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姐那含笑温柔的样子,孟娇娇浑身一激灵。
“啥,啥药啊?”她有些结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孟辞诱哄地看着她,语气越发柔和。
“不要怕,死不了人的,就是看着可怕了些,等会我们这样...”
一番交流后,孟娇娇接过那药粉,再三向孟辞确定,“真的不...”
话还未说完,便见孟辞绷着脸佯怒地看着她。
“怎么,长姐的话还不信了?”
孟娇娇:“其实可以给她吃的。”
她将目光转向了董馥。
董馥跟刺猬炸毛一样瞪着孟娇娇,只是她还没开口,便被孟辞抢了先。
“娇娇,长姐更相信你,因为你更聪明,我们姐妹俩默契也更好,难道娇娇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孟娇娇:“......”
算了,我吃。
于是,等那小二领着八字胡须的掌柜过来时,孟娇娇已经捂着肚子坐在凳子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场面一度惊慌失措,惶恐无措。
“娇娇,娇娇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孟辞让拾翠出去,那八字胡须的掌柜却让小二拦住了她。
“别着急,你去。”他给了小二一个眼神,对方立马领悟地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中年男人模样的掌柜就算是平日里再精明,此刻也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有些慌了神。
好在他还算知道让人拦住对方的丫鬟,免得对方出门乱说,那就要出大事了。
在那掌柜的靠近之后,孟娇娇伸手抓着旁边孟辞的衣袖,指着眼前的一盘菜,哆哆嗦嗦地颤着手指。
“长姐,这菜....有毒。”
话落,人就晕了过去。
孟辞跟董馥默契地哭天抢地起来,拾翠还冲到那掌柜的面前,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揪住他的衣领子,力气大到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我家二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边说拾翠边推晃着眼前的人。
掌柜的被抓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脑子发胀眩晕,得以片刻冷静便立马慌张地解释起来。
“误会了,这肯定是误会了!我们酒楼的菜怎么可能有毒,几位先别着急,大夫应该马上就来了,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捡枝那边便跪坐在孟娇娇面前嚎啕大哭,以头抢地,可以说表演的略微浮夸了些。
“是不是没气了啊,二小姐,二小姐....”
听闻此言,掌柜的已经吓的双腿发软,魂不附体。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不见了。
是孟辞发话让拾翠背着‘昏迷’的孟娇娇直接离开酒楼去医馆
出门后捡枝发挥了她话痨的本事,愣是吓得酒楼里的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碗筷。
事情闹大了。
等掌柜的踉跄着跑冲出去时,已经完全挽回不了了。
围观的人,凑热闹的人,还有惊慌失色的客人,不出半天,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洛阳城。
不管是不是他们酒楼的菜出了问题,谣言一旦散播出去,完了,都完了。
想办法,得想办法,菜里怎么会有毒呢?那小娘子不会真的死了吧?那他可就连生路都没了。
迟来的小二带着医馆的大夫,却见他们掌柜的瘫坐在楼梯口,整个人失魂落魄,脸色苍白。
见到他,深吸一口气没控制住,翻白眼厥了过去。
“掌柜的!!!”
离开有间酒楼后,几人还真煞有其事地去了医馆,大夫搭脉用银针取血,发现还真是中了毒,只是不足以致命,容易救回来。
孟辞扫了一眼拾翠,而拾翠则与董馥对视一眼,俩人悄无声息中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接头暗号。
医馆很大,病人也多,孟辞她们进来闹了挺大动静,虽然现在恢复了秩序,可依旧有人好奇心重地偷窥着这边。
“二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二小姐,您打小身子骨就弱,没想到去那有间酒楼用个膳还能出这档子事。”
“大夫,我们家二小姐体内这毒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泪水沾了帕子上的辣椒水,是说来就来,拾翠跪在塌边,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同时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你先别哭了,这也不能怪人家酒楼啊,开门做生意的,谁会想着给客人下毒啊。”
“估摸着是吃了相生相克的食物才会这样,大夫你说对吗?”
大夫本想说并非如此,可他瞧见了董馥捏紧到有些咯吱脆的小拳头。
“.....”
整个洛阳城大半的人几乎都认识董家那对霸道专横的兄妹,他们平民百姓要想活得安稳度日,就该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然,为人医者,就算要懂得明哲保身,也该在不违背医德的情况下。
于是,他捋了捋下巴处黑色的胡须,露出一脸纠结难言的表情迟疑地摇了摇头。
“这....着实不好说,毒源一时半会还真查不出来。”
棱模两可的回答,最是安全,也能少违背些良心。
听见这话,拾翠赶忙接着干嚎,愤然地指责董馥。
“董大小姐,你就别再为有间酒楼说好话了,我家二小姐都这样了,就算不是他们酒楼的厨子动的手。”
“但这饭菜如此轻易被下毒,跟他们有间酒楼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你这丫鬟,真是护主心切,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而已。”
见拾翠哭的那叫一个真切,董馥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怒踢旁边一个矮凳,直接踹翻了过去。
单手叉腰指着她,董馥嗓音尖锐起来。
“你不就是想说有间酒楼对送给客人食用的饭菜都太疏忽大意吗?你也要体谅人家啊,忙起来怎么顾得了那么多?”
正戏来了,董馥特意清了清嗓子,抬了抬下巴颇为傲气。
“再者,人家有间酒楼的待客态度多好,送的果酒都是用岫玉做成的酒壶装的,光那么一小块岫玉,就能抵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口粮,还顿顿有肉的那种。”
“什么岫玉,我只知道我家二小姐现在中了毒躺在榻上生死不明。”
叫骂一句,拾翠像是有口无心地继续哽咽说话。
“而且如果真的跟你说的一样的话,那这有间酒楼是疯了吗?一个岫玉酒壶都能直接把有间酒楼买下来了。”
“这么昂贵的东西不放在家里好生收藏,要是谁不小心摔碎了,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地赔银子?”
“你这丫鬟,真是强词夺理,我跟你说这个,你跟我扯那个,算了,不跟你计较,哼!”
像是被拾翠堵的无话可说,董馥甩袖走人,却在离开医馆不远后,丢了个钱袋给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
“该怎么做不用我再跟你们重复说一遍了吧?别留痕迹被逮到尾巴。”
“是。”这种事情两丫鬟轻车熟路得很。
医馆中,拾翠哭‘昏’过去,被捡枝搂在一旁,孟辞终于开口对着有些额头发汗的大夫点了点头。
“麻烦您了。”
话落,便让缩脖子的听雨取了荷包里的银两递给对方。
多出很多,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
等孟娇娇醒来的这段时间,孟辞听见了医馆里的那些病人之间的闲言碎语,议论纷纷,面纱下,她缓缓勾起唇角。
既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抢占先机先发制人自然更好,想来过不了两天这家酒楼便会体会到他们的‘自讨苦吃’。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们想来也不是第一次用玉壶讹人,孟辞猜测,既然选择用岫玉,自然是要择人而骗,最好是不懂行又钱多头傻的。
嗯....她们这次,应该是因为董馥的缘故,酒楼的人绝对是认识了解她的,不懂行人傻钱多又好面子,绝了,全中。
像董馥这种性子的官家女儿,大多通常都会选择怒骂完之后再乖乖赔钱,以免酒楼告到官府那去,那影响的就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声誉了。
连累到家里,这才是真正忌讳的。
孟娇娇是被一口苦药灌醒的,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小脸都快皱成了梅干菜。
目光落在旁边孟辞身上的时候,又马上回过神来,当即弹坐起来,扭头盯着孟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