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小温,凌馨比平时起得早了些,她很自然的有了一份责任感,也知道将来自己从这个家里离开的时侯,能带走的只有小温,它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吃完早餐出来,看到昌婶在晾衣服,她蹦蹦跳跳过去,“昌婶,我帮你。”
“不用,”昌婶慈爱的看着她,“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了?”
凌馨伸着脖子往狗窝那边看,小温正在吃东西,头都没抬,她便没过去打搅,顺手拿起一件衣服往衣架上晾,一边晾还一边看小温,那慈爱的目光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蒋昱琛带着大卫走过来,看了她两眼,凌馨毫无察觉,依旧三心二意的干活。
他问,“你在干什么?”
凌馨这才看见他,礼貌的问好,“蒋先生早。我在晾衣服。”
蒋昱琛对昌婶说,“昌婶,你忙屋里的事吧,剩下的衣服让他晾。”
昌婶干自己的活,也没有注意凌馨,听到蒋昱琛说话才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不怪她,谁生下来就会干活的呢,慢慢学嘛。”
凌馨看看自己晾的衣服,再看看昌婶晾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有些脸红,昌婶晾出来的衣服端端正正,她的呢,歪歪斜斜。她重新拿下来加工,这里扯一扯,那里撑一撑,但那些衣服过了她的手,就跟染了病似的,总缺乏精气神。
“昌婶回屋里去吧。”蒋昱琛又重复了一遍。
昌婶为难的看了凌馨一眼,爱莫能助的走了。
“在家没做过?”
凌馨摇头,“没有。”
也是,一个娇小姐哪会晾衣服,都说女儿要富养,可凌浩铭不单是富养,还把凌馨养成了白痴。
“我只做一遍,看仔细了。”说完,蒋昱琛从桶子里拎出一件衣服,双手展开,用力抖了两下,然后把它晾在衣架上,肩线贴合,端端正正,就跟穿在人身上似的。
凌馨没想到他也会干这种活,很是有点意外,照葫芦画瓢,把蒋昱琛刚才的程序走一遍,果然好多了,她这才知道,原来把湿衣服抖开才是关键,不然就会皱成一团。
蒋昱琛破天荒的赞了她一句,“人还挺聪明。”
凌馨心一喜,抿嘴笑,听到他又接了句,“就是常常不带脑子。”
她脸上那点笑还没完全展开就凋落了,正想着要回敬一句,蒋昱琛带着大卫走开了。
一个上午,凌馨逗小温,蒋昱琛和大卫嬉戏,两组人马都在草坪上活动,虽然没什么交集,但也相安无事。
吃过午饭蒋昱琛出去了,凌馨睡了午觉起来,追了两集剧下楼,看到昌婶在收衣服,她赶紧过去帮忙。
她以前并没有主动做家务的觉悟,自从蒋昱琛说了那句:住在别人家里,总要勤快些才能讨人喜欢。她便记在了心里,从而把觉悟变成了习惯。
长得漂亮,嘴巴甜,还勤快的小姑娘,谁不喜欢,昌婶看到她就笑眯眯,“馨馨醒了,别弄这些,和小温玩去吧。”
“没事,”凌馨说,“我帮你拿进屋里去。”
她抱着一堆晾干的衣服跟昌婶进了小偏厅,见昌婶架起熨烫板准备熨衣服,便问,“昌婶,要熨衣服吗?”
“嗯,先生的衣服都要熨。”
凌馨想着小温昨天闯了祸,弄坏了蒋昱琛的白衬衣,她何不将功补过,帮他熨衣服呢,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昌婶,我帮你熨吧。”
昌婶问,“你会吗?”
“不会,你教我。”
她愿意学,昌婶当然也愿意教,凌馨只要认真,没什么是学不会的,昌婶见她熨得有模有样,笑着说,“行,你熨吧,回头我告诉先生,就说都是你熨的。”
“别告诉他,”凌馨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昌婶把这一摊交给她,忙别的活去了,凌馨专心专意的熨衣服,每熨好一件就挂在架子上,看着那些熨好的衣服挂得整整齐齐,光洁如新,她像将军在检阅士兵,说不出的高兴。
把最后一件白衬衣拿过来,线缝对线缝铺好,凌馨把烫斗慢慢的在衬衣上碾过,这时,她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梁思颖,她便接起来,“喂?”
“馨馨,TYBOY乐队和齐光都来江城开演唱会,咱们挑一场去看吧?”
“好啊,你想看谁的?”
“乐队的劲爆一点,齐光的安静一些,你说呢?”
凌馨踱着步子,慢慢踱到了门边,她没有选择的习惯,便说,“还是你挑吧,我都可以。”
梁思颖在那头哈哈笑起来,“我以为你会说两场都去。”
凌馨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票价多少?”
梁思颖有些纳闷,说,“真是稀奇,你居然会问价钱?”
凌馨也不瞒她,“监护人规定我现在零花钱一千块一个月,现在已经花光了,还欠了账,演唱会估计去不成了。”
梁思颖跟听天方夜潭似的,“什么,一个月一千块?你监护人有病吧,一千块能做什么?对了,你自己有钱啊,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的卡被他没收了。”
“你为什么要给他?”梁思颖简直恨铁不成钢,“你怕他做什么,那是你自己的钱,他拿了你的卡,是不是想私吞你的钱?”
“应该不会吧,”凌馨靠在门边,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墙上的花纹,“他也是有钱人。”
一抬头,有钱人回来了,蒋昱琛上了台阶,朝她走来,凌馨刚想捂着话筒打个招呼,他却冷着脸快步擦身而过,进到小偏厅里去了,凌馨见他脸色不对,赶紧跟进去,看到熨烫板上的那件白衬衣在冒烟……她光顾着打电话,忘了把熨烫机拿开了。
蒋昱琛拔了插头,把熨烫机拿开,拎起那件已经发焦的白衬衣,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凌馨,“我昨天说过,那叠便签纸你还会需要的。”
凌馨悄悄把电话挂断,羞愧的低下头。等了一会儿,见蒋昱琛没有再训她的意思,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上了楼,把第三件白衬衣的欠条交给了蒋昱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