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男cos者中间姗姗来迟,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可能长相不是很出挑,但胜在气质温润干净,自带书券气息,十分适合古装,他面露歉意,“抱歉,中间有事耽误了。”
陆云祁摆摆手,“先去化妆室吧。”
洛瓷这会儿正在换毒萝的服装,毒萝的装饰一向偏淡紫色,黑发即可,这次倒是不用戴假发了。
这次的妆容偏暗黑系,戴上了紫瞳,侧脸画上了灰黑色的花瓣纹路,花瓣呈蝶翼状,发上戴着一朵紫色小花点缀,唇瓣是暗红色。
毒萝的服饰会露出部分大腿,所以里面还穿了白色打底裤。
摄影师指导着,“伸出手指,想象有一只蝴蝶落下来,哎对就是这样,好……”
洛瓷拍完后,便坐在位置上休息。
有点累。
奶萝三套衣服,毒萝三套衣服。
妆容还要再微调。
兰姐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累到了?”
洛瓷点点头,小脸认真,“嗯,要加工钱。”
毫不掩饰自己要搞钱的念头。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云祁有些无奈,还是个小财迷,“你要不要和我们公司签约,这样工资更高,而且稳定。”
洛瓷摊摊小手,“可是这个不是拍完了就没有了吗?”
“算下来你要拍很多期,还可以拍些小视频,作为宣传。平时你可以在平台上发些玩游戏的视频,反正能做的事很多。”
“那可以。”
能搞钱就行,她不挑的。
“平时不用来公司上班,明天给你合同。”
其实公司是稳赚的。
陆云祁已经想象到,那些外观展现在真人身上会引来多少人的氪金欲。
洛瓷算是一个活招牌了。
琴男拍摄过程也十分顺利,加上他不需要换许多套衣服,很快就拍完了。
洛瓷乖乖任由兰姐卸妆,又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准备回家躺尸。
本来是有聚餐的,不过她拒绝了,除了她,其他人倒是都去了。
她悠悠下楼打了个车,回家路上特意在超市买了雨衣和伞。
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工资是多少,但陆云祁也不会坑她,现在可以专心搞游戏和碎片相处了。
也不知道昨天没登录,碎片怎么样了。
她回去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就来到网咖打开电脑上线。
看到师徒栏里的昵称是亮着的,直接密聊他。
雪花糕:师父下午好吖。
不夜天:嗯。
不夜天:邀我。
雪花糕:好哒!
洛瓷创了队伍,正要打字问他今天刷什么,就听到对方细微的咳嗽声,她打开了麦,“师父感冒了吗?”
清冷嗓音带着沙哑,不如之前冷淡,反而有些软意,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嗯,昨天着凉了。”
“那师父有没有发烧啊?现在还难受吗?要不今天不刷本了?我自己练级。”她其实想去找碎片的,可毕竟才认识几天。
南珩微微抵住唇,声音有些沉闷,还带着鼻音,“无事。”
只不过是昨夜着凉了。
还有……睡不着。
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次突然消失。
“昨天怎么不在线?”好似简单的问询。
洛瓷没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如实回答,“我是在网咖玩游戏的,没买伞,所以没出门。”
南珩冰雪眸光微晃,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等到了她已经让他心安下来了。
可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情况,他又该如何呢。
仅凭着游戏联系,仅凭着游戏师徒的名分,完全没有其他的互动轨迹,只要她不再玩这个游戏,就完全找不到她。
他抿着唇不说话,心神一片混沌。
再复杂的代码都能准确在脑海里一一剖析,只有对她,束手无策。
耳机那边传来对方软甜的声音,“那师父我们加个吧,等我上线了喊你。”
“好”已经抵在喉间,他有意减缓了些时间,慢慢出声。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急迫。
明明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现在回来轻易地就拜一个没有太多接触的人为师,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小号。
她根本完全都不记得他了。
加了联系方式后,南珩带她刷了几次冰窟副本便道,“带你把主线任务做了。”
《长夜》的主线任务那些需要打怪的都可以让亲友或是师父情缘之类的帮忙,照旧算完成任务。
有了碎片的帮忙,她的主线任务做得很快。
之前生涩僵硬的操作也慢慢熟练起来,变得十分流畅。
南珩目光瞥到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女孩子一个人在网咖不安全。
他慢慢斟酌着语句,语气淡冷,“明天再刷,早点回去。”
不想让她知道他很在意她。
他心里并非没有怨。
所以故意冷淡。
可好像完全舍不得对她生气,也见不得别人针对她。
他知道她大概是缺钱,才会和以前一样,卖些珍稀材料,说起来,她曾经对自己提到过,是冲着赚零花钱才开始玩这个游戏的。
以前他曾在她那买过一些宝石,即使他并不需要,可她却拒绝收钱,说对他免费。
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她向他拜师,她跟着他一起刷本,她不赚他的钱,她答应七夕那天一起上线。
可到头来,似乎是他自作多情了。
留给他的只是不告而别。
这三年雪花糕的重名者很多,他在后台一一排查。
——即使她可能弃游不回了,即使她可能不再是这个昵称,可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但全都不是她。
直到看到这个新创建的角色,他莫名地心神触动,他在远处默默看着她,心里的念头模糊又不敢相信。
明明只是游戏角色而已。
甚至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模样声音,却依旧忍不住为她心动。
他默默看着她施展轻功,从起步就出了问题,半空中跌跌撞撞地掉下去,他看到她最后隔空跳了一下,才免于摔死。
他认出来了。
那是他教她的。
但她没学会,所以血条摔了一大半。
那一刻,冰冻着的心脏处传来细微的热意,烫烫的,大脑几欲被不知名的情绪淹没。
完全无法形容。
似是再次遇见的欢喜,但又带着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