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0_奴隶主
任泳鸣捂住文前辈的嘴, 微笑:“好好休息,养好伤比什么都重要。”说完后拿下手,文前辈茫然了一会儿, 大概醉糊涂的脑子实在想不起被任泳鸣捂住之前自己想说什么了, 于是点头,说:
“交给你了。”
任泳鸣轻声道:“放心。现在我不是只会发抖的小乌鸦了,我护得住你。”
护得住就护得住, 你一边说一边看我干嘛?我又不会攻击文前辈。
一根黑漆漆的羽毛飘到我的面前, 任泳鸣说:“送你的。在文前辈伤好全之前, 如果你有需要他做的事情,你找我,我保证帮你完成。虽然我独自一妖的修为低于文前辈,但是我可以求助我的同门, 加起来肯定会发挥出比文前辈更强的力量。”
别用看残酷奴隶主的眼神看我嘛,我不会剥削文前辈的劳动力的,不过我猜就算我认真向任泳鸣阐述我是一个体贴的好人, 任泳鸣也听不进去,所以我说:“好,有事我会找你。另外,这根羽毛有什么用吗?”我联系任泳鸣不需要借助羽毛, 通讯器够用。
任泳鸣:“也没什么大用。沙熔琅说在七安里你对他的牙齿产生过兴趣, 我就给你点我自产的,反正其他我能给出的东西你大概都不太能看上眼。”
沙熔琅是和我一起去七安秘境的妖盟弟子,原形是鲨鱼,在七安中他用他的牙齿成功换得了新时空碎片。
我承认, 我的确对沙熔琅的牙齿产生过兴趣, 但是, “为什么你要送我东西?”我问任泳鸣。
任泳鸣看了眼睡着了或者是昏迷了的文前辈,用和我交谈以来最柔和也最认真的语气说:“谢谢你救了文前辈。”
呃,“不客气。”你这道谢的语气也太郑重了,让我如何能不乱想?
我:“文前辈理智又从容,为什么会去养蛊池呢?”我以为进养蛊池的人,要么是走投无路,要么是发狠想搏命升级,但文乘锥二者都不像。
任泳鸣:“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等文前辈醒了,你可以直接问他。只要你问,他一定会诚实回答你,不会像对我一样装傻充愣。”
我:“虽然你多次强调你和文前辈不是那种关系,但是,你的语气真的很酸。”
☆、2181_姑且信
任泳鸣的语气又糟糕起来:“你哥要是当着你的面对别人比对你好,好很多,你不酸吗?”
我想了想,回答:“没遇到过,不知道我会不会酸。其实我跟我哥一起行动的时间很少,因为修为差太远,至少都隔着一个大等级,还有半数的时间,包括现在在内,是隔着两个大等级。”
任泳鸣:“……是啊,修为差距。果然必须得修为反超才不会再被当成小破鸟敷衍。”他说完,轻叹口气,神情沮丧,和章逢一样沮丧。
我:“……有事请要做的话找你,但如果我只是想问问题,比如问为什么进养蛊池,你还是同意我找文前辈的吧?”
任泳鸣:“什么叫‘我同意’?你说反了,是我请求你有事请要做时找我,不是命令,我可不敢命令文前辈的救命恩人。”
你这情绪怎么一阵一阵的?扶着醉太深的文前辈久了让你也又醉了吗?
任泳鸣:“你当然可以问文前辈问题,他的伤势你清楚,最初最艰难的那段时间熬过了后,剩下的就是慢慢养了,也不需要太专注,就是急不得。有其他事情让他分分心,让他不那么关注自己的伤情,对他也是一种放松。不过,前提是,你真的只是问问题,而不会让他动武。”
我诚恳:“要动武的话,我差遣我兄姐更方便。”何必找个病猫帮手呢?就算我想找外人帮忙,邹寰也是比文前辈更好的选择,我真的不是致力于榨干奴隶血汗的奴隶主。
任泳鸣:“也是,姑且信你吧。”
*
任泳鸣和文前辈离开后,我让裴冰收起为了防止我和任泳鸣的谈话被旁人听见的屏蔽罩——裴冰虽然现在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吃上,但防御方面依然尽职尽责,感觉靠谱度提升了很多。
忙着吃的裴冰被夸奖了也顾不上骄傲几句。
蹲在旁边的章逢看向我:“你们终于说完悄悄话了。”
我:“你怎么还在这?不是急着出新刊吗?”
