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众人把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说话的人忙抱拳作礼道:“在下上官壁,和大家一样,今晚也在葫芦镇四处巡查异魔的动静。刚才听这几位仁兄的述说,觉得其中另有蹊跷之处!”
“哦?上官兄,不知你看出了什么蹊跷?”
陆信天赶忙走上前询问。
“陆兄,你看后来赶回的这几位受伤之人,他们说,是受了伤以后才匆匆赶回来的。这便有些蹊跷了,你们明明在别处击退了被异魔附身的张三,可为什么张三又能在另一处伤了人?”
上官壁说着此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道:“这恐怕只能有两种可能,其一,被异魔附身的张三,并未遭受重创,故而,在逃离的路上,伤了他们。其二,那便是张三遭受到了重创,但伤他们的,乃是另有其人!”
“上官兄的意思是,还有一个异魔?而异魔,并非一个?”
陆信天惊愕的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合拢起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缓步来到这几人的跟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随即,乃是微微点头,道:“的确有蹊跷!”
回过头,我深深的看了上官壁一眼,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猎鬼人,居然还有这般见识,看来这猎鬼人的行当里,并不缺人才啊!
这个叫上官壁的人,观察入微,且心思缜密,他所发现的问题,倒是一点不错。
想到此,我当即开口道:“上官兄所言极是,在下刚刚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前面几个人要么是断手断脚,要么是遭受剧烈的打击。而后面受伤的几个人,则是明显被鬼爪等锋利的东西所划伤,他们所受的伤,其方式完全不同。也等同于说明了一个问题,或许真的有第二个异魔,也或许,异魔另外找到了帮手!”
“一个异魔就已经让我们重伤的重伤,轻伤的轻伤,如果再来一个异魔,那可是要人命啊!”
上官壁不由得感叹道。
“后面回来的人,虽然伤口极深,但手法却远不如前面几个人的伤势严重。前面的几个人,他们所受的伤乃是被实力悬殊的碾压所致,而后面几个人,倒显得弱了些。这二者,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我一脸认真的向众人解释道。
“李道兄所言……莫非后面几人的伤,是其他鬼邪所伤,并非异魔?”
陆信天会意的点头道。
“正是!”
我应承了一声。“如果在下所料不错,想必伤他们的,正是我们苦苦寻找的红毛悍鬼!”
“什么?”
众人面色一惊,呆呆的呢喃了一声。“怎么会是红毛悍鬼?”
“这个时候,还能闯入葫芦镇的,绝非一般的悍鬼。而能够与异魔相提并论的,在冷龙岭之中,恐怕也只有红毛悍鬼了。”
我随口回道。“所以,在下大胆猜测,后来出现的,定然是红毛悍鬼。不过,这件事也证明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红毛悍鬼与异魔之间,或许产生了某种联系。也或许,它们已经成为了一伙儿!”
“异魔再加上一个红毛悍鬼?这这,这还怎么打啊?”
陆信天用力的咽了咽唾沫,脸上乃是写满了惊惧二字。
“即便加上一个红毛悍鬼,也要继续和他们斗法,直至将他们一个个除掉为止。哪怕多加几个红毛悍鬼,我们猎鬼人的意志也绝不能退缩半分!”
叶灵儿沉声怒道。
“灵儿,话虽如此,可话说得再怎么硬气,如果实力跟不上,也还不是白搭嘛?”
陆信天一脸苦涩的说道。
“有了李诣在,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异鬼师,这些莫名出现的高人,相信会越来越多。对方的确强大,但我们正道的力量,也在增加,难道不是吗?”
叶灵儿满怀信心的说道。
“那倒是,自从有了李道兄的出现,我们猎鬼人倒是变得轻松了许多。而且,许多危难,也都能够及时的化解,免去了许多无谓的死伤!”
陆信天连连点头道。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红毛悍鬼的伤的都是猎鬼人,而不是普通人。这便说明了,无论是异魔还是红毛悍鬼,它们的目标,只是针对猎鬼人,这是非常明确的报复之举!”
我紧锁着眉头,沉声又道。
“恐怕,也只有红毛悍鬼和异魔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闯入葫芦镇,也只有它们两个,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们的同道!”
叶灵儿秀眉微蹙,随即便是向我又问道:“李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君入瓮!”
我随口回了一句,旋即又纠正道:“准确的说,应该是请鬼入瓮!”
