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也觉得这话有理,在这城主府内,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到白凌。拿了这能够出入炎火城的证明,贴身收在了怀里,容欢便准备出城去接容九,白凌忽然道:“等一下。”
容欢回头看来。
白凌问:“你打算怎么接。”
容欢怔了一怔,怎么接?自然是正常接,可容欢心头一动,正常赶路他们自然是御剑而来,可大姐现在灵力消耗过度,肯定是不能走这个方法。
“对,马车。”容欢转头看向了士兵,“城主府有马车吗?”
二十多名士兵还持着长枪指向他们,容欢这忽然毫不计较的一问,士兵们也都愣了一下,一名小士兵放下兵器,回说:“有……”
“带我去。”
容欢道,又对士兵笑了笑,“谢谢。”
士兵看了看白凌手上正、副城主两座大印,想想两道命令都送出去了,点头道:“好。”
一行人瞪向他,叛徒。
容欢快步跟上。
白凌又道:“记得在车厢里备些瓜果零食,还有清茶,若有本子,也带上一些。”炎火城外不知道多热多渴,这一路行来路程漫长,白凌连消磨时间也考虑到了。
但容欢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儿拿,转头茫然地问道:“去哪儿取。”
白凌转头便看向了谷正青。
容欢也看了过去。
对,这里有一位极会享受的副城主。
谷正青脸色时青时白,受着两个人的注视,神色很是气愤。
一名士兵出声解围道:“这些东西城主府有……”
白凌摆手,“听说谷族的瓜果米粮都比其他地方的好。”
士兵闭嘴了。
谷正青胡子翘起,不情不愿地道:“这些东西庄园那地方是多得是,但那地方已经被烧了……”不等他说完,梦魇上手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抛给了容欢,“接着。”
谷正青脸色骤变,“那是我的私印!”
“不是还不要你的呢。”梦魇咯咯笑道,温柔地拍着谷正青的脸,老人家被震得毛发都快竖了起来,梦魇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冒犯,咯咯道:“您就委屈下咯。”
容欢接了令牌,又问,“姐夫还需要什么吗?”
白凌道:“再派支禁军。”
容欢点了点头,又想道:“过来炎火城的路上似乎要过河,到时候马车是不是不方便。”
白凌也是想到这事,转头问:“这火族有冰系灵者吗?施术把河冰封一下便成了。”
容欢也道:“可以。”
说完两个人一齐看向了谷正青。
谷正青:“……”
士兵们:“……”
你们这是还没上位就已经迷昏在了红颜下的昏君跟国舅吧?
最后还是赤玉打消了他们想要找冰系灵者的心思,翻了个白眼道:“容九那性子才不会这般矫情,你真让她坐在马车上躺着过河,她可能还要削了你,真当她手脚被废不能行了啊。”
“……”也是。
两个人都打消了这个主意。
容欢开始想起其他没周到的地方,好路上补充。赤玉见他接了份美差,双臂展开,整个人黏糊糊地腻在容欢身上,“不过我是不介意被抬着过河的,小欢儿带我一起去吧。”
容欢哭笑不得。
跟赤玉认识多年,容欢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这是打算到谷正青的庄园里薅羊毛了。
然而容欢还没松口,白凌已道:“你留下。”
赤玉:“……”
容欢清了清嗓子,“姐夫可能需要你,你留在此地待命。”说完少年转身离开,等东西弄齐,再出发去接容九。等他们这一趟出城再回城,可能就是一夜的事。
而这一夜,足够白凌办很多事。
白凌指间的帖子弹指飞出,赤玉伸手接住,只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他是看书就头疼,对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毫无耐性,所以白凌这帖子也是空白的。
他要下的只是一个命令。
“召集城主府所有的士兵,清理一下。”
赤玉顽劣地扬着帖子,那笑容更是放肆,道:“遵命。”
这也是一项有趣的任务啊。
谷正青看着离开的赤玉,也知道白凌这是打算先清理府内势力,他冷笑道:“这城主还在这里,你便敢大胆行事,就真不惧他出来与你鱼死网破。”
白凌神色淡淡:“你不必出言挑拨,我想做的事,就是他在,我也照做不误,再且,他出得来吗?”
石门内一片安静。
似乎这话被说中了。
谷正青怔了一怔,白凌淡声道:“若真出得来,也不会任由你们在此地为非作歹多年了,不过……”白凌话锋一转,道:“说到底,还是没用。”
士兵们已经习惯了他对火君的出言不逊。
安静的石门内那个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强大了很多,至少没听见气急败坏的声响或是吐血昏倒的冲动。天空的结界,预示着他还安好。
也限制着,他的自由。
白凌没再与谷正青纠缠这个问题,他背着手,慢步离开,对梦魇吩咐道:“找个附近的屋子给副城主大人好好歇歇,好跟他的上峰做做伴。”
此地密室极多,梦魇甜甜应下,“一定会找到一间让副城主大人满意的。”
谷正青脸色苍白。
知道自己这算被囚禁了。
白凌平静离开。
这一夜,城主府的势力遭到大肆清洗,各方势力安插在城主府内的暗桩都被拔除,高至将军、队长、低至丫鬟、洒扫,粗仆都被更换大半。
府内几乎都空了下来。
而这些职位所在的人之中,又以谷族的子弟身份为甚,可以说都被换了一个遍,留下的人寥寥无几,再等不到巡卫营的士兵来补充之前,府内人手瞬间锐减了三分之二。这惨烈的数据对比之下,也可以想象到这之前的城主府是怎样的情况。
漏得像个筛子。
“这明面上看着还像是火君的地盘,可实际上可早就是别人了,也难怪那老头这般猖狂。”赤玉忙了一整夜,才将一堆名单整理了出来,给了白凌。
两沓名单,厚厚的那一份,是有疑的。
而剩下来的那份,轻薄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