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似乎是瞧出来了任良功的担忧,与兄弟们小声一说,大家都不动声色地在附近寻找容九,但又不敢透露容九不在的消息。
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又另外再分出去两个人,偷偷地将苏芸、青丝他们给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避免被战叔林寻到他们,但是大家知道,这不过是拖延之策。
战叔林如果想要在这岛上找个人,那太简单了,除非青丝他们能够插上翅膀,飞出海去,若不然不可能会不被发现。
“你说,姑娘会不会真的飞出去了。”说到这里,有个年轻的学徒就异想天开地说。
“不可能吧。”
寻人队伍分两个人一组,与他一起的也是明月医馆的学徒,闻声摇头道,“这海上可是有无数海兽,再强大的高手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横空跨越灵海去往其他岛屿,除了传说中那几位水君大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是吧……”这学徒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荒谬,自己先否认了,“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只是这海上瞧着,总像是有人的影子。”
“你肯定是眼花看错了,咱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这北面港口范围极大,想要寻个人,如大海捞针,更别说大家并不知道容九会去哪里,只能沿着雷劫方圆几百米内寻找,希望能早点找到容九回来主持大局。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谷正平才是他们的师父。
将容九当成了中心。
两个人在附近仔细地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容九的身影,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边走远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海上逐渐靠近的身影。
越来越像是某个女子的身形。
容九敛去了气息,瞒过了其他人,悄无声息地上了明月岛,再次踏上明月岛的土地,之前在那小岛上感觉到的怪异感受就更清晰了,“那岛……似乎灵气很浓郁啊。”
没有对比,便觉不出两者的差距。
现在站在明月岛上,这感觉就更深了。
那样适合人宜居的岛屿,居然会没有人发现吗?
容九回头看向了之前那座剑岛的方向,可迷雾太大,那东西隐藏在海上也看不清楚,越如此,越是神秘。
龙牙跟麒麟跟着爬了上来,两个小家伙身上都沾了不少水汽,一甩头,发梢还有水珠溅在手上,弄得满身都是。
容九拍了拍他们的头,替他们整理干净,轻声说:“咱们出去的事,别让他们知道。”不知为何,那岛上的事,容九不想多提。
有一个隐约的念头告诉自己,这事说出去会引起很多麻烦。
龙牙跟麒麟也乖巧地点点头。
容九以灵力烘干了他们的衣裳,自己整理了一番,才大步向一旁在寻她的任良功走去,任良功见到她,大步迎了上来,“姑娘。”
孙武也担忧地连连看着容九,看她没有受伤才放心,可想了想又好笑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以阿九姑娘的修为又有哪个伤得了她的。
他真是瞎担心了。
“姑娘,万川公子他……”
任良功欲言又止,不时地看向了万川的方向。
其实不用孙武跟任良功等人多说,从岛上这个死气沉沉的气氛来看,就不像是一个灵王成功渡劫的场面,因这过于寂静的气氛,以至于连战叔林虎视眈眈的紧张气氛都被冲淡了。
只剩下了抹不去的哀伤与绝望。
容九却没有去看万川他们,而是瞥向了城门方向,道:“战叔林他们还在吗?”
“在,他们一直派士兵在附近打探,没有离开。”孙武说。
“这岛上除了城内,可还有别的安全的地方。”容九问。
“安全的地方……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再往前走五百多米,有一户猎户住的村子,平常赶不及进城的猎人会住在那儿,但是……”孙武犹豫道:“他们会追过来吧。”战叔林的人就在这,他们明目张胆地换地方,那他们不追上来岂不是傻子?
容九闻声而笑,“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们的亲弟弟重伤,且急需救治才能保住性命,这时如果有人出来阻拦,你们会如何。”
孙武虎目一瞪,想也没想地回道:“跟他拼了!”
任良功没有弟弟,但想象了一下也皱紧了眉头,十分不爽。
容九见他们神色,笑道:“那就行了。”
众人一怔。
容九转身向万川走去,银族的暗卫们正一个个束手无措,可仍守着万川与星留,禁止任何人靠近。容九走近时,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凝肃。
战向阳则远远地站在一旁,瞧着容九回来,带着思索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想她刚才是怎么消失的,又是去了哪里。
容九揶揄道:“你没打进城去吗?”
“为何要打进去?”战向阳反问。
容九笑,心想:也不知道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居然这时候都能忍得下去,战叔林可正占着他的城啊。可战向阳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指了指万川,说:“快走火入魔了。”
容九道:“那我是不是该再等一等,等他入魔跟战叔林厮杀一场,救出了我的徒弟之后我再救他的弟弟。”
战向阳,“……”
容九这个问题似乎问得很认真,战向阳也思索了一下,回道:“你可以试试。”
容九笑了。
还真是失忆得彻底。
一旁的暗卫们听到容九这话已经快要拔刀了,等见容九拍了拍衣裳,慢步进来,还仍以一眼“此女居心叵测”的戒备眼神盯着她。
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绷紧。
容九也很识趣地没有上前,与暗卫道:“跟你家公子说说,要不要再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他答应,也许咱们可以先做个交易。”
有着之前被坑的经验,容九这次开门见山地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暗卫们面面相觑,犹豫着是否要传话。
但容九要的也不是他们传话,这个距离只要万川还没傻,不至于听不见。果然,男子放下了星留,回过身来,声音沙哑地开口,“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