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看戏的各位老者也失了颜色,几乎没有再有任何迟疑,上百位长老被召唤而出,共同御起了神印守护大阵!
庞大的光环笼罩住了圣域。
然而当那庞大的火龙冲天而落,撞击在大阵的结界之上时,那巨大的声响还是叫圣山颤了三颤,山摇地动间,不少洞府轰然倒塌。
山河被夷为了平地。
而这才只是第一波撞击而已。
长老们面无血色。
“这到底是哪来的天外横祸。”
诸人不明。
雅正长老讳莫如深,不敢多提,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火焰雨被金长老料中,足足下了五天,五天时间,诸位长老不眠不休,扛住了这地火火精,扛住了这灭城之祸。可扛不住这火元素烘烤之下,被几乎灭绝的植被。
几个月时间里,圣山寸草不生,犹如被遗弃的荒山。
无数长老捶胸顿足,为损失的灵草灵药而痛哭。
……
一个月后。
炎火城。
干枯而荒凉的赤色大地。
一支杂乱但勤勉的队伍行走在陆地上,他们人数不多,修行也不强,可仍冒着风雨往海边行走,风吹在了他们的身上,刮起了那一身厚重的黑袍,又被人伸手给压下去了。
火域的天气依旧炙热,可天空洒落下的小雨却给他们透来了几许清凉。
每四个人一队的队伍,拉着装着石头的货物,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偶尔目光落在海岸对面的火岛群,透着几许心悸。
“大家休息一会吧。”
带头的中年人举起双手,冲众人喊道。
大家应声停下,三三两两地围成圈子,在石头车边上休息。
每个人都小心地取出了身上的水壶,小心地喝了一口水,又拧紧了盖子,才开口:“这火岛可终于平静下来了。半个月啊,连着爆发了半个月的焱流,可把人吓死了。”
“我活了这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可真他娘的吓死人。”
“可不是,我阿爹说他活了80多岁,也没见过这样恐怖的焱流。”
“80多岁,我记得你爹不是早早死了吗?”
“嘿嘿,说笑说笑。”
一男人也心惊胆颤地说:“你们别说,我当时还真以为自己快死了!想着自己媳妇还没娶,这形单影只三十年可实在是难受,心底不由得想着,要是自己没死成,一定要向隔壁王家村的大姑娘提个亲,管她是克夫还是克子,只要我喜欢,娶回来再说!”
一群人发出了善意的取笑,“那你现在去提了没。”
那男人讪笑地摸了摸鼻子,“这要娶媳妇不是要先盖房子吗,要先跟大伙一起把房子盖起来了,才好意思跟人家姑娘提啊,不然两手空空,凭什么给人家过好日子。”
闻声大家哄笑,男人被笑得脸都红了,连话都不敢说。
其他人笑了一阵,叹了一声,“咱们这真是捡了一条命啊。”
众人唏嘘。
“这都是多亏了火君大人,要不是大人拦住了这一场劫难,我们也活不到今天,还能往村子里运石头盖房子,这可想得美呢。”
“那是那是。”
一行人颇为赞同的点头。
这时,一人担忧地问:“不过……这火岛还能上去吗?我还想上去采些火晶,好换点物资,这村子里都被淹了,虽说水是退了,可什么都没有,这总要过日子。”
提起这,众人也愁。
一年老的老者说:“别想了,大人已经下了命令,说这火岛群上布了禁制,如今谁都不能上岛去,口粮跟水源,可以暂时去城里领,这几天城里的士兵也在城外各处安扎了据点,以后领粮食不用进城,去最近的官营就能拿到,虽然没了这火晶,可暂时也饿不死我们,比之前可好太多了。”
“大爷说的是,可我们这辈子都是靠着这火岛生活的,如果火岛一直不开,我们可怎么办。”
“再看吧,大人总会有法子。而且这岛,不一定不开,只是现在太危险了。”老者语重心长地说。
大家连声说是。
“小果子啊,这事你得听大爷的,咱们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可不能胡乱挥霍了,大人说不能上岛,我们就不能上。”
“是,阿叔。”
一行人歇了一会,又继续赶路,他们住的村子离炎火城较远,每天走三趟也才采购一间屋子的石头,所以大家也不敢呆得太久。
好在,现在的炎火城,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顺利出行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劫后余生里最好的消息。
便是今后的路,也走得顺了起来。
海岸边上,渐渐走远的百姓们向彼此勾勒着未来的日子,那是充实与充满了向往的生活,风声将他们的期盼送出来很远,送到了在渡口送别的一行人。
荒火看着在清点着东西上船的容九,目光望了望雾沉沉的天空,双手捧着茶盏,穿着一袭玉湖长衫,身旁江流为他撑着伞,整个一来湖边踏春的矜贵公子,以悠悠的口吻,问着:“你与他的伤势还未养好,真的不多呆一些日子再走吗?”
容九看着烽火轻松地抬着东西上船,边回道:“我们已经离开水域三个多月,该回了。”
荒火垂眸看了看茶盏上绘画的翠竹,水墨渲染的翠竹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坚韧的生命力,如眼前的女子一般,挺拔而不屈,荒火道:“如今火域已开,我早晚都会去找水君要回丹海之境,你再等些时日,与我们一同出发也未尝不可。”
这挽留的意思便很强烈了。
容九回过头来,“舍不得我们?行吧,反正这城主府的库房我还没逛完,正好再多看几天。”
荒火慢悠悠地吐出一字。
“滚。”
容九笑开,“至于这么不留情面吗,怎么说也是战友一场。”
荒火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保持着火君的风度,不紧不慢地说着:“把你船上的东西给留下,再提战友之情。”
容九倚着棍子,笑得花枝乱颤,“那可不行,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荒火睨了一眼她,那目光之中鄙夷极重。
容九挑了挑眉头,毫不在意地接受了。
烽火倒是一点都不替自己大人心疼,替容九搬东西搬得叫一个尽心,相逐看着云船吃水变得越来越重,也暗叹这容九究竟搬了多少东西。
是不是把城主府的仓库都给搬空了。
得亏这船是他亲自设计的,这些负重影响不了什么,不然都不知道这云船还能不能走得了。江流在一旁提醒道:“这船上的物资还只是一部分,听说还有一些已经被容九给装进了空间戒指里,这女人可快把咱们大人的宝库给挖空了。”
相逐笑道:“她拿再多,也是应当的。”
荒火闻声看来,“你倒一点都不心疼。”
“火君大人也不心疼的。”
只是舍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