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悯华对于这个故事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大公子务实。”
先学吃饭这句话,毕竟到哪儿,吃饭这件事都是第一要紧的。
“不过我瞧着三姑娘一路行来,很少同当地的百姓说官话,都是用他们的乡谈来交谈的。”风淩彻满是佩服的神情,“姑娘真是多才。”
“没什么难的。大公子若也是自小在炎州长大,也会。”
“这可未必了,风州境内也有好几种乡谈,我却一直没有学会过。听我的先生说过,人各有天赋,有些人在语言上深有天赋,我想,三姑娘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
与炎悯华同行几日,风淩彻言语上也开始有些随意起来。他发觉炎悯华其实十分矛盾,如火一般的暴脾气,又有冰山一般生人勿近的性情,实际上却很会不动声色地关照人。
比如,昨夜离开前,寻了一瓶上好的伤药给他,说是军营里常用的,药效十分显著。一来给他用在伤口处,一来风淩徳骑了一天的马,走路姿势有些别扭,给他用在磨伤处,能镇痛止血。
风寿闻过,里头的用材都是满珍贵的药草。
这一路上虽然炎悯华说话有些直,却没有真的让他们难堪过,反而处处留心关照几分。
刀子嘴豆腐心,这是风淩彻给炎悯华下的定论。
“这么说来,大公子的天赋必然是长袖善舞吧。”
“那可真是谬赞了。”风淩彻笑得十分爽朗,一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炎悯华微勾唇角。
风淩彻感慨道,“这一路行来,炎州的确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所到之处,皆是安居乐业的景象。孔子所言大同之世,稍稍可向往之。”
“风大公子这般感慨?孟武司冥早年争战四方,如今的风州也再难听见刀兵之声。不动刀兵,自然境内四方安民,对吗?”
“三姑娘是聪明人,天下未有一统,如何真的会有不动刀兵之日呢?”
“动不动刀兵,只在于人心是否不足,不想求他人之物,自然少有争端。”
风淩彻笑笑,“三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胸中自然怀有大志,难道就不想看到天下一统的太平盛世吗?”
“大公子这话,有些自相矛盾了。”炎悯华淡淡道,“天下分或是不分,百姓们的诉求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能安稳得活下去。方才公子还言说羡慕炎州百姓安居乐业,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了?”
“姑娘没有说实话。”
“实话就是,炎州百姓,安居厌战,但若有人想要觊觎脚下的土地和怀中的妻儿,那我炎州也不会害怕。”炎悯华看着风淩彻,“大公子应该也不会希望有这么一天发生吧!”
“现在,当然,不希望。”
言下之意,就是以后,会有那么一日的。
真是嚣张又傲慢。
风淩彻补充道,“与谁为敌,我都不会希望与三姑娘为敌。”
炎悯华身为司炎的女儿,手中又握有斥候军的实权,奉承的话听得很多,自然不会把这话放在心上。
“你们此行不已经是把我变成敌人了吗?”
“所以,有些后悔。一路上想着如何才能让三姑娘消气,化干戈为玉帛。”
炎悯华心里是有些不屑的。
只要风州还有野心,与炎州就不可能真正化干戈为玉帛。而显然除了孟武司冥以外,风淩彻也同样想要吞并炎州。那么风州之内,持有此想法的也绝不会是少数。
一个一心想要吞并你家园的人,说希望和你和平共处,鳄鱼的眼泪吗?
简直是她这一年里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大公子其实什么都不必做,平平安安离开炎州就是了。”炎悯华道。
“平平安安离开炎州也是我所期盼的。”
风淩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处,其实这一次伤的并不算严重,只是身上多了几道新疤而已。
他的身上有许多旧伤,从幼年开始的伤疤就不少,有些是战场上留下的,而有些是在内宅的时候留下的,那些伤疤记录着他许多不为人所知的意外,有些已经变得很淡很淡,若不是仔细去看,根本就无法发现的伤。
就如同他年幼时候经历的那些差点致死的意外,没有人再提起,也就被渐渐遗忘了。只有他自己记得,他是如何一次次死里逃生,挣扎着活下来的。
炎悯华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变得阴郁起来,心里有些许了然。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常色,犹如他一贯展现在人前的模样一样。
马车依旧稳步前行,官路来往的客旅并不在少数,也有一些车队押送着大批的货物经过。
风淩彻观察得很仔细,他们一路走了这几日,几乎每隔半个时辰的路程,官道两旁就会设有哨岗和一小队守卫。每隔两三个时辰,就会有一处设有路障,要求检查路引。
就像现在,他们正在排队,接受哨兵们的检查。
幼煣拿着赤卫队的路引到前面去先验。很快就有一个哨兵头子小跑过来行礼,“三姑娘!不知道是三姑娘来了,有失远迎,姑娘莫怪。”
“无妨,你民尽忠职守我还有急事,可否先放行?”
“自然!”他立刻跑到队伍前面,指挥前面的车队靠边,让炎悯华一行人先过。
“三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必了,也不要声张。”
守卫眼神了然,这就是有任务,秘密出行了。他连忙站直,低声保证道,“属下明白。”
“嘚嘚嘚嘚”的马蹄声在耳边继续,身后的哨岗越来越小,风淩彻开口道,“炎州的官道真是严密,这般设岗也是耗费了许多心思吧,能免去不少的盗贼动乱。必要时,还能迅速组织起一支守卫队作战。”
炎州深受商贾青睐,也曾出过许多盗匪偷贼,甚至常有伤人性命之事发生。炎悯华年幼时就曾被山林盗匪绑架过,深知这其中的痛苦。
虽然后来被安全救出,但此事还是在她的心头留下过深深的烙印。
她所执掌的斥候军,早年就是专门为了镇压山林盗贼的队伍,后来收编了不少的盗匪,重新组织起如今官道沿途的守卫。
炎悯华立下规矩,上官道的路口,可以设立站岗,收取货物价值的半成作为买路钱。沿途的小买卖也都承包给他们,他们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其中商贾的安全。
他们归地方郡守统管,还会给一定的俸禄和贴补。有了名利双收的机会,谁会真的愿意逼上梁山过刀口舔血的买卖,还是每天面对斥候军的围剿和击杀。
百越为患百年,用了多少的兵力,发动了多少场战役,牺牲了多少兵马都无济于事。而最终竟是炎悯华没动一兵一卒,就将他们彻底收服。
炎父曾感慨,若华儿为男子,必然能振兴我炎州。
炎悯华却不以为然,她是女儿身,也照样可以振兴炎州。
今天玩了一局王者,被人冤枉辱骂到无语。生活中我是没遇到这样的人,很生气,却在想,难怪很多人会被键盘侠骂到抑郁症,有一句话很老套,但觉得很有道理,冷言伤人六月寒……
希望大家都可以文明用语,不要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我们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自制的能力。
好吧,啰嗦了,随便感慨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