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回想了一番原主的房间位置,走到房间门口只觉得讽刺。
原主的房间跟唐娆的是对面,但是两间房间的大小从门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唐娆的房门有着精致的雕花,连把手都是纯金的。而再看原主的,房门比唐娆小了一圈不说,木材也是极其普通,转动门把甚至还有点生锈感觉。
回想起来,幼小的原主多次跟唐耀宗哭诉说继母继妹欺负自己,但是唐耀宗就权当是个瞎子!总是哄骗她,说什么邢阿姨一直都一视同仁。
这就是一视同仁啊。呵。
果然啊,唐耀宗说那些话都是屁话。甚至自从她搬去乡下以后,这个男人估计一次都没仔细看过原主的房间。
还真的是讽刺。
唐鸢扯扯嘴角,心底有种酸涩滋味,应当是原主存留的情感。
转动门把,吱呀一声推开门,瞬间一股子憋闷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就是唐耀宗说的经常打扫。
门窗紧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就算是曾经原主很勤快房间也算干净,现在的味道也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唐鸢先是去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涌进来,这才好受许多。
原主的生活习惯很好,虽然离开这里的时候很年幼,但东西都收拾的很好。
唐鸢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能一览无余。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床,脑海中似乎出现了小小的原主蜷缩在上面的场景。
也是替她心酸。
不过想着想着,她的回忆似乎被扩张了。一些事情想的更清楚了,脑海中甚至还出现了好久好久之前原主的母亲在她床边哄她入睡的画面。
从来没有感知过母爱的唐鸢都忍不住愣在了床边。
随后,画面一转,她看见原主的母亲一脸泪水的交给幼小的原主一封信,并且不停地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藏起来,等到长大之后再看,并且还特别强调了,就算是爸爸要看都不能拿出来!
那个时候的原主还是懵懂的,只不过对于妈妈的话特别听从,真的把信藏了起来。后来被原主被送到了乡下,信——好像也没有带走。
唐鸢陡然清明,所以现在那封信在什么地方?
她不确定原主离开唐家之后,这里有没有被搜过,更不确定一个小孩子藏东西的技能能不能躲过唐耀宗跟邢俪娴这种人的搜查。
不过唐鸢仍旧是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遍,终于找到了!
小原主把信藏到了床板中间!她还是很聪明的,在床板底下掏了一个洞,把信塞了进去之后又把洞堵上了。
所以就算是唐耀宗也绝对想不到,一个小屁孩竟然会想出这么复杂的方法藏东西!
唐鸢连忙蹲下身,凑到床底去看,伸手去摸,终于找到了那个明显有翘起的地方。将那块的木板取下来,她也终于得到了原主母亲留给她的那封信。
年代太久,信纸已经泛黄。
但是打开信封,清秀的字迹里全都是一位母亲对女儿刻入心扉的疼爱之情。字字句句,即便是唐鸢都难以不动容。
这就是母亲啊,这就是母爱啊。
唐鸢忍不住摸索着信纸,纸上诉说着身为一个母亲的无奈,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她希望唐耀宗能当一个好父亲。
然而,这个母亲所希求的全都被辜负了。
原主在乡下凄凉过了二十年,就连现在身体里的灵魂都换成了别人。唐耀宗更是不配称之为父亲。
唐鸢深深叹息一声,是为了宫曼一颗慈母心,也是为了原主的不容易。
深呼吸几番,唐鸢接着往下看,这封信很长,到了后文也能看出来宫曼对唐耀宗并不是没有怨恨的。甚至她在后面直接提到了如果唐鸢在唐家实在是生活不下去了,别忘记她身为一个母亲给唐鸢留下了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这甚至是能决定唐氏公司生死的一个股份份额,即便是唐鸢也都惊诧了。
她没想到宫曼手里竟然能握着这么大的股份!
这可真的是一笔意外之喜啊。
最后宫曼还提了一句:我亲爱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出现了不能解决的麻烦,就去找你的外公,宫家家主宫寻。也替我向我的父亲致歉。
事实证明,当初不顾父亲的阻碍义无反顾的跟着唐耀宗结婚生子,还是她为了爱情盲目,也让宫寻大失所望。
唐鸢看着提到的名字,这才是最让她惊诧不已的事情!
她的脑海中只有母亲姓宫,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宫家的女儿!她的外公竟然是宫寻!
唐鸢眸子慢慢眯了起来,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半会儿,一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音响起来,这才连忙将信往身上一藏,骤然起身。
她起身的同时,房门也被毫不客气的直接拽开!
外面就是她那位好继母,见到唐鸢愣站在房间里,手上似乎什么也没有,邢俪娴脸上表情这才缓和了些,生硬的挤出来一点虚伪的笑容:“小鸢怎么在这里啊?这边挺长时间没有打扫过来,你——在找什么?”
唐鸢连个笑意都不愿意给,嘲讽的呵了一声:“是吗?爸爸刚刚还说我的这个房间,邢阿姨每天让人打扫呢。”
邢俪娴笑容僵硬在脸上,“你、你这孩子……未免有点太较真了。这个房间许久没人住,打扫肯定会不比别的房间。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这个房间是不是跟你离开时候一样?我让佣人格外注意,不要乱动你的东西。”
唐鸢似笑非笑,不想接着跟这个人说话了,但是邢俪娴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迹象,甚至还往房间里走了几步,眼神在房间里来回扫视。
“邢阿姨,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如果说她没目的,唐鸢才不相信。
邢俪娴其实心里也在嘀咕。唐鸢莫名其妙的来这个房间做什么,这里该不会真的藏着宫曼那个死女人的遗产财富?
但是无论她怎么瞅,就是没瞅出来哪里有变化。
所以唐鸢上来,就只是单纯的来这边回顾?
唐鸢不耐烦了,翻了一个白眼,“邢阿姨,您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出去吧。我不希望自己在我的房间休息的时候还被人打扰。”
“我的”两个字尤其重音强调。
邢俪娴忍不住她的冷嘲热讽了,另一方面也是自认为这里没有能让她警惕的事情,讪讪一笑,“行行行,那我就不打扰了。你等会儿别忘记下来,小娆为了今晚的生日宴会还特意准备了钢琴节目呢。虽然你没有学过,但是钢琴曲多听听能提高品位培养气质。”
这就是在**裸的炫耀,并且打击乡下土包子唐鸢。
对这种人,回骂根本就没有必要,唐鸢直接走到了门口,一把把门拉开,冲着邢俪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逐客的意思不要再明显。
邢俪娴咬着后槽牙,狠狠跺着脚离开了,离开时候最后一眼瞄向了床。
唐鸢立刻烦躁的啧了一声:“或者,您想跟我在这里说说小时候的遭遇?”
邢俪娴哪有脸说!剜了唐鸢一眼,终于是离开了。
随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唐鸢干脆利落的把门关上,带起来的风扑了邢俪娴一脸。
唐鸢在楼上呆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赶上邢俪娴特意告知的钢琴表演,反正等到她再度下楼的时候,唐耀宗特意让人在客厅里组装的大屏幕上放的却是这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照片视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