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走后,容九这边将战场尾巴留给孙武他们去清理,自己则带着龙牙、麒麟大摇大摆地占了这明月医馆。
赤玉在任良功身上,见他们走远了,而任良功还在发呆,不由催促道:“赶紧跟上啊,出什么神。”
任良功闻声这才心情复杂地迈开步子。
如今再登明月医馆,可这已经不是他们的地盘了。
他的师兄弟们还被孙武等人攥着,怒骂着发泄之前所受的不公平。而容九则走在前面,显然不打算插手此事。
任良功也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这会儿也不敢再求容九再施援手,想孙武他们应该也有分寸,打不死人。
明月医馆共有三进,第一门是医馆药堂,平日里做诊治、抓药跟收容病人所用,第二进是弟子们的居住地方,也有几个房间是出了高价居住的病患。
房间较多,也较为拥挤。
第三进,则是最气派的后院,假山假水,草木簇拥,布局虽不及世家讲究,可也别有一番雅致,只是如今这后院因困兽阵被破而毁了。
一片狼藉。
“姑、姑娘……”
任良功不知道容九为何来此地,而且一站就半个时辰不动,忍不住就出声叫了一句。
赤玉不满地低斥道:“闭嘴,人家在办正事。”
任良功满面疑惑,可看少年神色凝肃,连龙牙跟麒麟都十分乖巧,也不敢再多说话,只静静地等着容九。
但只等了一会,赤玉就自己开口了。
“你是感应到什么了?”
任良功腹诽,明明自己也很好奇。
容九回眸笑道:“没有。”她只是借用玄灵体对天地灵气的感应,还原了一下这已经毁坏的困兽阵,发现了一些十分玄妙的地方。
容九扬唇勾了勾,便动了起来,这后院一共有五个房间,除了谷正平居住的寝室跟书房,还有一间是炼丹室,一间是收藏晾晒的药材的药室,以及一间封闭的屋子,上面有锁。容九用手扯断,居然不为所动。
“这是什么鬼地方?”
赤玉盯着门锁看。
四周的屋顶都被掀开了,可就这间屋子还是完好的,伫立在这片狼藉之中,可显眼得很,连这锁都是钢铁所铸。
“我来弄开它。”
赤玉气冲冲地说。
容九道:“不用。”
任良功作为唯一熟悉这医馆的人,这一会儿也十分有眼色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屋子平日师父不准我们进来,可能是藏书的。”
容九笑了一声,“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话落,女子翻手现出了一把灵剑。
正是白凌送给她的“藏魂剑”,容九极少使用,但这剑可是不可多得的上品灵剑,切金断玉不在话下。
女子抬手一挥,锁链碎,她抬手轻轻一推,门嘎吱打开,缓缓露出里头的一切。一股血腥味随着门开而缓缓传了出来。
落在众人的鼻间,连激起了一连串的喷嚏。
“这是什么味?”
说是血腥味,可又透着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因时日久远,透着一股子的怪异味道,饶是任良功也被这味道呛得难受。
但比起味道冲击,目光所见的冲击才更大。
室内昏暗,仅有几盏烛光,可这烛光颜色极其诡异,是暗红色的,映得屋内影影绰绰,极为阴森。
在屋内的正面有摆着几张床,床上盖着白布,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众人就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上去看看。”
赤玉催促着任良功。
任良功踌躇不前,不知为何,他不愿上去。
赤玉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去咬断你耳朵。”
任良功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在赤玉的怂恿下,掀起白布一角,一看,却是人的尸体,任良功心跳加快。
这居然是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乞儿。瞪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似看着上方的什么东西,吓得任良功连连后退。
赤玉却是一副少见多怪的神色,白了任良功一眼,道:“走,掀开另一个。”
尸体虽然盖着白布,可透着轮廓他们也能猜出来是人尸,所以看到乞儿并无太大的意外。但另一具却不太像。
好奇的赤玉便怂恿任良功继续。
任良功不得不再次往前。
可等这一具尸体一掀开,任良功的脸色再次变了变,这一回不用赤玉催促,容九已经掀开了第三具、第四具。
四具尸体各不相同。
可却像是一个进化体,经过了一点点的特征变化,变成了最后的第四具尸体——兽人。赤玉冷笑一声,道:“那老头原来是在做兽人研究!难怪这家伙的药这么厉害!原来是从这些东西身上得出来的经验!”
赤玉脸色阴沉。
龙牙跟麒麟也十分难看,特别是麒麟,像极了想到了不好的过去,眼睛闪过了一道阴冷的红芒,容九摸了摸它的头。
麒麟回头瞧着她,委屈的瘪了瘪嘴。
任良功脸色发白,“兽人研究?怎么会有这种研究。”
“这有什么奇怪。”赤玉冷笑道:“我可见识过比你师父更狠的,那是直接制造了一支大军。”
轩辕晟的兽人军队,不就是从这而来。
“不同。”
容九道,“轩辕晟激发的是血脉之力,他们师父可狠多了,直接斩断活人的四肢,然后接上兽肢。”
这与容九曾经给耿正思治过断臂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看这进展成果,还颇有成就,这谷正平……
从困兽阵能困住赤玉这等兽王就能看出来他是有本事的。
若是再给他一段时间,说不定还真能成功。
容九绕过了尸体,走到了一旁的药柜,跟药室不同,这里收藏的都是毒药,而且都是剧毒。
都是谷正平通过对兽族的研究得来的,对兽族有极其针对的效果,龙牙跟麒麟都不太敢靠近,容九让他们在一旁待着,自己在一群毒药间翻过,终于找到了两味解药。
但不知道哪一味才是对的。
赤玉道:“管它呢,都用上不就行了。”
容九懒声道:“你倒是不怕死。”她淡定地解释道:“这解药也是毒,要是用错了,你觉得你能撑过去?”
赤玉看了一眼自己肿得如两支手臂高的右手,呲了呲牙,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