“哦?怎么个请法?还请李道兄指点迷津!”
陆信天忙抱拳作礼。
“很简单,明天一早,在下便开坛做法,画符驱邪。随后,大家可将符咒,挨家挨户的贴在门头上面,暂保葫芦镇的一方百姓无恙。”
我再次回道。
“可这又算什么请鬼入瓮?”
陆信天大为不解的抓了抓额头,道。
“唯独这孔雀阁的门头上面不贴驱邪符,如果葫芦镇还有一家没有贴驱邪符的,陆兄觉得那红毛悍鬼会去什么地方?它还能去什么地方?”
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陆信天,道。
“嗯,那他肯定是直奔孔雀阁啊!”
陆信天眼睛一亮,急忙回道。
“这便是了,届时,我们就在这孔雀阁摆下阵势,与那红毛悍鬼斗一斗。或许运气好,还能把异魔勾引过来一并诛灭!”
我笑了笑,且转身回到厅堂之中坐下,并喝了一口茶水。
“这可是以身犯险,并用我们这些猎鬼人做诱饵的下策啊!”
陆信天等人慌忙追了出来,并一脸谨慎的向我提醒道。
“下策若是用得好,便是比上策更奏效,再者说,诸位身为猎鬼人,本就是以身犯险,而且,所作所为,皆有一定的危险性。只不过此次的危险更大,可谓是凶险难测。但若是大家能够团结一心,相信足以对付那红毛悍鬼与异魔!”
我再次笑道。
“嗯!”
陆信天与众人相视一眼,随即重重的点头道。“若非这种法子是你李道兄提出来的,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此法可行。但既然是你李道兄说出来的,那我们便是深信不疑!”
“呵呵!多谢陆兄如此信任!”
我淡然一笑,道。
“但不知,你有几成把握?”
叶灵儿倒是一脸担忧的问了一声。
“不知道。”
我急忙摇了摇头。
“你,你怎么能不知道?”
叶灵儿顿时站起身,急急的又问。
“一切还未开始,在下上哪知道去?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的面对以后,才能知道结果,只有真正的出手,才能知道胜算几何。在下是一个务实的人,一切无法估量的事情,绝不会多费脑筋瞎琢磨!”
我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一番。
听到我的话,叶灵儿不禁无奈的点头道:“你说得倒是有着几分道理,不过,我相信你能行,一定能够打败异魔和红毛悍鬼!”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我苦笑不已的反问。
“嗯!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
叶灵儿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继而莞尔一笑。
“能够得到灵儿姑娘的一句肯定,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呵呵!”
说着此话,我不禁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而围坐在两侧的人纷纷开怀一笑。
早晨,天色刚蒙蒙泛亮,孔雀阁的庭院之中,便是布置出了一个大型的法坛。
而这座法坛前,除了我,还有陆地天师一脉的烟锅叟,以及同样修习道法的上官壁,我们三人同时做法画符,且忙得不亦乐乎。
画符,乃是神灵用事也。
即请上界神灵入符坐镇,以奠定符咒的威灵之力,而符咒可用的时效,则是取决于画符之人的修为高低。如果修为够高,符咒不但威力十足,更是能够使用得更长久一些,而若是画符之人的修为甚低,那所画出来的符咒,则是百无一用,甚至连一张画都不如。
而画符的过程中,画符之人需将自身的功力灌入符咒,以增强威灵之力。故而画符之人在画符的时候,一旦功力消耗过甚,便不能再画下去,而消耗功力所带来的副作用,便是身体虚乏,甚至气力不接。
故而画符是一项非常累人的活计,一般的道士画符,仅用几道符而已,所以消耗功力也不太容易能够看得出来。
可如果画几十道符,甚至是上百道符,那便会大量的消耗功力。纵然修为再高,也很难一直画下去。
所以,我们三人同时画符,便是平分了这份负担,葫芦镇总共是七十五户人家,每个人只需要画二十五道符即可。
虽然二十五道符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是相比较一个人便要画七十五道符而言,已经是轻松了不少。
待七十五道镇邪镇宅符画出,烟锅叟与上官壁瞬间后退三步,乃是以法师的身份转化为护法之人。与此同时,我随手抓起一把香,屈指一弹,香头瞬间燃起。
我脚踏罡步,纵身一跃,挥手倒转香头,隔空向着七十五道符咒敕下,凭空画出一道金光讳,用力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