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受不住,发了狠,两手干脆放开枕头,用力地拽他本人,然后屈膝往上一踢!
她这一下也是用了全力,往男人脆弱根源去。
果然,赵景杭意识到了,侧身躲开!
于是沈秋借着他松了劲的这刻,翻身上去,调转两人位置,直接把他压在了身下。
沈秋急促地喘着气,发丝凌乱,盯着赵景杭。
赵景杭险险躲过了刚才那一重击,仰躺着,眼眸微瞠。
“我只是让您起床,这是为您好。”沈秋说道。
赵景杭惊怒过后是异常的冷静:“为我好,刚才那一脚你收着了吗。”
沈秋一噎,那还不是因为她快窒息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还要继续骑着?”赵景杭卸了劲,就这么躺着,诡异地看着她。
沈秋顿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下这人上身不着寸缕。
她立刻松了手往边上挪,可她这一侧身,又发现被单凌乱遮掩,隐约间有某个不该看的的东西。
原来不止上,下也不着寸缕——
赵阎王裸睡。
“看的还算开心?”赵景杭坐了起来。
沈秋脸色一顿青,立刻转身下了床:“请您快点洗漱,我去车上等您。”
“站住!”
稀稀疏疏,是身后人起来的声音。
沈秋没回头,但她感觉到他慢悠悠地走近了。
“叫个女保镖过来,还有别的用意?”赵景杭的声音带着一点喑哑,完全冒着恶劣的味道,“你是被派来当保镖的,还是被派来勾搭人的?”
倒打一耙。
刚才把她拖进床里要用枕头闷死的人是他,不穿衣服的也是他。
怎么成她勾搭人了。
沈秋暗自吸了一口气,笑了下:“少爷,您放心,我没有那心思。”
“是吗。”
“是的,而且刚才,我也没有看得很开心。”
赵景杭微微一怔,随即眼底冒了火。
沈秋感知得清楚,在他发火前立刻往外走:“麻烦您赶紧下来,别忘了穿上衣服。”
“……”
——
外面突然开始下雨了,被赵景杭折腾了这么一通,时间变得有点紧。
等他上了车后,沈秋油门一踩,雨刷器一开,飞快地驶离了房区。
起床气浓重的赵景杭其实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他坐在后座,目光冷冷地落在沈秋的侧脸上:“我早饭都没吃,你赶着去投胎?”
沈秋在超速的边缘来回试探:“梁姨说你不吃早餐。”
“那是因为之前我没醒。”
“所以我刚才叫您早点起床,可您拖了挺久。”沈秋道,“早五分钟,本来就可以吃几口。”
赵景杭被气笑了:“你现在是在说教?”
沈秋立刻道:“抱歉,等会去了那边,我让人给您先做点点心。”
“不需要你说。”
“……”
赵家老宅处在中心湖边的山庄里,这块地界很老了,但价值很高,住在这里的人家非富即贵。
赵景杭父亲一辈,小时候都是在这里长大,成家了才搬了出去。
赵景杭小时候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但是他并不喜欢这里,因为不喜欢和一家老小抬头不见低头见。
原本,这里也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因为爷爷赵国兴前几年一直在国外,但今年年初他病情加重,也不知还有多久可活,所以不再在国外,想落地归根。
他这一程回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不仅仅因为他的病情,更因为他即将立下的遗嘱。
“少爷,我们到了,没迟到。”车子开过一段悠长的梧桐大道,最后又进了一扇宽敞的大门,这才停了下来。
赵景杭强忍不舒适感,咬牙道:“你下次再敢这么开车试试?”
沈秋:“是这样,我们本来用不着开这么快。”
因为谁?懂的都懂。
沈秋不想多做解释,也没再看后座那人铁青的脸色,取伞下车,给他开了车门。
“景杭。”
就在赵景杭走进她伞里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车从门外开了进来,就停在了他们车的边上。
沈秋规矩地站在赵景杭边上,抬眸看了眼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人。
二十七、八的年岁,休闲款西装,眉目柔和,眼尾有颗很小的泪痣,清俊中带着一股子温润,是让人很舒服的长相。
“不进去吗?”那人拿着伞站在车旁,问道。
赵景杭回头看了眼沈秋,冷冷道:“进。”
“嗯。”那人点了下头,顺着赵景杭的视线望向了沈秋,默了片刻问道,“这位是?”
“保镖。”赵景杭没有站在这跟人闲聊的意思,随口答了句便把沈秋手里的伞拿了过去,自顾自往阶梯方向走去。
雨势已经小了,只有很细的雨丝落在她的头顶。
沈秋站在车旁,眸子微垂。
她的视线里,是白车下来的男子干净的鞋子。
“车里还有伞吗。”她突然听到前头的人问她。
沈秋抬眸,迎上了前面那人的目光。她微微一顿,点头:“还有。”
“这里过去还有点路,拿上伞吧。”他说。
沈秋嗯了声,刚想再答,就有一个阴森的声音传了过来:“沈秋,还不滚过来。”
赵景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他此时就站在不远处阶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沈秋没有再说话,朝那男人点头示意,也没拿伞,快步走向了赵景杭。
“聊得挺开心,很熟?”
刚走近就听到赵景杭不满的声音,沈秋心里无语于赵景杭的起床气时间之长,干巴巴地答道:“少爷,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说这么多,让谁在这等你。”
她刚才总共就说了两个字吧。
“……抱歉。”
赵景杭复往里走。
沈秋紧跟在他身后,片刻后又听他问:“刚才赵修延跟你说什么了。”
沈秋脚步微顿。
赵修延。
“就是刚才那个人。”
沈秋回过神:“哦,没说什么,问我有没有伞。”
赵景杭嘲讽地笑了下,说:“少跟这里的人说话。”
“为什么?”
