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问道,“那好,既然你也说是司巫能知道上天的心意,选择了瑞娘作为天选之女,那么敢问,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瑞娘就是天选之女的呢?”
衙役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这天选之女究竟是怎么选出来的,到底是司巫明明白白告诉你,他要选择的天选之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芳龄几何,所以你才能找到瑞娘。还是说有别的印证,这终归你能找到瑞娘,说她是天选之女,总该有个凭证吧!”
衙役道,“这院子里的羽箭便是凭证。未时三刻司巫站在阳月山上朝天射出一只羽箭,指定这羽箭落在谁的家里,谁家的姑娘就是天选之女。”
“那是否是以羽箭第一次落地的院子为准呢?”
“自然。”
“那么诸位如何肯定,这一支羽箭就没有人动过呢?”
衙役皱眉,他顺着方向往这边寻找而来,因为整个村庄里的人家不是很熟悉,开始还在其中不停打转,后来不过多时,便有一名中年男人迎过来,主动说要带他们去找那支天选之箭。他们办差已经半日有余,早就觉得累了,加上已经到了晚膳时间,肚子里早就是饥肠辘辘。偏生知府大人下了命令,若是找不到天选之女,他们可都要回去吃板子,得罪了知府大人事小,毕竟在手下当差多年,早就摸到了知府大人的脾气,若不是什么要掉脑袋的大事,知府大人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计较。
但是司巫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是短短数日的接触,就知道这个司职绝对不好惹。想想那百里家,数百年的名门望族,说不好还都有上千年底蕴的家族了,顷刻之间,也就倒下了。这死了那么多的男人,整个家族要恢复元气,少说也得个数十年,甚至百余年的时间。
这亏得还是个大家族,若是放到任何一个小家族的身上,那可就真的是被斩草除根了。这事情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难以承担的后果。
所以一想到这里,几个衙役便是觉得要饿死了,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回去,必须要先找到这个天选之女。
因此,这时候,来了一个村里人,主动说能帮自己这一群人找到这个天选之女,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自然也不疑有他,赶忙就让他带着去找那支天选之箭了。
可是如今被这么一提醒,倒是觉得似乎是有一些不对劲,于是乎下意识看向那个带着他们来找天选之箭的中年男人,正是刚刚和瑞娘父亲争执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家中还有一个姑娘唤做芸娘的那个男人。
我笑了,不论这个芸娘的父亲有没有动过什么手脚,这一下,肯定也是逃脱不开嫌疑了。
这个中年男人似乎是从衙役的眼神里看到了怀疑,心下一紧,立刻对着我开火,“你什么意思,这天选之箭,还有谁敢乱动不成。你这话可要小心说了,免得得罪了上天,打个雷在你头上呢!”
打雷在我的头上?
可别说,我小时候可还真是被雷打在头上过。
年纪还小的时候,成日里修炼,从《雷泽记事》一书里琢磨出一记招数来,便自行创了一招灵术来。心里想着青丘的灵术大多都是用来自保,大多都不太有实质而爆发式的攻击手段,于是便觉得能自创一招用来攻击甚是了不得。于是还学着闭关去,潜心修炼这一招灵术来。
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这么瞎琢磨的情况下,竟然还真的让我琢磨出一二三来。
待到我出关的时候,便忍不住在哥哥身上做个试验,但却没想到,那一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葵水的缘故,竟然弄错了凝结灵力的方向,那雷云没落在哥哥头上,倒是把我给吓哭了。
为此,还被哥哥笑话了好多年。
想到这里,我有些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当然这笑声也就激怒了芸娘的父亲,“你笑什么?”
“笑,自然是笑可笑之人。”我瞧着他多少有点心虚的样子,也能猜到些缘由,只怕那天选之箭多少是被他动过手脚了,“有人想要使徒浑水摸鱼,为了一己私利,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不知道,这天选之女若是弄错了,会不会连累到一整个家族的人,甚至还有一些无辜之人呢?”
说到这无辜之人,我自然是要看向那些衙役的。
要说无辜,其实他们也未必无辜,但是若说他们不无辜,其实他们也是这一场荒唐闹剧的受害者。
衙役听了道,“你说得倒是也有道理,只是现在要如何去分别到底谁才是天选之女呢?”
“既然大家分辨不了,就去找那分辨的人不就得了。我想诸位办事也算是勤勤恳恳了,向来司巫大人也不会责怪,今日的情形确实特殊,便是司巫大人也只会觉得诸位小心谨慎,忠心勤勉。”
几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互相私语了几句,最后道,“这位夫人说得十分有道理,既然如此,便两位姑娘都带走吧。一同交给司巫大人来评判。”
一听见要让自己的女儿也去,芸娘的父亲立刻就慌了神了,“大人,大人,芸娘不是什么天选之女,还请大人明鉴啊!若是弄错了人,只怕司巫大人才会不高兴吧。”他忽然看向了我,“明明天选之女就是瑞娘,你非要扯上我们家芸娘做什么?你分明是想要害死我们家芸娘。我们家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这样来害我们周家。”
“方才不是你自己说的,若是选中了你们家的芸娘,你不但是感恩戴德,还要奉送上真金白银来作为陪嫁吗?”我冷声道,“如今就反悔了?何况如果真的不是你们家芸娘,你又何必害怕呢?司巫大人难道会认错你的女儿,然后将芸娘平平安安地送回来给你。顺便芸娘还能去见识一下这司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回来之后还能同大家说道说道,也是谈笑的资本。这年头,司职大人们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不是?”
芸娘的父亲脸都要绿了,却不敢在衙役们面前说道任何不是,若是回去那衙役们在司巫面前一说道,司巫一生气,可不是要了他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