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儿脸色猛地一白,落在鬼炙手上能有什么下落,看风兮兮跟幽若就知道了,她如果还能在鬼炙手里讨得到好!
那南丰国的国师早就换人了!
在叶问儿想逃的功夫,鬼炙已然出手,一个失了内丹毫无修为的废人,在他手里如只小鸡一般被拎着。
鬼炙看向了容九,“人给我,欠你一个人情。”
容九轻笑一声,“国师这人情可别跟你的人一样,翻脸就不认了。”
鬼炙闻声薄唇轻勾,声音却冷,“不会。”
“好,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
连着那颗鬼丹,容九一块给了鬼炙,鬼炙抬手接住了鬼丹,深深地看了一眼容九,便转身离开了。
走时,他的余光在白凌身上一扫而过,有些深沉。
“这人能信吗?”
庄予正背着琴,走了过来。
容九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摇头道:“我也不确定,赌一把吧。”如果能用一个人情来牵扯鬼炙,这也是一桩好事。
毕竟现在的落木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母蛊在容九体内暂时安静了下来,最后一道赦令是容九所下,落木城的修者们渐渐清醒过来,可冷静后的战场,却让人不忍去看。
炼药师公会跟佣兵工会的后勤一同出来处理战场,可死的人实在太多,有些是早就已经死去但被叶问儿用蛊虫控制的,一旦失去了母蛊命令,此时尸身也在加速腐烂。
一眼望去,犹如地狱。
这样的落木城对众人的心理冲击极大。
庄予正道:“烧了吧。”
苏绥也动了动唇瓣。
关力跟若灵过来负责后续事,听到这话,点头说:“只能先烧了一部分,不然早晚要闹出瘟疫来。”
一旁有人闻声直接哭了出来,“可是有些尸体还不知道身份。”
“死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五万,如果一个个认,一个半月都认不完,到那时候,落木城得成什么样!”
关力不耐烦地道。
等天一亮,城门一开,落木城的事想瞒也瞒不住,而尸体堆积,若是爆出瘟疫,随着修者们奔走五国,到时候敖龙大陆会有多可怕。
关力想都不敢想。
对于他这种家里有普通人的修者,关力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事,他们可以身有修为,可以用玄力抵抗,可他的爹娘却不行。
一旦染上瘟疫,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关力的脸色很难看,若灵的面色也阵阵发白,“这么多的尸体,原来都是藏在哪儿啊。”
“阿弥陀佛,”勿僧叹了一声,念道:“这也是贫僧想提醒大家的,之前的藏尸地点怕就是阵法所在,如果你们还有余力,最好是把藏尸点找出来,若不然烧了这些尸体,也无法阻止灾难爆发。”
那个地方聚集着死亡之力,才是最为厉害的。
庄予正跟苏绥起身道:“我去。”
然而勿僧却不看他们,只是看着容九,容九本来在看着天空不散的死气,感觉到众人看来的视线,眉头一挑,道:“需要我的母蛊指引吧。”
勿僧笑了声,“聪明。”
可以说,容九这继承了母蛊的行为是危险,然而在这份惊险之中,却也藏着大家的一分生机。
像这藏尸地,如果没有母蛊的指引,他们怕很难找出来。
容九明白勿僧的意思,对关力等人道:“把尸体烧了,等这事过后,整理所有的失踪名册,立万人英雄碑。他们是因为落木城而死的,不能叫大家遗忘了他们,同样的,谁做的事,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众人循着容九森冷的目光盯着东南方向的光明神殿,那儿的战场,还在继续,只是与他们无关。
天级之战,是属于苏绍光与庄家家主的。
有他们这些老怪物在,光明神殿的长老们也讨不到多少好。
此时的塞西尔便是面临着这个处境。
开阳殿一遭毁灭,他不得不回主殿复命,可在回程路上就收到了从主殿下达的新命令,拿下落木城,破开守护结界。
本来是十分轻松的任务,只要他们稍稍动动手指,再等时间一到就完成了。而一切也都很顺利。
因为早期殿主就已经做了安排,他们只等来收网,可谁能想到,江家的人先破开了蛊毒,江淑娴跟江厚德两个人安然无恙。
这原来只是全部计划里的一个小小变化,可就是这个变化,却令得他们计划全盘瓦解。
前去江家引发暴动,好使得落木城的怒火集中在江家的小家族族长们,竟然在见识到了容九的实力后,被策反了。
瞒着他们与容九私下合作,将他们的计划一一出卖给容九,不过塞西尔也不蠢,在知道江家安然无恙之后,就立刻把目标转移向庄家跟苏家。
这两家的影响力可比江家强悍多了,所以塞西尔所费的心血也比较重,可谁能想到容九直接打上门,把这些人给喝退。
而之后又因为莫名其妙的梦魇,而全盘瓦解。
直到今天,殿主定下的时间越来越逼近,塞西尔不得不铤而走险,先行动手,逼得天牢里的蛊人出动。
只等引起落木城的暴动,守护结界的力量浑浊,减弱,那么他们便能趁机破掉结界,达到目的。
可现在呢?
这一切算什么?
塞西尔这一辈子就没有那么讨厌及厌恶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容九!
如果还要再加一个人!
还有一个叫鬼尊白凌!
苏绍光就是一个武痴,早年是,年老了之后也没改过,后来儿子儿媳都被他挑衅过的仇敌给害死了后,他才收敛了一点心思,在家带起年幼的孙子。
可这个人遇到劲敌时爆射出的星星之火,就是塞西尔看到,也觉得发怵,而等他持着自己的灵剑韶光前来时,塞西尔觉得,自己额间的青筋在跳动。
庄书在一旁呵呵笑,面上慈祥的笑容落在苏绍光的身上,却是带着一种纵容的味道,这两个老不死的,年轻时就曾仗剑天下欺负过不少人。
如今老了也一样。
“塞西尔前辈。”
“呵呵。”塞西尔觉得可笑,“老夫不过是虚长你们一岁,这声前辈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