道:“你既然找到他被操控的证据,吾可从轻发落,但吾且问你,之后又当如何?”
既然是罗杀的血脉压制,凉什殿如何能回?
姜遥确实犯了难,君屹出走一次便出了这样的事,如若凉什殿对他不管不顾,会如何?她突然发现,失去他的消息,还是心慌的。
“既然仙师也为他作保,你又有他被控证据,吾判他三道天雷之罚,你意下如何?”
姜遥实在不敢说重了,但又怕惹怒天帝改判,便只能昧着良心谢恩。
对于这场审讯,君屹自始至终不辩解,若是问他,便答:“我认罪。”
判罚下来之后,琴音皱着眉头道:“要半条命啊!”
真音默默掏出十草护心丹,待会给姜遥让她带回去。
姜遥则别开脸,不愿见他被雷劈的惨状。
三道天雷之后,君屹晕死在天柱之上,姜遥将他扶起,琴音问道:“师妹真要带他回去,不如到我处将养吧。”
“不劳烦师兄了,先将他带回凉什殿将伤养好再做打算吧。”
真音将药瓶递给她,道了声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