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返回房间休息,然而,当安澜将房门打开的瞬间,天明带头直接窜进她的房间。
安澜眼睛一瞪,这些人不去睡觉要干嘛?
无奈,她也只能跟进去。
哪知房门一关,四只就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安澜见状被吓了一跳,她做什么了?
接着,犀清了清喉咙,安澜正准备洗耳恭听,他却转向了天明,说:“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呵,原来不是要审她,那他们在她的房间摆出这副架势做什么,还有天明,明明受审的是他,怎么反而像审判官似的,倒是她这个房间的主人,立在他们面前,如罪人一般。
这几个,莫不是故意的吧?
这时,天明说:“约旦星被毁的时候,我确实伤了双眼,只是在前不久就恢复了。”
“前不久,是多久?”甲莎莎问。
天明却看向安澜,道:“就是在约旦星恢复原貌的时候,我受那股绿光的影响,只盘坐了片刻,眼睛的旧伤就恢复如常。”
原来如此,三只立时明了,只有安澜一人还云里雾里。
原来,当初神光不仅让约旦星复苏,还治疗了在场人的旧伤。
毕竟,哪个妖怪身上没点陈年旧病。
如今天明一说,三只自然感同身受。
安澜了然地点头,道:“这是好事。”
犀夸张地说:“这何止是好事,你不知道,就因为那次神光,我的精力完全强盛不同以往,妖力短时间内就上升了至少两个台阶,而且,我的鼻子也比以前更加灵敏了,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妖怪修炼本就困难艰辛,能有机缘连升两阶,确为幸事。
说着说着,犀羞涩地笑了笑:“嘿嘿,要是多来几次就好了。”
“你想得美,”甲莎莎一掌拍在他的银发上,说,“你忘了那时候安澜的情况有多凶险吗?”
犀转而道:“是哦,那还是不要了,我现在已经够厉害了,不用再厉害了。”
安澜听他们几个插科打诨,心中暖意顿生,转脸对天明开玩笑似的说:“不过,天明你的眼睛不会用来透视我们吧?”
天明连忙摆手说:“怎么会,我只有在做正事的时候才会用,平时只要不刻意,是不会看见墙后的事情的。”
安澜和甲莎莎对视一眼,道:“那就好,幸好是你,要是换做居心叵测的奸诈之徒,还不知会用来怎样做什么呢。”
众人自然明白她和甲莎莎的眉目官司,房内顿时一片笑声,让天明不禁尴尬挠头。
……
当星舰登陆的时候,这里还跟他们离开前一样,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妖界派遣来的驻守军队已经就位,安澜在登陆口看见了当初在空间站为他们引路的人,便上前打招呼。
那人看见他们返回,异常惊喜,直说还以为他们早就走远了。
几人交流了几句之后,安澜便进入了正题:“你可知道生活在约旦海的鲛人族?”
那人闻言,突然顿声,脸上表**言又止
五人见状不由相互看了看,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片刻,那人问道:“你们,与鲛人族是什么关系?”
天明略显急切地说:“鲛人族是我的朋友,请问你们驻守之后,有看见他们吗?”
那人避开天明的眼神,叹息道:“我们的军队到这里的时候,鲛人族已经……”
他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但脸上的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已经怎么了?”但是,天明却固执地想要问清楚。
那人再次叹气,随后断然吐出四个字:“无一生还。”
话落,天明的身体忽然开始摇晃,火炎立马伸手扶住他。
安澜的心亦是沉落谷底,问那人道:“在哪里发现的,可有查明死因?”
那人摇头说:“就在约旦海边的沙滩上,尽皆死于妖丹损破,我们发现的时候救治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们魂飞魄散!”语气中满是叹息,似乎又回想起当日满目疮痍的情景。
安澜寻思着,按着这人所说,军队到的时候,黑衣人才刚离开不久。
转眸间,犀利的光华从安澜漆黑的眼中掠过,她问:“你们的军队是什么时候到的?”
那人回答说:“就在你们离开的同一天,约莫两个小时后,主星派遣的驻军就到了,我们到的时候,天刚亮。”
“也就说是跟我们前后脚!”甲莎莎道,“如果我们当日晚些出发,会不会就……”她收了尾音,无不遗憾。
天明道:“他竟然将鲛人族的妖丹摧毁,不留退路!到底是什么仇怨,令他如此狠毒,非要令他们魂飞魄散!”
天明的口中满是悲痛、无奈和悔恨!
黑衣人的狠辣手段他们早已见识过,返航之前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蓦然听闻噩耗,还是感到惊心。
氛围异常沉重,天明双手握拳,拳头青筋毕露。
安澜见状,亦无办法安慰,遂对那人点头道谢,随后拉着天明往前走。
即便他们已经得知鲛人族的不幸,依照天明的脾性,也定然要去亲自证实一番,才肯罢休的。
她料得不错,天明确有此意,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他们本想直奔约旦海,却被身后跟来的安钦原叫住。他说李正白吩咐调用了五驾飞行器给他们用。
临行前,安钦原对安澜说:“指挥官命我转述,让你们早去早回,他在圣女号等你们。”
他口中说着“你们”,眼睛却只盯着安澜看,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指挥官到底在等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安澜察觉到他话的怪异之处,却无暇多想。
他们各自上飞行器,熟练地定位导航,开启自动驾驶模式,随后,只见五驾飞行器同时起飞,如五条白色腾蛇,径直往约旦海而去。
当他们到的时候,这里依然海水蔚蓝,海天一色,安澜甚至能感觉到海洋中又衍生了新的生命,可惜,却没有他们熟悉的鲛人族。
天明跑到海边,脚步踉跄,双眼深深地注视着这片对他来说意义深远的大海,突然,他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有些尖利,却不刺耳,又有些醇厚,却不显低沉,给人感觉,海纳百川,是他们从未听过的。
原来,这就是属于大海的声音。
既危机四伏,又包容广大。
但凡妖怪发出异响,不是在示警,就是在召唤同伴,然而,天明吼了半响,海面还是风平浪静,连个水花都没冒一个。
这时,安澜极目远眺,突然看见了一颗熟悉的黑色头颅。
她不禁指着远方惊喜道:“看,是鲛人族,还有人活着!”
天明闻言,倏地收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