赵景杭停住了脚步,阴沉地说:“你现在是我的人,没事跟这里的人说什么话?”
大户人家尔虞我诈,血缘之间也没人讲真心。
沈秋虽不出生于这里,但她见得多,也明白赵景杭的意思。
“好,知道了。”
两人进了门,进门那刻,沈秋又回头看了眼。
赵修延正往这边走来,她回头的时候他也看了过来,朝她淡淡一笑。
但沈秋目光没有停留,很快随着赵景杭进去了。
进门后,第一眼是个宽敞的玄关,之后是一个巨大的奢华大厅。
这里跟赵景杭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赵景杭那是现代化极简装修,而这里的一椅一画,皆有一股欧式古典风味,精巧,又极尽奢靡。
不过,可能只是普通人看起来奢靡,对于这群人来说,也是司空见惯。
眼前的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些人了,沈秋看见赵正源此刻正同一个老者说话,大概,那老者就是赵景杭的爷爷了。
沈秋没有多待,赵景杭进大厅后,她自觉去了侧厅等待。
赵家这些人的助理或者保镖什么的也不少,沈秋在侧厅等了一会,便有人安排她吃午饭。
吃饭的地方在另外一个餐厅,沈秋和几个穿着西装,大概是助理一类的人一块吃。
他们之间毫不交流,因为也知道各自为主,不必客套。
——
大户人家的伙食不错,沈秋吃得挺愉快,但她不知道赵景杭这一顿吃的怎么样。
她是希望他吃得还不错的,因为她想他有个好心情,这样也省得她受罪。
但后来见到赵景杭的时候,沈秋便知道他这一顿吃的肯定不好,因为赵阎王脸上又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比早上有起床气的模样更恐怖。
这会,他正冷着脸在花坛边打电话。沈秋站在离他十米外的地方守着,试图去听清他在跟谁说话,但离得远了些,她听不清。
“赵景杭,你这靠不靠谱啊,来爷爷这,还敢带个娇俏小姑娘?”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秋回了眸,看到一个男人朝这走了过来,他大概比赵景杭还要小一、两岁,跟赵景杭有那么一分相像。
不过,也就是眼睛有一分,长得是差远了。
赵景杭还在打电话,看了来人一眼,把电话挂了。
“不能带娇俏小姑娘,那要跟你一样,沉迷四十岁老阿姨?”赵景杭淡淡问道。
赵子耀脸色一变:“你他妈说什么?”
赵景杭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没别的意思,各有各的口味,理解。”
“你理解个屁!我什么时候沉迷四十岁阿姨!”
边上人说话太大声,赵景杭眉头皱了下,道:“不是?听说还是两个?子耀,你这小身板,别让人在床上玩死了。”
“靠!我,我他妈都不知道她四十……不是,你哪听说的?”赵子耀气愤道,“别以为在爷爷这,你就可以这么随意诽谤我。”
“诽谤吗,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赵景杭笑了下,不想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可赵子耀怎么肯让他就这么走,两人从小到大就不对盘,他在他这,口头上就没有占过上风!
“赵景杭!你给我站住!”赵子耀伸手就要去拽人,赵景杭侧了眸,已经准备好回应,然而身边一阵风掠过,有人比他自己更快,一把拽住了赵子耀的手腕。
“啊——”
一声短暂地惨叫。
沈秋扣住赵子耀的手腕拉在他身后,另一只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她狠踹了下他的腿弯,把人按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赵子耀:“唔……!”
眼前的一幕速度极快,赵景杭顿了下,有丝意外地看了沈秋一眼。
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赵子耀身前,半蹲下,说:“你那点破事还想不想瞒了,不想的话,你继续在这嚷嚷。”
赵子耀瞪圆了眼睛,但人却是不挣扎了。
赵景杭挥了下手,示意沈秋放开。
赵子耀手腕疼得要命,龇牙咧嘴地瞪向沈秋:“你敢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秋摇头。
赵子耀暴怒:“操!行啊赵景杭,你让你身边的人就这么对我,你行!!”
嘴上怒意十足,可人却是护着自己那只手,气呼呼地往来处走去了。
看来,到底还是被赵景杭抓了把柄,不敢嚷嚷了。
沈秋有点鄙夷地收回视线,整理了下衣服,重新站好。
“在这里,你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敢动?”刚平整好衬衫,就见赵景杭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她面前。
他垂眸看着她,是在审视。
沈秋:“他刚才想伤你。”
“他不会敢伤我。”
“但可能会伤到。”
赵景杭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往上抬,迫使她往后仰了仰:“那我现在告诉你,他是我亲叔叔的儿子,是我弟弟。”
沈秋眸色浅淡,有些迷茫:“那又怎么样。”
赵景杭眼眸微微一眯,没说话。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沈秋抿了下唇,寻思着,赵阎王估计又要生气了。
于是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开口道个不走心的歉。
“我……”
“那老头就是看中你这目中无人的样子?”赵景杭突然问。
沈秋微微侧了头,但他捏着她的下巴,一点不肯松,她只好道:“少爷,我只是想保护你。”
赵景杭眉梢微微一挑:“哦,难得你这欠揍样,还有点顺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保镖就是~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