章逢:“实在来不及了,只能先出一部分,剩下的加一期,也这两天就出。我留这儿是想问你,你在比赛中的事情,可以报道多少?别我写一大堆出来你给全删了。”
☆、2182_惊吓
我:“放心,不会的,其实我在比赛幻境中主要干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屏蔽的都是对话、训练等我的私事,与比赛相关的我都没怎么屏蔽,想看的人都看到了,你还能报道出什么新鲜东西?”
章逢:“不一定得新鲜才有卖点,有一种报道叫精选集。你允许我们出一期你的影像专刊吗?各种美丽的静态照片、动态影像,还有声音……”
我:“不准。”
章逢:“喂,这些也是全世界都看到了的,肯定有不少人还截了图,我们就是把公开直播中的影像截取下来凑在一起。”
我:“私人截图我管不着,但拿我的影像牟利不行。你们一期才多少钱?问过合欢宗我的影像价码没有?”
章逢:“……我们的报道没有合欢宗的那么艺术,价格就……”
“你们付不起。”一个老头在章逢身旁站定,摇着头说。
章逢怔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自己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骇得一跳三米远,对老头摆出防御架势——筑基巅峰的修为,无知无觉地被人靠近到最短距离只有二三十厘米的地步,这是小命可以被人随便取走的危险度啊。
不过摆防御架势还是太业余了,对方既然能在自己无所觉的情况下靠这么近,且若非故意出声自己还依然无法察觉,那么就说明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想取自己性命不过一念之间,摆不摆防御架势都不会提升自己的生存几率,因为武力不可能奏效,反而还有可能因为妄动而激怒对方、进一步降低自己的生存率,所以不如冷静点,收起无用的肢体动作,跟对方谈判,文斗。
我给章逢介绍:“这位是昆仑的辛戈及长老。”安心吧,他不会对你动手。
章逢似乎没有安心,他更惊吓了,好像还有点想跪的趋势。
辛长老捋了捋胡须,对章逢说:“我想跟裴林道友单独谈谈。”
章逢连忙应是,迅速离开。
我:“……听说昆仑握有让包打听不敢妄动的不平等条约?”
辛长老:“条约是有,不过我不觉得那算不平等,另外,章逢道友怕我不是因为门派层面的约束。”
☆、2183_舍得
我:“您吓唬他了?吓唬的气场只针对他,绕过了我?”
辛长老:“你怕你爹吗?”
我:“有时候怕。”
辛长老:“比如。”
我:“挨打以及马上要挨打的时候。”
辛长老:“你爹舍得打你?”
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经常被抽打得满山逃。老爹允许我随便逃,反正逃不掉。
我一直希望我在被老爹抽打的时候能逃到云霞女士面前,看云霞女士能不能好心帮我拦住老爹——其他长老估计都不会,而且大部分长老即使想拦也根本拦不住裴长老——但我从来都是在逃出裴峰前就被抽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我:“舍得。反正只是小惩而已,主要是让我痛,伤就最多是点皮肉伤。”
辛长老:“应该是因为养了双胞胎,适应过了,不然如果他只有你一个孩子,又是化神期才有,他就肯定舍不得打。”
不见得,裴长老罚全宗罚惯了,在他老人家眼中,略痛一下,半天不到就痛过了、就屁事没有还继续活蹦乱跳到处惹麻烦的小惩,连正经罚都算不上,根本不需要‘舍得与不舍得’的心里矛盾,可能在他心中,这种动作就不配用‘打’字来定义。
不过,“您想跟我谈的,不是这个吧?”我问辛长老。养孩子的问题您不应该跟我谈吧?
辛长老:“我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本也没有主题。”
哦……我拿出裴冰忍痛分给我的三颗通明果中的一颗,然后剥下了一片花瓣。这片花瓣脱离其主体后,和其他冰莲花样式的通明果相同,立刻微微缩得圆润了一些,从扁扁的片状,变成了中间微微凸起的、类似葵瓜子的造型。
我将少了一片花瓣的通明果收进小随,然后将那粒瓜子样的花瓣果肉恭恭敬敬地捧给辛长老:“谢谢您在幻境中送我的礼物,这是回礼。”
“……”辛长老两根手指捻起花瓣,感慨,“我老人家真是很多年没收到过这么寒碜的‘回礼’了。就算你连一颗通明果都舍不得完整给我,你也可以在你的储物灵器中把它剥好了再拿出来,而不需要拿出来剥、再把不给我的那大部分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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