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头一凛,这座石头山极为险峻,就是成年人也不敢乱爬,更别说孩子了。
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疑惑,是什么人会带着一个小孩子来参与这样的战斗。但,“只要能找到四五岁的孩童,十五岁的少年郎,还有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女子,这样的三人组合,大概就能知道是什么人带走盖队了。”
“好。”
相逐复又上马,“回村。”
李信在旁听得眼睛发直,循着他们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可在这一片尘土飞扬的小道上,除了凌乱的脚印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可这些人却从这不过一点点的线索里,猜到了这么多。
几乎所有都跟龙牙、容欢、容九他们对上了。
而且还有人循着脚印,对着茅草屋的方向眺望,似乎是在琢磨着那儿有什么人居住,不等李信反应,那勘查兵就回过头,问:“那地方是不是还有居所。”
李信一颗心差点跳出来,道:“没有。”
虽然已经极力隐藏,可李信细微的神色变化没有瞒过众人的眼睛,勘查看他神色还有什么不懂,想了一想,走上前与相逐通报。
相逐回首,眺望着茅草屋方向,“是那吗。”
彼时,有人从身后满满当当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张地形图,打开,道:“前方有一座流民居住的荒村,离这只有一千多米。”
“好,那我们便去看看。”
李信急得要站起来,可又被人一脚踢中跪下,他抬头喊道:“那儿没人,没有人在那里住。”只是没等他喊完,就被人一手刀打晕。
“吵死了。”
相逐道:“既然他说没人,那就带人过去看看,是否真的没有人在。”
“驾!”
近百人的长队,打着马,扬起鞭,带起一地的尘埃,李信被人驼在马上,一同向荒村逼近。
荒村的流民看到这支汹涌而来的铁骑,眼睛都看呆了,等回过神,屁滚尿流地折回山头,喊上还留守的几个兄弟,一行人一起下了地窖,躲在底下再也不敢出来。
上方铁骑踩踏声清晰,宛若就响在耳畔。
大家止不住的发抖。
“别发现我们,千万别发现我们。”
然而凭借火精心细如发的勘查能力,根本不可能会发现不了这一座地窖,等石板被挪开,底下三十多张惊恐交加的脸也映在了相逐的眼中。
相逐眼若冰霜,“带上来!”
“别杀我们啊!”
哭声凄厉地传来。
空间界内冥思中的容欢倏然睁开眼。
“什么声音。”
少年疑惑地看向了入口,眼底一丝疑窦一闪而过,须臾,他起身慢步走进空间入口,通过封禁,似乎听到了传来的哭求声。
赤玉跟白虎也听到动静,一起走来,不过一会,就嗅到了空中传来的味道,面色一变,“是血腥味。”赤玉扔下白虎,做备战姿态。
容欢也取出了灵剑,一同盯着禁制落下的结界。
两个人都没有出手。
当“铛”地一声,砸在封禁上,结界如水纹波动时,容欢冷了脸,“赤玉大哥,你守着,我出去。”少年化为流光飞了出去。
赤玉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了白虎,白虎没说什么,只跟随在少年身后,在容欢打开封禁时,穿过缝隙一同出了空间界。
容欢落地时,白虎也顺势藏进了他的衣袍下,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阵仗,只一看,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
“精兵。”
上百名精兵,将此地团团围住。
一个个气势修为不俗。
能看得出来极为难缠。
而更让容欢面色一沉的是,跪在精兵面前的流民。
这些被擒的村民,一个个被五花大绑,跪坐在地,架在他们脖颈上的还有一把把冰冷的铁剑,每个人都低着头,双肩耸动,似乎是在哭。
每一张偷偷抬起的脸,都是惊惧交加的泪流满面,他们是被村子遗弃的一批人,靠乞讨捡拾为生,偶尔干干坏事也会被村民追杀,活得极为不易。
可现在,铁剑还悬在他们的头上,随时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容九持剑的手一紧,目光扫过其他人,落在了相逐的身上,在他身旁也跪着一人。那个人他曾经见过,是跟着那个老村长一起的青年。
空间入口已经被团团围住,容欢神色不改,颀身而立,与相逐目光碰撞,容欢顿了一顿,反手持剑,铮地一声,灵剑入鞘。
容欢慢步上前,解开了面罩,冲相逐见过一礼,少年举止大方,眉目英朗坦荡,礼节周到,道:“容欢见过先生。”
所有人都因容欢这一声称呼而怔了一怔。
就是火匪们也愣住了。
流民更是呆了一呆。
李信满头雾水,“他们认识?”
相逐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冷冷地问:“你认识我?”
容欢坦坦荡荡地与相逐对视,“若说认识,也当是认识,”稍顿,道:“火域第一炼器师,相逐先生。”
容欢作揖,“欢儿见过先生。”
相逐冷笑,道:“你不曾见过我,如何知道我就是相逐。”
容欢想,这场中一身异火浮动,火元素极为凝练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而且,这场中唯一一个容欢看不透的人,也只有他了。
再联合这附近的火匪兄弟们对他的恭敬态度,这并不太难猜。
相逐似也知道容欢的猜测根据,但看着容欢为难的神色,却也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双方之间好似在僵持,可气氛又透着和谐。
李信十分紧张。
在这时,容欢挠了挠头,腼腆地笑道:“猜的。”
火匪们瞧着少年,不由噗哧而笑。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
众人看过彼此,眼有笑意。
相逐淡淡地打量着容欢,并没有因为他这憨厚单纯的举动而露出任何神色变化,容欢也知自己无法取信对方,真诚地道:“先生若是前来寻人,那您找对地方了,人就在我们这。”
场中骤然一静。
火匪们似乎不敢相信有人胆子这么大,说话这般直接。
容欢却是笑着道:“我姐姐说了,若先生来了,定要好生招待,您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上门是客,欢儿定当满足客愿。”
“你姐是谁?”
容欢稍顿,道:“有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