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5_面子值几个钱
我:“当元宝在我的储物灵宝中时, 即使它刻意隐瞒,也不可能让我对它与外界的交流全无察觉,所以, 如果它与殷葆谈了交易……是在它升级之前, 还是完成升级后从小随中出来粘上第二颗汤圆的那短短时间?”
文乘锥:“可能,两段时间都谈过,还可能这颗元宝能升级也有殷葆的指点。殷葆几次提过在这里她能感知到他人灵魂的异样, 那么进一步推测, 殷葆也许同样感知到了这个秘境的、有关灵魂的特殊信息。”
我看着将何询余遮得越来越严实的一号元宝草枯枝。
佟伸:“那位何道友还活着。”
我:“谢谢指点。”
佟伸:“虽然跟死了其实也差不多。”
我:“哦。”
佟伸:“不过那老头死或不死与环境无关, 他就是那副棺材样,偏偏还有点他自己也知道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你跟何道友有过来往?”
佟伸:“你知道在上一次万欣秘境开启时,何询余是进入者之一吗?”
我:“我知道,我就是在万欣中第一次与何道友交谈的。”
佟伸:“我相信那不会是很好的回忆, 不过大概也算不上多差,反正就是个让人不想搭理的糟老头而已。他的一辈子都是那么庸庸碌碌,却偶尔也能碰上一点奇遇, 以至于他对自己的运势总抱有一丝打压不下去幻想。”
佟伸:“可惜,奇遇只是小奇遇,机缘总是不到能让他改头换面的地步。”
佟伸:“何询余的机缘程度大概就是,能遇见你这种大门派弟子、与你说上两句话、混上那么一点点面熟, 在正好遇到又无可无不可时, 考虑一下他;或者曾经意外给某某大人物帮上了一点小忙,多年之后,那位大人物因为心魔劫而赏了他一张万欣秘境的门票。”
佟伸:“其实,也是很不错了, 毕竟何询余并没有为这些付出多少代价, 不过大概也正因为不曾付出过让他肉痛的代价, 何询余对他好运的珍惜度远远不够,甚至因为顾及他那不值钱的面子而没有充分利用他所得到的机会。”
佟伸:“面子值几个钱?膝盖又算什么?蠢货。”
☆、3756_很容易自我说服
我:“我觉得你距离入金丹又变远了一些。”
佟伸:“几句话而已,有决定作用?”
我:“话的内容倒并不多重要,毕竟也有如朱道友这般句句掺假的;不过,你说话时的态度却能反应出很多,毕竟你不是朱道友这般的专业人士。”
朱骄培:“谢二公子夸奖。”
洪莘归:“与骗子和智障交流这么有趣吗?以至于你都不关注一下我的汤圆?”
我:“怎么就是你的汤圆了?既然修为比你低的殷道友能先你一步占据有利位置,你就只能服输。换一颗汤圆进吧。”
洪莘归:“我是可以换汤圆,对我来说这里所有的汤圆都没区别,但是你能拿出另一颗升级版元宝吗?”
我:“很遗憾,看来你没有与升级版元宝合作的缘分。”
洪莘归盯着我,要不是没胜算,估计他就该谋财害命了。
我:“你就算宰了我我也不会掉落升级版元宝,不过升级之前的版本倒是有很多。”
洪莘归看了一眼被殷葆占据的汤圆,没吭声。
我:“要谈交易吗?”
洪莘归:“其实你也想要我使用元宝的数据吧?”
我:“确实有一些想要,但并不是非要不可,尤其在你态度不友好的此刻,我便更不乐意免费赠送了。”
洪莘归:“免费?呵,少爷,你将一些你用不上的东西给需要它们的人,然后观察这些人的使用效果,你认为是在施恩吗?”
我:“不。但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因为就结果来说,确实有人因此记了我的恩,甚至你也曾记过。”
洪莘归:“记过又如何?由于我很清楚那是你用不上的东西,于是当我需要谋害你时,我便有充分的理由说服自己‘我不欠你’‘我只不过得到了一份你不要的垃圾’,然后我对你下手时就不会有负罪感。”
洪莘归:“这个自我说服是很容易的,因为对你的嫉妒心会极大地提升说服力。以前从你那里获得的好处越大,嫉妒心便会越盛,每一点好处都会化为攻击你的利刃。”
☆、3757_将心比心?
