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水镜里,是小姑娘声色俱茂的解说。
容九很不习惯,“胜遇啊……”
“师姐你忘记了,我叫小彩。”
“小彩啊……”容九咳了一声,“你下次变幻人形能不能把脸也变一变。”
水镜里,顶着人身鸟脸的小姑娘,哎了一声,用难过的语气飞扬地说:“师姐,不是我不想,是金哥哥说我的修为还不到位,只能化形一半。你想想啊,顶着人身鸟脸的小彩跟鸟身人脸的小彩,你能接受哪一个呢?”
“……”都无法接受。
强调自己叫小彩的胜遇,笑嘻嘻地给容九保证,下次见到她肯定是一张正常人类的脸庞,容九不抱太大的希望。五年前她就这么说过,可现在呢?
等胜遇将封子期的情报一一报告给容九,容九跟白凌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南丰是五年前的冬季被东凤国攻破,怎么封丞相一家在七年前就离开了永安城。作为一国丞相,当时不应该在朝堂上吗?”她记得,南丰那时候并没有封丞相离职的流言。
那么这人是应该在的。
小彩“啊”了一声,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是告老还乡还是请辞?”
“没有请辞也不是告老还乡,好像是……直接走了。”
“是逃了吧。”
容九看着手上南丰国有限的信息,满腹疑惑,觉得他们应该要去一个地方。
白凌一下子就明白了容九的心思。
“交易所?”
“找找最近的光明神殿分殿在哪里。”容九对胜遇道。
胜遇嘀嘀咕咕,“咕咕不在,金哥不在,小古怪也不在,唉,我怎么就这么忙了呢。”
“因为你最聪明最漂亮。”
“师姐你等着,我立刻让玉漱姐姐去调查!”
不过一会,容九就得到了一个地名,离曲安镇不太远,以他们的修为足以在天黑前赶回,容九将水镜关闭,大量的消耗灵力开启镜像传输对容九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玄灵体,达到后期境界它的好处更加凸显出来。
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强得足以让容九忽略这一点消耗。
这是其他灵者无法想象的。
容九跟在封子期后面看他平安到家,顺便记住了他家的位置后便跟白凌赶赴最近的城池,在光明神殿的附近兜了一圈,很顺利地找到了神秘的交易所,容九直接写了封子期的名字。
小窗后递出来的信息,写的与玉漱调查到的差不多。
不过更多了一些东西。
封丞相在七年前不知何故将所有的亲眷都送出了永安城,安置在远离南丰权都的偏远边境,而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永安城。但六年前,一场大火把封家别院的所有人都烧死了。
只剩下封子期一个人死里逃生,四处流浪,为了隐藏身份把自己混成市井百姓。
容九见状更好奇了。
只因为就算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封子期也没有回到父亲身边。
这未免太古怪了。
想了一下,容九改写了另一个名字。
只是纸条递进去之后,这一次后方的小窗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容九眉梢微扬,与白凌对视一眼,白凌给她递了个耐心等待的眼神。
容九便安心地等着,白凌就在一旁喝茶,直到后方换了一个人,来人干净的嗓音,低低地笑道,还有些耳熟:“客人提问的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容九闻声微顿,“咱们是不是见过?”
小窗口后的人似乎也很意外,沉吟半晌,玩味地道:“洛坦城。”
他当时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她竟然记住了。
很意外。
容九到交易所的次数有限,倒是玉漱他们跟这个组织打过不少交道,没想到两次都遇上了同一个人,可不是很巧吗?巧得她都怀疑这组织跟白凌有什么关系了。
白凌看穿了她的心思,“与我无关。”
里头也回道:“我们这小小的交易所,鬼尊大人怕是看不上呢。”
“遍布整座敖龙大陆的最大地下情报组织,说小小两个字,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敢当,不过能被鬼尊大人承认,在下还是很高兴的。”
容九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夹枪带棒的还击,不禁好奇地问,“你们有仇?”
“没有。”
这次倒是回得很整齐。
“那你们怎么整得过节重重的样子,一个地下情报组织,一个地下杀手组织,都是见不得光的,相处融洽点。”
白凌无话可说。
小窗口传来一声轻笑,“多谢姑娘高看,不过你把我跟他相提并论,怕是他今晚会睡不着了。”
“为什么?”
“因为……”那头拉长了一下声音,不太确定地说,“可能我们真有过节?”
容九:“……”
白凌淡淡地抬眼看向了小窗,平静的眼神却凌厉地穿透了小窗,给了里头的人警告,那人一阵轻笑,狐狸眼笑得更加弯弯,“需要这么紧张吗?”
这一声传音却没让容九听到。
白凌淡淡道:“该紧张的是你。”
男子噎了一下,唇边轻轻弯起,“你果然让人不敢掉以轻心啊。”
容九敲了敲台面,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不要背着我偷偷摸摸会私情,情报大人,先把我要的消息给我。”
“你要的资料有些复杂,需要在主库调集,一时半会给不了你,明天中午曲安镇天香楼见,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你亲自送?”容九惊讶。
谁知道那头轻笑着问,“你想要见我吗?”
这声音调戏意味极浓。
白凌眼睛危险地眯起。
容九想了一下,点头说:“是挺好奇的,总觉得你像我认识的某个熟人。”
里头噗通一声。
“大人,您怎么了?”
容九闻声敲了敲小窗,“你不会听到我想见你所以吓得摔倒了吧。”
狐狸眼从容地回道:“摔的不是我。”
容九半信半疑,不过得到了答案,就也没在交易所多做停留,狐狸眼目送两个人离开,若有所思地看着纸上的名字,“南丰国皇子,云溪。”
这个消失了十多年的人啊。
她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