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92-明月
谢秦魏:“不是抬身价, 是不要跌身价。这么说吧,与你同辈的这些人,就没有哪个让大众一致认可配得上你。至于前辈们, 大家不太敢说, 但也没有公认的优秀对象。”
我:“要得到全世界的认可,那不可能。”
谢秦魏:“所以说随你。反正不管你怎么选他们最多也就是酸你几句,不能真拿你怎么样。”
多足蜥终于带着我达到了炉鼎秘境附近。
我对谢秦魏表示:“我这有正事了, 回见。”
谢秦魏:“别, 你没正事问我就不用回见了。跟你往来密切总是比较危险。再说我最近忙儿子的事情, 也没空跟你闲扯,就这样吧。你在温柔乡里好好玩,出来后跟沙盟好好玩。祝你玩得愉快。”
大家吩咐我时的关键字都一致选择了‘玩’,我的无所事事少爷形象真是越来越坚固了。
此刻隔着一段距离, 我看到的炉鼎秘境是一轮悬于半空的明月,又大又圆。
多足蜥又有些焦躁,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相比起来, 邬氏姐弟的发抖却迟迟没有平缓。
我:“是你们俩的承受力比多足蜥更差,还是你们感知到的诱惑力大大胜过多足蜥感知到的?”
邬波平勉强道:“可能,都有。”
我:“都有?筑基级的心理承受力应对金丹级的诱惑力?你们没彻底崩了倒是很厉害。”
邬波泱声音微弱:“我们错了吗?从一开始便一直错到现在吗?”
我:“其实修真路上,很少有对错之说, 大多数时候只区分走得通和走不通, 可这两者之间又是可以转换的,平顺的路可能突然垮塌,堵死的路可能突然被破开通道,就看自己如何去走了。任何一条道, 只要你走得足够远, 你便会得到承认。即使是那些被人厌恶恐惧的道, 人们在排斥之余也依然会承认其强大。”
我:“修真界归根结底是慕强的,哪怕是曾经被当成邪魔的人,如果能修到化神期,那么其邪魔身份自然不复存在,他就是一位大能,所有人都会承认他是一位大能。当然,当其他人被这大能威胁到生存的时候,该弄死还是要弄死。修真界慕他人的强,更追求自身的强,当他人与自身冲突时,自身肯定优先。”
我:“如果你们疑惑自己的道是否错了,那么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换一条你们认为对的道走,另一个是,将错就错把现在这条道走到底,走通,走成大能,那错也就不是错了。”
☆、05193-共同点
“强词夺理。”沈金玉从旁边的巷道走出来,懒洋洋地说。
我:“你不是拒绝接近炉鼎秘境吗?他还很为此怨念。”
沈金玉:“装给你看的怨念。”
我:“也是。他可能一句真话都没有。所以,你其实是愿意接近他的?或者已经接近过他?”
沈金玉:“你愿意与他长期相伴吗?”
我:“他跟我回宗?只要他服从安排,也可以吧。”
沈金玉:“那可不算与你长期相伴,他得进入你的身体才算。”
小随:“滚。”
假圆月上伸出了很多触须,比较……直径比较大的触须,向周围每一个生物伸来,包括我、沈金玉、邬氏姐弟,还有多足蜥。
我:“……什么意思?”
沈金玉:“就你想的那个意思。进入。”
我:“每人一份?”
沈金玉:“可能大部分人看到的是只自己有一份。”
我:“为什么我与你……还有多足蜥看到的不一样?”
沈金玉:“多足蜥对炉鼎秘境而言是抢食者,应付一下就完了,从来就不打算认真对待;我是做了手脚;至于你……好像与多足蜥是一个情况?你干了什么?”
我:“我哪有干什么,是炉鼎秘境莫名其妙突然抛下我走了。”
沈金玉:“‘他抛下你’,这一点就是关键了。他在温柔乡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从来只有别人逃离他的身边,极少发生他抛下谁的情况。在你来之前,唯一的例外是多足蜥,你自己找找你和多足蜥的共同点吧。”
难道是因为二号模拟了他、裴冰垂涎了他?
裴冰:“我没垂涎,我只是常规地考虑了一下他好不好吃。”
然后二号利用冰花圃模拟了味道。
小随:“这个模拟肯定不全面,我们抓到的炉鼎秘境的灵气太少了,根本不能模拟世界,最多就模拟了一点碎石瓦块。那秘境放出灵力丝时太吝啬了。”
我问多足蜥:“你觉得炉鼎秘境好吃吗?”
多足蜥摇头又点头。
什么意思?
