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15-自省
谢秦魏:“所以你什么意思?咒我呢?”
我:“说到咒, 宠物秘境里咒术师的优势到底在哪里?感觉上他们好像没引动特别的事件?”
谢秦魏:“这个可能得看‘不是宠物’公会的那帮人,我们公会的几个咒术师都很安分,应该没给巨大生物们下咒吧?”
我想了想, 询问任泳鸣。
任泳鸣不耐烦:“懒得告诉你。”
我:“就回答一个字, ‘下’或者‘没’。”
任泳鸣冷笑:“答完了你再问我‘怎么下的’或者‘为什么不下’再或者‘虽然没下,但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任道友对我真是有了比较深入的理解,大概是看在文乘锥的面子上将我放在了心间。
没得打听, 我就开始专心自省, 将前段时间经历过的事情、读到的资料在脑内重看一遍, 像是从旁观的角度进行了巩固和冷却。
就这样到了谢秦魏临盆之日。
☆、04216-早熟
谢秦魏暴躁:“你们能不能换个词?!”
大家好言相劝:“孕夫,冷静,把蛋生下来后你再暴跳。再说‘临盆’这个词很医学很职业,没有不妥吧?”
谢秦魏:“妥?男修生蛋涉及产道吗?有盆骨变宽吗?临什么盆?”
过来人段浙师兄点头:“对, 叫生蛋就行了,别瞎学术,根本不对症。”
谢秦魏看向段浙师兄……旁边的小孩:“段严周师弟, 接下来可能有点血腥,你要不过后看遮掩版的?”
段严周已满五岁,刚入练气期,从宽泛的角度看, 勉强也算修士了, 再考虑到他出生于云霞宗,所以云霞宗弟子们叫他一声师弟也可以。不过这声‘师弟’就跟我通过选拔大会之前被叫师弟一样,只是个顾及小孩自尊心的叫法,并不是真正的师弟。如果是在严肃的门派, 比如药宗, 便不会这么叫, 毕竟以段严周的灵根以及迄今表现出来的修炼悟性,他筑基后留在云霞宗内的机会不大。
不过,不管段严周将来入哪个门派,他都会兼具云霞宗这个后台。就像翡城裴家有我爹一直罩着,段严周也会一直被他的父母保护——扎心地说,段严周应该会比段浙师兄和严瑰师姐早死,所以段严周能被他的父母保护一生。
因为灵根,也因为云霞宗里没有这么小年龄的孩子,所以段严周没有同龄的人类小伙伴,于是与我小时候一样,他的亲人也借了很多灵兽跟他玩。不过与我小时候不同的是,段严周对这些灵兽没有很多热情,既不喜欢埋首毛绒绒,也不为灵兽们的奇形怪状而雀跃。
这孩子有一种早熟的忧郁,他似乎已经理解了自己灵根的欠缺、理解了云霞宗不是他的归属,而他又还没能找到他可以自然容身的地方。
在这么一种迷茫的时候,他那对剑修父母不仅没有安抚他,反而很火上浇油地表示:“多大点事?瞎操心,顺其自然就行了。实在心烦,我们就教你打架,你打不过别人,但欺负小灵兽还是可以的。”
当然,道理其实没错,但是,就不能用委婉一些的说法吗?照顾一下小孩子稚嫩的心灵不可以吗?练气期还不是正式的修士,不要用‘修士皆须修心’‘心魔劫都该自己熬过’等标准要求小孩啊。这方面谢秦魏都比段严二位父母仔细。
☆、04217-本该有漫天的妄想
面对谢秦魏的照顾幼小心灵,段严周回答:“没关系,正常生理症状的血,不应该回避,我应该适应。”
我始终觉得,孩子的早熟,无论是生理上的早熟还是心理上的,都对应着父母的失职。在本该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年龄小心翼翼看清世间有那么多让自己无奈的事情,这对孩子而言,可能是一生的遗憾。
孩童时期,因为对世界无知,本该有着漫天的妄想,让世界在自己的脑中光怪陆离。这样的肆意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慢慢落地现实,可最初的幻想会留下一面璀璨的镜子,在成年的世界中也映出一片趣意。
那是独属于自己的趣意,是自己的脑内世界,是自己的天下。即使将来被现实磨去了实际行动的棱角,但脑内的张扬会永远顽强地给自己撑出一个休息地。
——附注:敢想与熊不是一回事,后者必然会危害他人,前者却可以是孩子自己的事情。傲慢鄙视‘你们这些愚蠢的大人’没关系,将愚蠢大人的心爱物品打碎、还要求大人看在自己是孩子的份儿上不与自己计较,那就……需要认清现实了。不过既然已经明白‘自己是孩子所以有特权’,则没道理不相应明白‘孩子的身份不能在所有事情上横行’?
