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和霓裳两人回了小院，进屋后才开始说起这件事。
关上门，霓裳看向凤明月，轻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们会遇到青雨。”
“是啊。”
凤明月心里也颇为感慨，“本来我都还在想，最晚后天就得去西院那边转转，趁机见他一面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花园里碰见了。”
霓裳道：“青雨应该也是等不及了。如果您没有让我提醒那一句，他可能今日便会动手。”
“嗯。”凤明月眸光微沉：“那般的话，他是动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霓裳庆幸道：“幸好今日碰到了。”
凤明月看了眼手中的梅花和绑在梅花枝上的藤蔓，道：“行动时间可以提前了。邺王那边你多费电心思，让他完完全全相信你就是一朵没有威胁性的菟丝花。”
“是。”
霓裳道：“昨夜邺王旁敲侧击问了属下不少事，都是在打探霓裳这个身份的身世虚实。属下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内容，逐个回答了，并没有露馅。邺王还问了属下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开口，属下只说要一个御寒的狐裘。今日送来的其他赏赐，都是他做主添上去的。”
凤明月等她说完，意味深长道：“今晚若他还要你过去，你便可以提要求了。”
闻言，霓裳微微怔了一下。
旋即，视线移向了凤明月手中用来系着梅花的藤蔓上，脑海里划过一抹猜测。
“这根藤蔓，夫人可以拿来制药？”
凤明月点了下头，眼底闪过了一抹笑意。
“正巧我前两天采的那几株药材也能搭配在一起派上用场。”
凤明月心里颇有些庆幸。
确实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她也没想到在一个活动不便的邺王府，还没废多大力气，就能找到恰好适合她用的药材。
看来，邺王身死，是上天注定的。
这时，霓裳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个藤蔓是毒物吗？看到您摘它的王府侍卫会不会发觉什么？”
凤明月道：“放心吧，不会。这种藤蔓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普通藤蔓。且，它要经过研制，才能变成真正的毒。”
“原来是这样，夫人真厉害。”
凤明月听到她说夸就夸，忍不住失笑。
“我发现了，北冥辰的手下，都挺会夸人。”
霓裳闻言，面上浮现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来，衬得那张娇媚的脸越发勾人。
凤明月这时正色道：“下午你在屋子里小睡一会儿，我留在房内服侍，趁机把药和毒做出来。”
“是。”
傍晚，邺王又过来用晚膳了，临走之时，让霓裳今晚接着去他那。
邺王一走，凤明月趁着英姑还未过来，小声对霓裳交代了一句。
“小姐这指甲若是做了蔻丹，会更好看，必定能讨王爷欢心。”
霓裳闻言，眸光微动，明白了过来，道：“那我跟王爷提一下，王爷若喜欢我做蔻丹，我便也做一个。”
很快，英姑过来。
监督霓裳沐浴完毕，送霓裳去了邺王那。
第二日一早，霓裳被送回。
主仆俩在屋里说话。
霓裳道：“英姑昨夜上半夜依旧在屏风后守着，寝房的外间藏着两个暗卫。跟之前一样，暗卫是等英姑离开，才到寝房暗处守着的。不过，属下发现暗卫在亥时和子时交接那会儿，会先后出去，属下推测应当是去如厕了。”
如厕？
凤明月神色古怪。
恐怕未必。
暗卫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在寝房外听了半宿的活春宫，若一点什么冲动都没有，那这暗卫不是柳下惠就是六根清净的太监。
她神色的微妙变化被霓裳注意到了，霓裳反应过来，娇媚的脸上浮上两朵红云，微窘道：“其实属下也觉得夫人猜测的那种可能居多。”
凤明月哭笑不得。
“你现在倒是猜我想法一猜一个准。”
霓裳微红着脸，转移了话题，道：“属下认为，我们可以在两个暗卫离开一个的时间里动手。”
凤明月颔首，问道：“英姑那会儿可还在？”
“在的。等后离开的那个暗卫也回来了，英姑才会走。”
凤明月沉吟片刻，道：“英姑我给你一个办法，支开她。另外一个暗卫，我让青雨解决。只是，那两个暗卫暂时离开其一的具体时间点，你一定要确认好，否则我的计划就会出纰漏。”
霓裳脸又红了。
她轻声道：“那两个暗卫离开的时间，正好是属下和邺王欢好结束后。属下只要将欢好结束的时间控制在亥时和子时交替那会儿，应该就不会出差错。不过，还是等属下试验一次，再给您确切回答。”
凤明月知道她窘迫，点了点头后，也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给指甲做蔻丹的事，邺王应允没？”
霓裳道：“应允了，他让属下怎么美怎么打扮，下午的时候英姑会带人过来给属下弄。做蔻丹的东西，也是英姑亲自准备，我们没办法搀东西。”
凤明月笑了笑，眼眸暗光一闪而逝。
“搀不了东西不碍事，你尽管让她们给你弄。”
霓裳放下了心来：“是。”
用完午饭，霓裳去睡了。
凤明月做着一个小丫鬟该做的事，拿着扫帚去扫院子里的积雪。
北丘从昨日开始，就不再下雪了。早上小厮和粗使丫鬟将院子里的雪大扫了一遍，眼下院子里只剩一点雪渣，并不难扫。
就在这时，凤明月听到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闵越教头，您怎么到这来了？”
凤明月听到“闵越”这两个字，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支起耳朵听了下去，便听见另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迷路了。”
莫名的熟悉感涌来，凤明月眼皮狠狠一跳。
下一瞬，“闵越”这个名字便和她心底的熟悉感串联到了一起。
闵越闵越，可不就是明月，她的名字吗？
是北冥辰！
凤明月脑海里的猜测无比清晰且坚定。
她用力握了下手中的扫帚，快速镇定下来，视线往院子里一扫，果断扔下扫帚，走到不远处将那个装雪的篓子提了起来往院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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