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怎么继续?
众人想,这时候谁还打,谁是傻子。
谷弘神色青白难辨。
铛。
是灵剑落地的声音。
地面有雪花扬起。
那是他们火族人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雪白,甚至他们怀疑,这是不是真的。百姓们已经忘记了逃亡,个个伸出手去接漫空落下的冰凉,神色怔怔。
谷准扔了灵剑,看着容九,半晌,道:“我认输。”
众人想,这是正常操作。
容九淡淡地抬眼看他,却没有停手,闪身间出现在谷准面前,众人一阵吃惊,不知道容九想要做什么。
下一刻,就见容九一掌打出,谷准没有反抗,硬生生地接了这一掌,整个人被砸在了墙上,又摔了下来,落在地上吐了口血。
身体一动,就察觉到经脉被封,谷准垂眼看着地上,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谷弘的身旁,抿了抿唇,道:“哥。”
谷弘脸色越发难看,但他没有怪谷准,以容九的架势,如果他们再反抗,这个女人绝对会杀了他们,而现在认输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谷弘认了。
容九收回藏魂剑,平静地吩咐道:“把这两个人绑了。”
李信跟火卫等人看了看容九,再看看谷家两兄弟,最后是李信先动手了,找来了绳子,将谷家两兄弟都绑了起来,打的结还很认真。
火卫们想,“这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小子,忒有前途。”
谷准跟谷弘可是副城主的左右手,谷家第三代的杰出子弟,这个小小的火卫,还是第一天就进军营的新兵,说绑就绑了,这说出去可以吹一辈子。
做完这一切,李信冲容九点了点头。
容九应了一声,便转身向江流跟烽火走去。
火卫们一起围着李信就涌了上去,“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这大人是谁?是哪一族人!”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她住哪的,修的功法是冰系吗?可在火族能够修炼冰系吗?能够控制冰雪吗?”
“这冰封世界也太厉害了,比咱们大人的结界还要稳固啊。”
“我好奇,她是不是跟谷族有仇。”
七嘴八舌的议论说开来,夹杂着还有无数的问题,李信根本答不上来。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容九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多大,家中有什么人,修炼的是哪一系,他都不清楚……
对于众人的询问,他只能苦笑。
火卫们也瞧出来了他的强颜欢笑,便不再问,只是目光频频地看向了容九,不时地趴在地上,伸出手摸摸地面,喃喃道:“是冰啊……”
“是雪啊……”
若不是时机不合适,他们都想要堆一个雪人,垒一座冰山。可他们没忘记,还有一千多名精兵守在外面,等着他们出去自投罗网。
“要不你舔一舔试试?”有人小声地说。
好几个人跃跃欲试。
李信闻声回过神来,忙道:“别动,听说用舌头舔冰块,会被粘住,拔不出来。”
几人吃惊,“真的假的?”
“听说的。”李信也不确定。
本来李信不说大家还不觉得好奇,被他们这么一说,好几个人的目光都往地上瞟,有种想要尝试一番的冲动心思。李信看到了,可他也阻止不了。
因为他也没见过。
江流扶着烽火,边向容九走去,问道:“他受伤了,有没有办法给他瞧一下。”
容九看了一眼烽火,倒没拒绝,伸出手探向了烽火的脉象。
烽火反手欲动,抓住了容九的手腕,容九挑眉,“你要跟我动手?”
烽火动作一顿,可目光却没有任何放松,戒备依旧,平静的眼波之中风浪翻涌,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问:“你从哪来的异火。”
火卫们身躯一僵,猛然看来,“异火?”
容九不为所动。
烽火的声音还在响起,“当今世上,已知的异火只有三味,一味是火君的九域荒火,一味是异火红炎,两者皆属阳属刚,生于火焰地心之中,乃刚猛之火,只有一味……”烽火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
火卫们也听出来了,再看着容九的神色已经变了。
烽火颤声说:“只有一味是极冰极寒之火,诞生在极寒深渊之下,是蓝冰……”
唰。
火卫们猛然拔出长剑,李信一怔,转头一看,就见之前还嬉笑着的火卫们,个个神色肃冷,甚至带着几分颤栗与不敢置信。
江流察觉情况不对,抓住了烽火的手。
然而烽火挥开了他,直视容九,那平静的神色已经崩裂,他问:“你把他怎样了。”
那个“他”,不言而喻。
当今世上,唯一一个拥有蓝冰异火的人,只有那个人。
火卫们手中的剑坚定无比地指着容九,可脸上的神色开始发起了抖。“相逐大人……”
“你是不是杀了相逐大人!”
一人怒吼道。
其他人的眼睛都红了。
江流暗叫不好。
李信不知火卫等人的情绪变化,只能拦在容九身前,可他刚过去就被人拽开,“滚开新人,再碍事,连你一块杀!”
情况急转直下。
李信不明所以,一旁看戏的谷弘嘴角轻勾,笑得阴森,“狗咬狗,打起来了。”
“相逐?”谷准目光一动,“前火精团长?”
“是他。”谷弘心情极好,故意提高声音道:“他可是跟烽火大人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从新兵成为火君看重的左右手,后来还成为‘精卫’两支军团的团长……的好兄弟啊。”故意咬重的四个字,嘲讽极深,谷弘笑:“只可惜……”
“相逐反叛了。”
五个字轻飘飘的落下,打得火卫众人脸色青白交换。
“这人逃出了炎火城,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在南面成了火匪还是火贼来着,说起来,烽火大人,副城主这么多年来可给您下了不少次剿匪命令,可除了几个小小的火贼,您一个火匪都没抓住,为此受了不少责罚吧。是真的拿他们无可奈何,还是你故意放纵呢。”
“你闭嘴!”江流脸色一沉,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