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娘娘令黄馨心头一沉,嫉妒之火油然而生。
他们竟然唤那个女人娘娘,哼,她不过是半副躯体的废物,何德何能配得上少君?
转念一想,黄馨又觉得是自己太过于纠结。
如今她已占用了长依的躯体,往后便委屈做成了她,任凭旁人如何称呼膜拜,骨子里的,终究还是自己?
如此,倒也释怀。
他二人即是此处神明,定然知晓长依口中的不死水不死树,承着这层关系,不如借一借他二人之力,若能得之,也不白费功夫。
黄馨斜眼观了观英招手中的灵果,微微蹙起柳眉道:“你们既唤我一声娘娘,便该知晓少君同我的关系……”
顿了顿,黄馨轻叹一声道:“这几枚灵果你们拿回去吧。”
陆吾与英招互望一眼,这位君后可真是不容小觑,灵果好歹乃昆仑山仙品圣物,她竟然连正眼都不瞧。
陆吾脸上陪笑,心中已想好要投其所好。
“娘娘……”陆吾拱手作礼。
黄馨侧眼一瞥,故作微讶。
“不死水不死树乃天地灵气所凝聚幻化,虽长在这昆仑山中却也是难寻的很。”
“是啊,是啊,不如娘娘到小神府上歇上几日,小神好吩咐手下精灵们将整座昆仑山寻几遍,势必,将那精魄寻来。”
英招不顾陆吾脸色变化,不停在旁奉承。
若说得罪,倒是英招有愧与长依,而陆吾不过是得了少君之托,不敢怠慢眼前的“娘娘。”
但英招仙品本在陆吾之下,如此宣兵夺主阿谀奉承,倒叫陆吾有些不悦。
黄馨掩嘴轻笑,陆吾清咳一声道:“难得本君座下小神亦这般敬娘娘,即是如此,娘娘不妨遂了这片心意。”
陆吾细细观了观黄馨,见她眉头舒展,心下一宽,又道:“昆仑山上多磨难,鲜少有人有命涉足昆仑,娘娘徒步驾临,不辞辛劳,着实另本君敬佩,既来之,若不好好欣赏一番昆仑美景,实属憾事。”
两位大神这般盛情相邀,黄馨心头无限得意。
没想到,是自己小看了长依。
有少君做靠山,难怪在天庭过得那般逍遥自在。不过往后,这份逍遥自在便由我来享受了……
黄馨心情大好,抬手抚上襟前一缕乌发抿唇笑了笑:“你们也知晓我上一趟昆仑山不容易,既然不易,我便更加珍惜这次机会……陆吾神,你手底下若有得力之人不妨借我一用?”
陆吾自然听得明白,为讨好少君,这位“娘娘”之事,自己定当尽心尽力。
“是!”
陆吾应声,黄馨方满意一笑,娇声道:“事不宜迟,早些寻得圣物,我也好早些回去,免得……叨扰了神君。”
长依的身体黄馨用得得心应手,毕竟千年时间不是白受的。如今总算换自己出来透气了,此种感觉实在不错。
孰不知,黄馨的举止落在英招眼里略有微异。
当时那女子同自己说过几句话,那语气调子与眼前之人截然不同,难道……是因同少君的关系被我等知晓,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昆仑山上众多精灵受命出行,他们皆打着替君后娘娘办事的由头连续多日四处翻腾。
黄馨自然乐得清闲,只要时不时发号施令便可。
无回崖底,长依的魂正静静打坐。她听从地生胎的话,在此宜静不宜动。
也希望可借助昆仑胎府的灵气,助自身恢复一些灵识。
“姐姐,姐姐……”
地生胎迈着小腿,怀里揣着几颗果子急匆匆从洞外跑了进来。
一双灵动大眼眨巴几下,见长依正专心修炼,忙压低了声音踮着脚凑过来。
姐姐的灵识太弱,五感失灵,自然比不得先前。
唯恐惊扰到她,地生胎轻轻抬手拍了拍长依的手臂,长依睫毛微动,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地生胎颇感欣慰,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姐姐的魂体稍稍有了些灵识,之前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
魂体一旦受损恢复起来较慢,且患得患失,难以以实体显现本身。此时姐姐手臂已可触及,可见恢复得颇快。
地生胎轻轻舒展了口气,满腹欣慰。
“小娃娃,你来了?今日又给姐姐寻了什么好东西?”
长依收回灵识,下了石床,悠然打趣道。
经过几日修养,长依的灵识已渐渐恢复,但她实在困惑是何人对自己下的狠手。
此时她虽留了一线生机,却出不去这昆仑山。
地生胎将手里的仙果往石床上一放,咬咬牙还是想与长依坦白。
“姐姐……有一事我想与你说说,但,但姐姐一定要稍安勿躁,切莫动怒,不然有损这几日的辛苦修为。”
“你说便是,莫要这般吞吞吐吐。”
长依一双美眸在地生胎身上寻找些什么,谁说她不急,没了身体与六魄,她实在苦不堪言。
“姐姐,”地生胎再次望了望长依的脸色,只是苍白了些,或许魂体都是如此。
“方才我在山上摘仙果,却听得前头有不小的动静,昆仑山鲜少有这般大动静,姐姐可知是为何?”
长依自然是不知,遂摇摇头,问了声:“为何?”
地生胎动了动鲜嫩的红唇,压低声音道:“原来是英招大人底下的兵将,正奉命寻找不死水不死树!”
长依面色一滞,双手紧握住白色袖口,竟忍不住颤抖。
“不死水,不死树?小娃娃,英招是何人?”
长依果然还是激动了起来,原本就显得苍白的小脸此时更加的惨白。
“姐姐有所不知,英招乃昆仑山山神,在陆吾神君底下当差,掌管山中一切精灵。”
经地生胎这么一说,长依忽然想起那日被土缕所伤时遇上的白衣
朱发男子,他一出现,那些土缕皆收敛了煞气,莫非此人便是英招?
但他为何要寻不死水,不树?还大张旗鼓地满山朝野找寻?
“你说,他是奉命行事?不知……他奉的是何人之命?”
尽管长依面色不好,地生胎也不敢继续隐瞒,他觉着,姐姐是心善之人,不该此果报,倘若可替姐姐寻回真身,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听闻……是受了君后娘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