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回身冲流域客客气气地行了个歉礼,“来得匆忙,未递帖子,下次必然补上。”
众鬼:“……”这演得哪出。
流域怔了一下,又开口道:“行吧,原谅你们了,下次别这样了。”
众鬼:“!!!!”
不是这样的。
你们不是应该打起来,杀起来吗?
然白羽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流域装模作样地放了行,白羽与黎沙就离开了,走时,白羽还跟十二层的戎罗发了消息,让戎罗一同离开。
两个人走后,十三层的众鬼一头雾水。
可流域与白凌、白衣三人的脸色却在刹那变白了。
流域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目光阴冷地盯着离开的黎沙两人,“这两个小子。”
白凌道:“他们说不准比你大。”
流域冷笑一声,狠狠地擦去了嘴角血迹,“要不是生死阵被破,受了这反噬之力,老子才不会放他们就这么走了。”流域低声骂完,又转声与白凌说:“你也挺行,装得真像,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明明伤得比他们重。
白凌摇了摇头,“内伤,不好说。”
流域:“……滚。”
白凌笑道:“要不你看看。”
流域懒得理他,三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势,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可黎沙与白羽在这,他们不可能露出一点破绽给对方看见。
黎沙与其说是杀珍珠,不如说是对他们的试探,一旦流域他们放任珍珠被杀不管,那白羽魔君也能察觉出来他们三人的情况如何。
到那个时候,被围剿的可就是他们三了。
故而不管怎样,他们都不能露出一点伤重的破绽给对方。也多亏了白凌,因这帝劫压制,所以白羽与黎沙都对他这雷劫有点忌惮,所以才没有久留。
白凌淡声说:“真打起来也未必会输,就是你这冥界可能得补一补。”
流域窒息。
他知道白凌说的什么,一旦真打不过,他还能放雷劫。
“这劫是给你这么用的吗?”流域忍不住问。
白凌耸了耸肩,“不用白不用。”
流域:这是人说的话吗?
三人从虚空下来,就直接落地调息了,白凌想要去找容九,可被流域给叫住了,“百里狱司已经去接人了,你在这等吧。”
闻声白凌才没有亲自去找。
流域也放了心,他还真担心白凌一时半会压制不住雷劫,叫帝劫白白劈了下来,劈死了自己,那还不如拉白羽跟黎沙垫背。
至少死前还能杀两个魔族魔君。
而不是一个人自己承受了这帝劫之力。
三个人闭眼打坐,铜钱自发地守在他们身边,驱赶着其他小鬼,不过不用铜钱驱赶,也没几个小鬼敢不识趣地上来。
珍珠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神情怔然,双膝上放着虚空刀,然刀身黯淡,失去了神器的光泽,看起来像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器。
容九被百里狱司接来时,就见到这一片狼藉的十三层地狱以及战圈中心的几个人,黑猊背着他们快速地接近了他们,等把容九放下来,黑猊也缩小了身形回到了白衣的怀里。
白衣睁开眼,见到黑猊,伸手摸了一下它的头。
黑猊拱了拱他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慰着。
容九走向他们,轻声问:“还好吗?”
白衣是先醒来的,白凌与流域听到容九的声音才从打坐状态睁开眼,两人要起来,容九忙过去扶住了白凌。
流域看了一眼容九,又瞧向了慢悠悠骑着牛过来的百里狱司。
百里狱司接收到他的目光,似在问:“怎么?”
流域伸出手道:“扶我一把。”
百里狱司:“……”
百里狱司把流域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把已经不能动弹的三个人一同请回了第一层,连珍珠跟铜钱都捎带上了。
回了杏子树下的宅子,流域就让他们自便,他要先去闭关,有什么事等出来再说。白衣带着黑猊与容九点了点头,就随便进了一间房间。
容九扶着白凌进了屋,把小连城安置好,随后打算给白凌调息体内灵力,只是白凌拉住了她的手,道:“我自己来。”
容九知道这人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体内的情况,但她也没有揭穿,轻声说:“好,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白凌点了下头,望着容九的脸许久,才终于恋恋不舍地闭上眼,进入了入定状态。
容九坐在屋内喝了两三杯茶,期间小连城醒了一次,容九喂了一次,等孩子又睡了,她才出门去找了珍珠跟铜钱。
这两位可不敢跟他们那般随意地找房间住下,毕竟这可是流域的屋子,是冥主的府邸,给铜钱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所以他跟珍珠就在院子里。
杏子树下,容九曾经与流域在相似的树下争执过,如今珍珠站在底下,孤孤单单的身影叫容九有些梦回往昔的错觉。
只是,珍珠不是流域。
容九往树下踱步而去,铜钱远远地见到她就站了起来,“阿九姑娘。”
容九与他点头见过礼,问道:“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茶水,我有些渴了。”
铜钱忙道:“好,我就去。”
铜钱跑出了一段距离又回过头,见容九站在珍珠背后,心底叹息一声,这是要谈话呢,就是不知道谈什么。
铜钱胡乱猜测着,就也绕去了后院倒茶。
容九瞧着珍珠,珍珠比她高大,容九需要仰头才能与他谈话,说真的,与珍珠相识以来,容九并没有怎么跟珍珠接触过。
容岛上的人也是,除了铜钱一直跟在珍珠身边,其他人与珍珠总隔着一段距离。当初拉他一起对付流域时,是他们聊过最长的一次。
容九问:“聊一聊吗?”
珍珠闻声回过头,见到容九,点了下头。
两个人一同坐在杏子树下的躺椅,都说流域会享受不是假的,反正这树下该有的东西都有,铜钱已经端来了热水,容九就着热水泡了茶,与珍珠道:“你的身世,你想起来了吗?”
珍珠望着茶汤,道:“记不得了。”
容九没有太多的意外,不过她知道珍珠还有话说。
珍珠的视线始终落在茶汤身上,仿佛透过茶汤在看着自己的脸,道:“我的记忆很混乱,也很少,只有很破碎的几段。”
容九安静地听着。
铜钱站得远远的,抱着盘子一脸紧张。
大佬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