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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花说的没错,我以前确实心冷,对任何事物都无法升起共情心。
遇到过的可怜人也不少,不过那时候只觉得能帮就帮,这是我的命。但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是他们欠下的债,该渡的劫,没什么好可怜的,我也没义务听他们抱怨那些不公。
毕竟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可自从开了情识以后,同情心像是开了闸门一样决堤泛滥,有些事情便看不得了。
我随着小女孩来到天台,夜晚的风很大,耳边的碎发被吹的飞扬起来,只见她小跑着到一个男人身边,男人低着头专注的敲打着木头,好像在做小型木马。
“生子?你怎么在这呢?”墨花不解的问道。
生子听到声音惊讶的抬头随后看向身旁的小女孩,眼神中难免显得慌乱起来。
锤子失手而落砸在他的脚面上,他跟不知道疼一样持续发愣。
他能看到小女孩?
我竟然没有发现他还有这功能,白天表现的唯唯诺诺的样子,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墨花再次出声说道:“问你话呢!”
他起身道:“有什么好好说,别吓到小灵。”
“小灵?”
我会意解释道:“应该是小女孩的名字。”
我走上前到生子和小女孩面前,地面的木马仅仅只差两个把守就要完成,小灵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前后摇晃。
生子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与白日做工时穿的粗麻料马甲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烟点燃。
“生子,你白天对我们说谎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耳边响起小女孩粗哑的笑声。
生子眯着眼猛吸了几口,吐出大把白色烟雾,承认道:“是,我说谎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楼所丢的东西都是你偷的吧?”
他点了点头再次承认,“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讨小灵开心?”
他略显焦急的解释道:“没错,可是那是我想对她好,小灵并没有害人。我和大眼本是同乡,可他处处抢我的活,我气不过昨晚趁着他喝多了想要捉弄他,所以给他装扮成了那副模样丢到街口,真的不关小灵的事。
我心想你们已经起疑了一定会亲自过来查看,所以撒了大眼有女人的谎想要保护小灵。
你...能不能别伤害她?”
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那里面真挚又诚恳。
我笑着回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多管闲事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你是天生的阴阳眼?”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眼睛之前受伤过,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能看到了。”
“哦,那好吧!
这小鬼...你还是不要太靠近的好,毕竟人鬼殊途,有些东西你背不起。还有偷东西的事,把东西还了吧。”
他见我这么说连忙感激的点头,“我一定还,以后不会了。”
“成,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只听身后的小灵喊道:“娘,去哪儿?”
我站住脚步转过头慈爱的对她道:“我不是你娘哦,不过小灵要乖乖听叔叔的话,不要到处乱跑。”
她一脸茫然的回道:“好。”
在转过身时原本扬起的嘴角即刻落下,途经墨花身边时她不明所以的小声问道:“你怎么回事儿?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回去再说吧!”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等回到店里见一楼灯火通明,大家没有睡焦灼的等待我们回来。
刚一进门缨禾稍稍松了口气,连忙问道:“处理好了?”
“没有。”我回。
她神情颇感意外,问道:“没有?那怎么去了那么久?”
墨花将布包放回吧台,端起水杯仰头大口大口的豪饮,用袖子不拘小节的将嘴边的水迹擦掉,道:“别提了,我们一开始打探了一下整栋楼的情况。之后见到大眼时被他给哄了出去,最后碰到一只小鬼,跟着小鬼寻到了生子!
你说这生子看着老老实实的,还怪会装的!他承认昨晚大眼的事情是他搞的恶作剧,不过十三,你怎么没收了那小鬼,真可怜她打算放任她胡作非为?你是不是心软了?”
她一连串儿说完,缨禾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看向我问道:“真是墨花说的那样?”
我简单的和她们说了一下今晚所了解到的情况,最后回答墨花的问题,“小灵是很可怜,不过也很可疑。
缨禾白天看到了血瞳,我坚信血瞳一定存在,小灵是黑眸,那么血瞳是谁?
还有生子偷的那些物品,小女孩手中只有一个洋娃娃,那化妆品还有衣服发夹都哪里去了?
我们在大眼房门前听到的声音是他在和谁说话?他开门的时候屋内一览到底,可没见到还有人。”
墨花垂眸想了下,惊呼道:“还真是这么回事,你的意思生子还在撒谎?”
我点了点头,“他知道我们一定会过去,所以用小灵来让我收手,他应该是在保护另一个人。”
墨花挠头,纳闷儿道:“可是不对呀!有女人的事情可是他白天说的,如果是要维护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说呢?”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他造成在保护小灵的假象,让我们误以为他撒谎说大眼有女人是在保护小灵,而且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那个女人是鬼。”
缨禾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对了,你看到的血瞳脸上有没有疤?”
缨禾仔细回想,过了一会坚定的回道:“没有。”
没有...
墨花:“那母女不是烧死的吗?而且小灵看到你的疤叫你娘...如果被保护的是她娘,怎么可能没有疤?”
“这件事情谜团太多,现在的情况是不仅仅有邪祟做乱,还有人在暗中帮她们,我们先别打草惊蛇,等明天晚上我再过去一趟。”
我靠着椅背太阳穴隐隐发痛,可能是晚上的风比较硬吹的头疼。
大家见我不舒服便张罗着回去休息,我刚到房间一开门便看到黄云天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见到他稚嫩的小脸儿,心情好了几分,“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忍心看阿姊难住呀!”
我抬眉笑道:“黄小八爷特意来给弟马解惑?”
他小脸通红的挥了下手,“嗨!阿姊可别拿我打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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