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辰冷哼了一声,眼底流露出的轻蔑更甚。
“母妃知晓你对我有意见,可你就没有想过,母妃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你吗?”丽太妃盯着夜子辰那一双阴蛰的双眼,心口像是被刀剜过一般剧烈的疼痛着。
为何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般?她没了丈夫,没了爱人,甚至连她唯一的儿子,都这般的恨她!
难道,当初她真的错了吗?
“为了朕?哼,母妃可是真爱说笑,难道母妃所做下的这一切,不是为了那被关在天牢之内的男人吗!”夜子辰激动的站了起来,双手挥舞着,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冲到了丽太妃的面前!一声声激烈的声讨着,一声声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无论你怎么想,现在我们母子已然没了退路。”丽太妃根本不在意的夜子辰那极尽疯狂的模样,优雅的转身,朝着那唯一的软塌走了过去,落座的瞬间,还不忘整理了一翻衣衫。
房梁之上的夜锦辰唇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连续几日的蹲守,今日似乎该有收获了……
“……”夜子辰撇了一眼丽太妃,缓缓的瘫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眼没了焦距。
原本以为这傀儡皇帝至少还有着皇帝这个身份,至少他有着尊贵的地位,可现在他每日在朝堂之上,总是觉得那些文武百官,看向他的眼底,带着浓浓的讽刺与嘲弄,仿佛一个个都在说着:你看,这种杂种竟然还有脸占着那个位置……
倘若这便是夜晟的目的的话,显而易见的,夜晟赢了,夜子辰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这个时候,我们想要出路的话,不是没有办法,至少我们可以找到同道中人。”丽太妃眯了眯眼,一副惬意的样子,有件事情,她在内心已经盘算了很久。
苦苦找不到机会,今日这摄政王府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却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契机。
“说。”夜子辰的眼底突然的闪过了宫初月那倾国倾城的脸,精致脸蛋上,扬着甜甜的笑意,那两颊浅浅的梨涡,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头,假如夜晟真的出事了话……那个女人将会是他的!
“所有的事情,母妃都会安排好,有些事情皇上还是不知道的好,皇上身边这些人,难保不会知晓了去。”丽太妃眉心微蹙,到嘴的话却是生生打住了,在这皇宫之内,到处都是眼线,特别是皇帝的身边,眼线更是密布。
不得不说,丽太妃心底还是清明,如此一来,将那隐匿在房梁上的夜锦辰给气了个半死!
前一刻他还在庆幸,这一刻却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夜锦辰的眼底迸发出了浓烈的杀意,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一对碍事的母子顷刻间杀了!
深吸了一口气,夜锦辰双眼微闭,再度睁开的时候,又是清明一片。
与此同时,夜晟已经回到了王府之内,一路风驰电掣一般,冲进了主院。
“让开!”看到那满院子哭丧着脸的御医,夜晟本就焦急的情绪,更是暴躁了起来!这些人简直就是该死的碍眼!
若不是徐大夫出不来,他分分钟将这些人给扔出去!
“初月?初月……”夜晟将宫初月轻轻的放在看床榻之上,找来了南橘以及那春兰秋菊四个丫鬟。
夜晟双手在解宫初月衣衫纽扣的时候,不断的颤抖着,他在害怕!
夜晟害怕,在解开衣衫之后,所见到的一幕,会超出他所能够承受的范围。
这种痛,甚至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疼痛!
“假如可以,为夫想要替你痛……初月,你能听到吗?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夜晟看着宫初月紧闭着的双眼,解着盘扣的同时,一滴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宫初月胸前,隐入了那沾染着血迹的衣衫之内。
夜晟不知道的是,宫初月手腕处的血石印记,自打宫初月受伤起,便一直有着一丝流光在盘旋。
更加令徐大夫和花红缨惊讶的是!
在血石之内,一直响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开启进度百分之二十,修复进度百分之三十……”
这陌生又温和的声音,就这么相伴一路,直到现在。
弄得徐大夫和花红缨是瞠目结舌,他们在血石之内这么长的时间,却是丝毫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而血石那一面空白的墙壁上,突然的出现了一道进度条,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度条也在如同蜗牛一般的前进着。
那道声音,不仅徐大夫可以听到,甚至还徘徊在宫初月的耳边,与夜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爷!帮王妃擦擦吧。”南橘将帕子,在热水里搓了搓,递到了夜晟的面前。
王妃总不能这般狼狈的被那些御医给看了去。
夜晟机械的接过帕子,屏住了呼吸,掀开了宫初月最后一层里衣。
里衣之内,是宫初月自制的吊带衫,像极了现代时候那丝绸的吊带衫,甚至就连布料也是丝绸所做。
一层薄薄的吊带衫,根本遮盖不住宫初月那惹火的身段,清透的丝绸,若隐若现。
夜晟喉咙口一紧,确定身前没有伤之后,又轻柔的带着宫初月翻了个身。
在宫初月的身后,有着密密麻麻的针眼,带着微红的已经结疤的伤口。
这一幕,令夜晟异常的震惊,却又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按照这伤口的情况来看,宫初月的伤,竟然已经开始愈合了!全身没有出现大面积青紫的情况,没有淤血……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所有的一切,都令人费解!唯一符合常理的是,宫初月如同寻常人一般的昏迷不醒。
“这……这是……你们几个先出去。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进来。”南橘站立在床边,将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底。立刻对着那忙碌着的春兰秋菊几人吩咐了一声。
这伤,就连她都看出了端倪,更何况是爷呢?如此情况越少人知晓越好,南橘和夜晟二人的身子,将床上躺着的宫初月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几个丫鬟虽然不解,却是应了声是便出去了。早已发过誓,誓死效忠王妃的她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王妃!
“初月?”夜晟捏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宫初月的后背,每过一会,夜晟便会呼唤一声宫初月。
在宫初月的身上,从后背到手臂,甚至是大腿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南橘一直憋着一股气站立在床边,那一双清凉的眸子,在接触到宫初月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后,还是不受控制的染上了层层雾气。
王妃这是受了多少苦,才会被折磨成这般?
到底还是她没用,没能保护王妃!继续这般,她只能是王妃的累赘……
南橘这个倔强的姑娘,昂起了头,强忍着眼泪,眼眶通红,却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
王妃说过,只会哭的女人,是懦弱的,强者要学会反击,更要学会蛰伏,在恰当的时候爆发,她要做保护王妃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