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不作声,充君来了村子里的这五六年时间里,确实众人多多少少也都是受了充君的恩情的。
“可是他是怪物,迟早会给村镇带来灾难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杀了他,杀了他!”
村长拄着拐杖对应苹厉声道,“苹丫头,你若是还护着这个怪物,那么我们就把你一起杀了。你现在还有选择,把怀里的这个小怪物叫出来,我们看在你们应家这么多年对村子的贡献上,不会把你怎么样。就连周家的亲事,我村长作保,亲自替你出面重新去说合。”
应苹侧了侧身,将孩子护得更深了些,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周家的亲事?呵呵,她才不屑一顾。
看,人性就是这么自私,若是对人是有益的,即便是个怪物,也会被当成是神一般供起来。可若是但凡有一丝的潜在威胁,即便曾经是神,也可以沦为妖怪。是神还是妖怪,竟然要听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决定,终究谁才是神,在他们的眼里,究竟是那么身负异能的群类,还是他们自己?
应苹抬眼去看那些人,每一张嘴脸都那么令她作呕。
她紧紧握着拳头,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她分明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胸口一路涌动,沿着手臂从手掌心回到面颊。如果所有的人都站在充君哥哥的对面,那么她也一定要站在充君哥哥这一边,保护他,守护他。
因为只有他们是一类人,而眼前这些口口声声要杀了他们的人,才是异类。
她缓缓抬起眼睛来,看着眼前这群人。对,他们才是怪物。
那些曾经把她当做是女儿一般疼爱的长辈们都已经变成了怪物,曾经他们教导她要善良的人们已经都变成了怪物,他们开始对无辜的人赶尽杀绝,他们才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怪物,占据了人的身体,却仍旧干着怪物的行当。
她要杀了他们,才能解救那些被怪物占据了身体的村民,只有杀了怪物,曾经那些善良正直的村民才能回来,整个村镇才能还和从前一样平和。
对,就是这样的。
应苹站了起来,“要杀了我是吗?那就试试看!”
村长冷哼道,“冥顽不灵!”
应苹对上了村长的眼睛,村长不由得地愣住,这一双眼睛,藏而不漏,狭长泛着红光,却好像一个黑暗的幽洞,能将人全然勾入其中。
村长心下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用手指颤抖指着应苹,“你,你,你,怪物!”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很不可思议,来历不明的人是怪物,却不知道一只生活在你身边的人也可能就是一只怪物。你们也是怪物,是披着人皮的怪物。长得人模人样,却干着连怪物都嗤之以鼻的卑劣行径。”应苹根本也懒得去否认自己的身份,反正不论怎么反驳,怎么去做,都抵不上人心里的那座名叫成见的大山。就算跨过去了,还会发现在那座大山的背后还有一座叫做无知的大山。
既然按着人的规矩生活,她和他都只有一个死的下场,那么从今天开始,她要他们都按着她的规矩来。
她闭上眼睛,村里的男人举着棍子、铁锹还有所有能打死人的农具冲上来,要把她置于死地。她只是笑了一声,伸手出去便扼住了一个男人的咽喉,只是稍一用力,就直接拧断了他的脖颈。
众人大惊,这是钟达,是村子里最结实的年轻人,单说这身材便几乎能抵得上寻常人的两倍,个头更是高大,竟然被应苹一招掐断了脖子。
“妖怪,妖怪,真是妖怪!”
应苹从人群里站起来,她也被打得浑身是血,血从额头上汨汨地流出,模糊了她的视线,“方才我不还手是为了偿还当初你们对我的恩情,那些年里对我的照应。但从今日开始,这里,便就是我的猎场。”
那一天的场景,像极了围猎,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哀嚎尖叫,到处充满了血腥和尸体,就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凶狠哀惨的味道,天云也都被染上了血色。
人间炼狱,无非如是。
自那一日之后,延平变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没有人烟,没有作物,甚至连鼠蛇虫蚁都不再有了。周边的村庄见到了这样的景象,几乎都吓破了胆,谁也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缘由,只是流传出了一种说法,延平村出了一个妖怪,将整个延平都吞噬干净了。
于是周围的村庄和城镇都开始拜一种不知名的妖怪,日日香火不断,比那些正儿八经神人都要虔诚。
但悲剧也没有就此停住,从延平这个小村子开始,慢慢的,周边的村庄和城镇都开始出现了失踪人口,这人一旦部件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没有了踪迹可寻。
于是人人都开始惶恐了起来,不知道何时也就惹上了这样的灾祸。有钱有权的都想尽办法搬离,那些留下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还有一些祖土在此处,无法搬离的。人人都在惶恐,不知道何时这样的灾难就轮到自己的身上了。
但是这样的惶恐并没有止住灾祸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