我:“斗米恩担米仇。”
文乘锥:“这话你为什么看着我说?”
我:“我在想,你和洪道友谁从我这里获得了更大的好处?”
文乘锥:“都是救命之恩,只不过你救我救得直接,而救他,更多地是给他提供了一个逃生机会。没这机会洪道友必然死,不过有这机会他能活也还借助了很多其他因素,于是你的这份恩在洪道友那里被冲淡了。”
我:“我该遗憾吗?”
文乘锥:“我想你该庆幸。因为如果你对洪道友的施恩与加在我身上的一样直接到无可辩驳,恐怕便真的要成仇了。”
洪莘归:“文道友这是将心比心?因为你已对他恩变仇?”
文乘锥:“两回事。就算我仇视裴林,也不影响我反感你。解决仇恨可以慢慢来,十年不晚;而解决反感者,越快越好,拍苍蝇总是推崇效率。”
洪莘归:“你猜对于竹红来说我们俩谁是苍蝇?”
文乘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我肯定不是。我是在竹红行动之前离开的养蛊池,与他的计划根本没有交集。”
洪莘归:“你是在竹红进入养蛊池、开始收线之后才离开的养蛊池。”
文乘锥:“我离开之时,竹红的确是进入了养蛊池,但有没有开始收线就只能问竹红了,也许他那时还只是在观察养蛊池的实时状况?”
洪莘归:“你可以这么自我安慰,不过,我确定,竹红对养蛊池的观察是在他进入养蛊池之前,在他决定进的那一刻,他的观察便结束了,准备已久的最终计划便开始了。”
洪莘归:“当竹红进入养蛊池时,所有还身处其中的修士,包括你、敖诺、裴林,当然还有我,一个都跑不掉,都与竹红建立了某种联系。无非是联系深浅以及隐秘与否的区别。”
我:“在竹红进入之后、我离开之前入养蛊池的元婴期呢?”
洪莘归:“元婴什么期?”
我:“初期与巅峰期的区别有多大?‘能轻松建立连接’与‘完全不能建立连接’的本质不同?”
☆、3758_历史课
洪莘归:“真去问竹红,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害怕,连接虽多,竹红适合用的却有限。”
我:“或者连接其实并不多?虽然竹红进养蛊池之时那里面还有很多生物,可是之后活着出来的,尤其修士,最多两位数?”
洪莘归:“为什么一定要限定为‘活着’出来?严格意义上我算活着吗?”
我:“在严谨的定义中,鬼、精怪、灵宝,甚至部分灵器,都算生物,也即是‘活着’,这是主流接受的‘灵智定义法’。虽然关于生物定义也有很狭窄的‘**结构定义法’‘灵魂完整度定义法’等,但现代还是灵智说更被认可。”
我:“历史上最苛刻的生物定义是只将人类修士当活物,很显然,这定义是人类修士下的。现代看来这是非常可笑的一种定义方式,简直像是邪魔的妄言,但不幸的是,这并非个别修士的私下胡诌,这个愚蠢的定义在某段历史时期竟然被广泛接受过。”
洪莘归:“……我对历史课没有兴趣,我只关心现在。你能感知到殷葆的情况吗?”
洪莘归的声音显得气弱了不少。人在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时,多少都会露出不自信之感。
对了,把‘人’当作‘生物’的代称,也是在那个人类修士自我膨胀过度且对其他生物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年代中形成规模的。而这种自大的代称方式得以延续至今,则是因为长期以来人类修士的数量都占据了修士总数的极大比例,也可以说,在修真界,人类修士一直都是多数派,一直霸占着主流话语权。
不过,也不能因此说人类修士主导了修真界。
首先,人类修士这个群体内部便有很多分裂,比如持续了漫长时光的、直到现代都没有完全消除的、因性别产生的对立。男对女的歧视、女对男的敌视。这种思想甚至顽固到成为妍幸门道的一部分,好在比起曾经的‘是妍幸门道的重要组成’已算进步了很多。
其次,人类修士根本离不开其他智慧生物。无论是一度被当作残次品的凡人,还是至今都还带着隔离感的鬼修,人类修士都需要理解这些与自己一起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的邻居们。拒绝理解、过于狭隘,只会让自己无法看清世界,进而便是道的跛脚、修炼再难有寸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