希望孩子肆意大胆,又不希望孩子妨碍到大人的生活,唉,大人就是这么地虚伪,所以孩子们在玩乐时还是抛开愚蠢的大人吧,不要带大人一起玩。
谢秦魏:“这有什么好适应的?几百年都不一定能见到第二个。”
段浙师兄:“几年就能见到两个。”
谢秦魏:“两个小概率事件恰巧凑到了一起,也不能改变它们小概率的属性。”
段严周:“我看了一点科普资料,好像,生蛋的时候不是很血腥,主要是灵力切断,剖肚子并不会流很多血。”
谢秦魏看了段严周两秒,我想谢道友此刻的担忧和我一样,觉得段严周去看这类资料肯定不是为了观察谢秦魏的生育过程,而是在研究段严周他自己的出生。
五岁的孩子,大多数被一句‘你是妈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就能糊弄得哇哇大哭,谁会去研究客观的医学案例呢?理论上,这时候的孩子连字都还没认识几个。
☆、04218-消沉
严瑰师姐有些苦笑,段浙师兄的表情也颇为发愁,但当段严周看向他们时,他们又摆出一副大而化之的模样。
段浙师兄对段严周说:“想看就看,不用征求你谢师兄的意见,现在想看他生蛋的人太多,他不可能拒绝所有,于是只好一个也不拒绝。”
谢秦魏:“喂,段浙师兄啊,你教你儿子对我的称呼好像有问题吧?他叫我师兄,我岂不是平白矮了你一辈?”
严瑰师姐:“各叫各的。关系链不传递。”
谢秦魏:“不行,小周得叫我师叔,裴豆行和曾棋都是叫我师叔的。”
我:“你跟我的师侄们什么时候发生了交集?”
谢秦魏:“宗内乱晃的时候。你还不许我见人了?”
凑在一旁看热闹的裴豆行声援我:“林师叔,如果你不喜欢我见谁,你列名单给我,我避开他们。”
我:“不用,只是你要小心某些色心太过的人。跟人发生性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如果被迫,那就很恶心了。被迫的事情都恶心。”
谢秦魏:“喂,骂谁呢?”
我:“别自我代入,我就普适性地强调一下。小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裴豆行和曾棋同时应道:“是。”
乖。
在裴豆行和曾棋开口时,段严周显得格外沉默。有时候人虽然没出声,但表情灵活,其实也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出了言语;而当表情也收敛、整个人都消沉时,那种沉默是从内而外的……空寂。
嫉妒吗?但段严周与我两个师侄差了十几岁,对高修为修士来说,区区十几年的差距约等于不存在,可对自身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大他十几岁便等于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了。
难道段严周五岁便拥有了十几岁的认知度?要是他的智力达到了这种层次,倒是不妨试试儒修路子。如果他在儒修上悟性够好,四灵根的限制……可能不算绝望。够高的双商可以弥补灵根的不足。
☆、04219-嚣张
我问段严周:“一百二十五乘一百三十七等于多少?”
段严周:“……啊?”
数学是比较直观的智商检测器,现在至少可以看出,段严周在乘法方面没有特别的天赋。
谢秦魏看我像看智障。
我回击:“你怎么还不生?大家都是听说你快生了才聚在这里的,等你半天了,你就跟我们唠嗑?”
谢秦魏:“唠你大……没感知到我和憬儿已经在调整灵力,让蛋脱离我俩的灵力体系独立出来吗?你真的有认真研究男修的生蛋过程吗?”
大庭广众之下怼我?胆子够肥的啊。
谢秦魏嚣张:“各位同门,你们再宠吉祥物,总不能因为几句话就现在打我这个孕……不对,已经是产夫了。”
同门:“现在当然不会打。但我们记仇。”
谢秦魏:“生完了还要坐月子的哈。千万不要急。想盖我麻袋也得等我彻底恢复了。”
段浙师兄拆台:“骗谁呢?早几年你这说法还能唬住不少不爱看书的,但我儿子出生之后,男修生孩子之事已经成为了本宗的常识。还是实践出真知啊,比看资料学得快且稳多了。”
谢秦魏:“要勉强自己,当然可以刚一生完就打架,但是,怀胎十月,灵力体系因多一颗蛋而重建,又因为剥离了蛋再重建,这样的变化,不需要细细体会、不需要生下蛋后继续思考吗?值不值一场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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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风存捉虫
上一章的‘没撤’应该是‘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