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多年后,早已经归隐的荒火见识过更高级别的灵帝战斗,甚至自己也曾经参与其中,可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如此的震撼过。
灵力排行榜上。
无论是没有争议的第一,还是排位在其下的第二,甚至是隐藏的自然灵力,三灵同现,这座虚空战场在第一时间化崩解,化为了飞灰。
消散无形。
与虚空战场神识相连的荒火第一时间受到了冲击,吐了一口血,但有道是血吐多了也就习惯了,伤多了也就不疼了,他今天来来回回地不说吐了十多口,七八口也是有的。
故而很是淡定地擦了擦嘴角,就淡定地看了下去。
虚空战场消散,所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随着空间的沉没,而陷入了混沌空间之中。这是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在他们这些强者的眼中,也变得无比缓慢。
三头蛇跟黑猊一同抓住了身边能抓住的东西,不管是石头还是朽木,但凡能让自己抓住的东西它们都紧紧地抓住,随后拼命地往前方奔。
白凌之前想要去找容九时,曾经打开过一座空间之门,那门不大,但一直还留着,只要能够游到那地方去,那它们还有一线生机。
一百八十七头兽也是如此。
即便是之前与黑猊相战,它们离这空间之门也没有太远,只是眼下被这力量冲击得散去了些,现在大家都拼了命地回来。
等三头蛇的蛇头咬在了空间之门的土地上,它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转过一看,那些它的“手下”已经进了门内,幸灾乐祸地瞧着它,那探出来的半个脑袋,满是看热闹的促狭。
三头蛇气啊。
可气又怎样,能回来就算不错了。就是本来被它缠着的黑猊得了这个功夫也走了,冷静下来的三头蛇只能坐在空间之门前,舔着自己受伤的那个脑袋,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天空。
这,
真是一个绚烂无比的世界。
也是一个无比危险的世界。
三力同现,冲击着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也将这一座天地的平衡给打破了,三头蛇想,这好在是个虚空战场,这若是在天绝阵内,一切也都将湮灭为无形。
可即便如此,天绝阵的冲击也是极大的,它本就是建议在领域空间之上的啊,虚空战场虽在这座领域的边缘,可到底也与这领域相关。
这就像是一张桌子,缺了一个脚,那也是会造成不平与动荡的。
所以天绝阵也乱了。
且情况还远不止如此。
因为这一份外泄的力量,炎火城也遭到了极大的冲击,整座炎火城都剧烈的摇动了起来,正青庄园内,容欢、江流、谷桐他们都感觉到了天绝阵内释放出来的恐怖气息,感觉到了骇然。
本来这法阵阵纹安安静静地呆在屋子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可就在这一刻,它骤然颤抖,力量狂涌而出,冲天而起,直破屋顶。
如果只是破了屋顶也就算了。
然而它直达天际,冲破了云霄,将整座炎火城结界给打出了一个口子来,流火坠落,携着毁灭的气息而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便是谷桐也呆了一瞬,随后神色登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她本意就是想替谷弘跟谷正青拖延时间,以及为谷准报仇而留下的。
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除掉容九、容欢这两个谷族的心头大患,再带着手下撤退,如果杀不了,那就将破掉炎火城的结界,将他们永远地留在这个地方。
虽然现在容九跟容欢没有除掉,但现在的情况也走到了她预计的第二条路,拿整座炎火城陪葬。虽说代价惨重了些,可以谷桐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她向来不将蝼蚁的性命放在心上。
可不知怎的,这次再想着这个决定的时候,眼前就闪过刚才白凌的脸,他长得本就好看,不说话时,冷着脸时那也是好看的,而更让谷桐心动的是,那挥手间就压下了所有暴乱力量的手段。
太过耀眼,也太过夺目。
自古女子爱英雄。
像是谷桐这种性格强势的女子,也逃不过这个特例,只是她本身就已经足够厉害,背景又过于强大,所以普通的子弟也就进不了她的眼。
这些年也就从小一起长大的谷弘跟谷准与她能走进她的心里,被她视为亲人般的存在,其他人她是绝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在这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心在跳动。
在说着:那个人一定不想看到炎火城被毁。
焚地附近还留着他挖出来的地下河道,这城里里外还有着他的人,谷桐想,她还没有仔细地去了解过这个人呢,如果就这么错过了,那就可惜了。
故而她在管家及手下们惊诧的目光中,抬手道:“打开护城结界。”
管家跟队长们都愣住了,管家反应过来,很是吃惊,“大小姐。”
“开吧。”
江流在看到结界破开时,眉宇间的担忧就没有松开过一刻,但他也没有放松对谷桐的警惕,听到这话,他转头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谷桐漫不经心地笑着,她已经服下了治疗内伤的丹药,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容貌不是特别惊艳的,但特别耐看,只要不露出本性,这笑起来时也有几分亲切可人。
“自然是守城啊。”
理所当然的话,容欢跟江流的眼皮却是都跳个不停。
有诈!
这绝对有诈!
可谷桐接下来实行下去的一连串措施,却是真的打算与他们一起守着炎火城,甚至当着他们的面,让管家出去告诉城内闹事的谷族人,都收手。
这一番毫不顾忌着江流他们的动作,让江流一时间摸不透她的想法是什么。
而谷桐口中的护城结界,也在一刻钟后启动,那是一座蓝色的护城结界,比不上炎火城的远古大阵强大,可也恰到好处地堵住了那一个口子。
看起来倒像是谷族早有准备一般。
流火被堵住,炎火城的情况总算有所缓解。
江流眼有深意地看着她,半晌不语。
这个女人。
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