沈金玉:“多足蜥的意思是,炉鼎秘境的气息乍然闻到似乎很美味,和拥有炉鼎灵根的处修士一样美味,但仔细一吸,那味道又没了。”
☆、05194-还不如粗俗
我:“幻象?还是样品太稀少?”
沈金玉:“二者皆有。所以多足蜥觉得自己被伤害了感情。”
我:“这么容易就被伤害到了?我觉得多足蜥的神经挺大条的。”
沈金玉:“不,其实多足蜥基本没有受骗的经验。它的经验是:从一开始就被讨厌,或者虽然对方内心讨厌它但面上做出了喜欢它的伪装可伪装敷衍得连它都能看破。多足蜥没有遇到过如炉鼎秘境这般专业的欺骗。所以心理阴影有点重。”
我:“那它不适合去仿绣图。”
沈金玉:“它跟门派有缘无分。”
我:“哪有那么绝对,筑基期正是选门派的修为,结丹之后才能确定是否真正适合成为散修。”
沈金玉:“一个文盲筑基期,十大会收它吗?”
我:“十大也教小孩识字的。虽然多足蜥的年龄也不小了,但它的文盲有客观原因,说得通,之后只要它肯努力学习,十大可以教。我觉得多足蜥道友发现文盲不好后,有羞耻感,所以便还有救。”
沈金玉:“这世道连灵兽都这么难混。”
我:“将‘不用努力’当舒适,迟早会遭报应的。我们应该热爱努力,为我们自身每天的每一点进步而高兴,视换得了价值的汗水为珍贵……”
沈金玉不耐烦——哦,他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但实质上肯定是嫌我啰嗦——他打断我的大道理废话,说:“如果你不想与你面前的触手发生点什么,就驱逐它。一直用灵力吊着它干什么呢?”
我:“这该形容为触手吗?”
沈金玉:“不然呢?触须?与它们的直径不匹配,或者该叫……也不太好,缺乏含蓄的美感,太粗俗了。”
我:“也可以从生物学的角度去叫……”
沈金玉:“那还不如粗俗。温柔乡这地方,你科普生物学,再来几具解剖案例?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我:“你们可以将温柔乡改造为教育基地。现在很多人是偷偷摸摸来受教育,以后他们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来了。教育也很赚钱的,你看合欢宗的性教育图册多贵。”
沈金玉:“谁会只冲着接受性教育去买合欢宗的图册?”
我:“我?”
沈金玉:“不考虑你。”
我:“凭什么我不能被归类到‘谁’的指代范围里?我被开除星球籍了?”
☆、05195-交浅言深
沈金玉将他面前的触手斩下一截,再用力刺了几剑,那根触手连同断掉的那部分一起消失。
我:“回到圆月中了。”
沈金玉:“你看到的是圆月?”
我:“这个我们俩看到的不一样吗?你看到的是什么?”
沈金玉:“你觉不觉得你经常会问出交浅言深的过界问题?”
我:“有点意识到。会出现这种不妥的根本原因是:我问出口的问题经常并不期待得到回答,我默认对方不想答便会无视我,我的问题多半属于自言自语,而对自己说话是不存在过界的。”
沈金玉:“你的自言自语能放在心中吗?”
我:“但我还是指望当事人听到后,如果其愿意,能解答一些我的疑惑。”
我:“这样吧,等我离开温柔乡以后,我会在沙专里说清楚我的这个习惯,以后与我相处的人听到我的问题后便明白该如何应对了:不想答就当没听见。”
沈金玉:“如果与你相处的是不混沙专的人呢?比如某个秘境中的、根本不认识你的人。”
我:“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会谨言慎行。”
沈金玉:“你对温柔乡很熟吗?熟到你觉得无须谨言慎行?”
我:“这主要是因为我对邪魔有轻视情绪。即使进入温柔乡后我发现这里还有很多非邪魔,其中不乏修为高过我的,比如你,但我依然觉得自己的安全很有保障。因为我已经向宗门官方报备过我的行踪了,而官方表示:温柔乡在控制之下。”
沈金玉:“哦,官方说可控吗……真安心。”
我:“沈道友是不是要开始行动了?”
沈金玉:“你觉得我想行动什么?像那两姐弟猜的那般,独占温柔乡?”
我:“以我的看法,即使独占了温柔乡也没多大意思,你现在的关键是要突破到元婴期,而那是光靠吸炉鼎办不到的,所以温柔乡最多给你提供金钱,方便你买升级类丹药。可有钱后你去哪里买丹药呢?最权威的是药宗,但以药宗的爱面子,他们不一定愿意卖贵重药品给与邪魔有长期来往的温柔乡掌权者。你独占温柔乡只会给你的买药目标增加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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