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李平传》
晌午时分，圆日当空。
赶山的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城门内走着。
将至大多面带失望，篮中收获寥寥。
一直到赶山客们都走的差不多，门口再不见守卫以外的人的时候，艾衍的身影才出现在林中小路上。
此时他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手中的篮子各种茶叶，药材，食材拥簇着装满，这些山产在篮中有序摆放着，摆盘似的。
走到城门前的时候，仍在站岗的抱刀守卫探头探脑地朝篮子里看了一眼，有些瞠目结舌地道：
“你弄了这么多东西？”
艾衍很能理解他的反应，深处的山货比外围多甚，走几步就是一样，让他有种在捡钱的感觉。
他笑道：“外面的人太多了，我往里走了走。”
“你上里面去了？”那守卫上下扫了艾衍两眼，好像重新审视了他一边似的，道：“你真不怕死？”
“怕啊，没法子，囊中羞涩。”
守卫缩了缩脖子：“要钱不要命。”
没钱还要什么命。
艾衍笑了笑，取出一包山茶递给他，道：“这是给出城门时官爷指点的谢礼，还请收下。”
然后拱了拱手，径直入城门而去。
入城后他向东面，城内的中心区域走去。
中心区域有卖百货的集市，集市边上有一个供货市场，市场入口有个楼，叫聚货楼。
在那里赶山客们可以直接出手自己的收获，然后聚货阁会自行分门别类派发出去，以统一价格出售，不需要赶山客们自己摆摊。
当然想摆也可以，只不过会卖的更慢，价格也不一定比卖给聚货阁高多少，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艾衍走了半个时辰，才望到聚货楼的影子，在人声鼎沸的“百货一条街”边上，一个上下两层的小楼，下楼外面大红的漆分为显眼。
“刚穿越那会儿不觉得，这城还真是大啊。”
他叹道，胸膛起伏，气喘吁吁，一路即使以武府朝元身利用到了每一分体力，他现在也体力见底了。
“好像燕春楼也是在附近来着，那会儿刚穿越，只感觉很新鲜，出来晃了个把时辰也没觉得累。”
想起那天刚穿越时候的场景，他打了个寒噤，甩甩脑袋抬继续走去。
走到聚货楼跟前，迈步进去，贴脸就是一个货台，和当铺差不多，一位赶山客刚好卖完货离开。
艾衍走上前把篮子放在货台上。
“小兄弟收获颇丰啊。”掌柜的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往篮子里看了一眼惊讶道。
像这种能装满篮子的赶山客半月也见不到一个。
打完算盘他开始将篮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放在身后的货架上，拿一样吆喝一样。
“九节蔻~一枚三文~九枚二七~”
“黄心腾~一条七文~五条三五~”
“白花蛇舌草～一钱十三文......五钱六五~”
....
“绽珠花~一朵八文~八朵六十~”
某些有品质需求的山货，价格会或增或减。
取完绽珠花，篮中已然空空，掌柜“啪啪”打了几下算盘道：“共银子一两，铜钱一百七十二文。”
然后从货台下取出一锭三四指宽的银子，又取几枚铜钱，三枚略大，两枚中等两枚略小，排于桌上，道了句“小兄弟常来”，便又低头打起算盘。
艾衍摸过银子，数了数铜板确认无误后，置于内衬口袋里，拿起篮子出门而去。
出了聚货楼他便直接往旁边集市走去，一两银子已经能买本差不多的武学，他迫不及待想试试昨天抽到体质的效果了。
原主本身没有关于武学的经验，哪怕平时听到过相关的闲谈，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武学没有半分兴趣。
所以想买本靠谱的武学，只能寄希望于昨日的体质发挥出什么奇效。
逛了一阵，他走到一个老人摆的书摊边上蹲下，摊位上摆的全是各式各样的书籍，其中不乏一些武学秘籍，边走到边上蹲下。
他指着书对摆摊的老丈问道：“可以看吗？”
老人挥挥手，示意他自便。
其实卖书的大多都会让看，一方面为了招揽顾客，另一方面就算是功法秘籍，就算你天资纵横一看就会，书上数十页的口诀加注释还怕你看完不成。
艾衍伸出手，拿起一本名为《金刚顶经》的书，掀开翻阅，读了两页过后觉得一头雾水，心下暗想：
莫非那武府朝元身真的只是提升了身体协调性，我是个武学废柴？
放下这本，又试着拿起一本《朱燕拳》，刚掀开读了几行就心有所感。
那为什么刚才那本看不懂？
他拿起来原来那本继续看了几页，才反应过来。
这《金刚顶经》原来是一本佛经。
他将两本书都放下，虽然这本《朱燕拳》是实打实的武学，却并不符合他的要求，以他现在孱弱的身体，使什么拳法脚法都只会反伤自己。
因此带着“拳脚”二字的书籍他都直接略过。
还有那些经书，小说之类，也一并略过后，可供选择的书籍就少了一大半，再把剩下的翻阅一下，中正平和，没有副作用，还能达到健体功效的就只有一本《观烈日内经》了。
要不就买这本了？
他犹疑着随手拿起一本小说，翻了几页，发现内容是他前世看过的，相当经典的掉崖剧情。
“看来就算是武侠世界的人们也喜欢这种掉崖奇遇啊。”艾衍内心暗笑。
突然他目光凝固了。
此时小说剧情已经发展到主角进入山洞，发现石壁刻有功法的情节，奇怪的是，这小说真的将石壁上的功法内容写了出来：
“玄灵节容，守其真形。怡养神直，修炼精魄，冲然撮炁，炁入玄玄。运合灵风，紫虚蔚勃.....”
这是真正的功法！
而且也是内经功法，据他的判断要比《观烈日内经》高深不知多少。
艾衍将书合上，看见封皮上的名字是《李平传》。
这确是小说的名字。
他不禁心中犹疑。
“随手摸了一本小说，就是本暗藏功法的？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他也不会因为这点顾虑放弃捡漏的机会，脸上适时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道：
“这小说倒蛮有趣的，老丈是打哪儿弄得？”
“有意思吧，这是我儿子从外界来的商队那儿弄得，听说是某个李姓小说家弄出来的最新情节。”
外界？作者姓李？
艾衍若有所思，脸上仍旧笑眯眯地道：“您儿子还有这门路啊，真了不起。”
“还行，”老人的笑里是藏不住的自得，“怎么样，你要不要，两百文。”
“那本《观烈日内经》呢？”
老人右手竖起中间三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三两！”
艾言吓了一跳，只感觉老人竖着的那三根指头戳在了自己的麻筋上去，小腿肚子发软。
这书都抵得上邢白囡一个月的例银了，他可买不起，只得道：
“那我就要这本小说了，能便宜些吗？一本小说两百文有些贵了。”
“等等，这本书我要了。”
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传过来，艾衍又吓了一跳。
他内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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