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在成铸宫里折腾了两天两夜,我在离火的身边也守了两天两夜。我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我愣了愣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连忙揉了揉眼睛,赏了自己一个耳光之后再睁眼看,离火白皙的脸就在眼前,一双美眸之中,仿佛若有所思。
我哪里还顾得上深思离火的那个眼神,自顾欢呼了一声,一把抱住了离火,“你,你,你,真的,真的醒了?”
离火眼神幽幽,没有说话,只是在看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一般,但是我却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
我从榻上直接跳了下来,“来人来人,去告诉共工,立刻去告诉共工,说离火醒来了,让他快过来。”
转头我就去问离火,“怎么样,怎么样?身子有没有还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脑袋疼不疼?”
离火却一直盯着我看,没有接我的话,我暗道不好,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去量他的体温,“完了完了,该不是烧傻了吧!”
离火却一把把我的手抓住了,我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忽然开了口,嗓音还带着一丝刚苏醒时候的沙哑和性感,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叫了我的名字,“飒飒,我……”
而我抬头却看见了阿淼和共工还站在门口,他们也在看着我和离火,阿淼的眼神中带有隐隐的怒火,然后转身就走。
我起身追了出去,“阿淼!”
但是阿淼没有停下来,直到我追到了醸馨宫,他才站定了脚步,“所以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藤萝宫里,就是为了这个小子?”
“他病了,阿淼。我当时的确是来不及和你说,但是我不是让藤萝宫的宫女去告诉你了吗?”
“他病了,自然有共工和司上操心,你跟着凑合什么?”阿淼看着我也是很头疼,扶着额头跟我解释道,“你知不知道,他体内的那股暴虐之气没有那么简单的,如果忽然失控,是会伤到你的。”
可是我从他的语气当中却感受到了对我的关心,我却笑了,带着高兴和讨好,“阿淼,你是在担心我吗?”
阿淼看起来就更头疼了,“你别岔开话题,你不是说你有分寸吗?你就是这样有分寸的?换做是别人,这事儿造就躲都来不及了,你还往上凑。”
我低着头挨训,等阿淼的气都发完了,才解释,“这件事儿我不会躲,本来离火现在就是我紫云宫里的人,我如果都不管他,那共工怎么办呢?你是没看到,共工这两天都快疯了。我和共工那么多年的交情,你怎么忍心呢!”
阿淼没有反驳,“飒飒,我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到底怎么样,我只知道,你现在是在自己身边埋了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如果离火是别的身份,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这是司上的儿子,但凡出一点差错,那要承担的后果是你不能想象的。”
“当初收下他的时候我就没有考虑那些事情,司职和司织之间难道就不该是平等的吗?如果一定要分出等级来,那当初我们设立天朝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身为神祇却还要担当一份司职,不就是想要建立的是一个和你们口中那个远古时代完全不平等时代不一样的制度吗?”
阿淼不再说话。
半晌,他问我,“你坚持不肯送他走吗?”
我点头,“起码现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