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面低低“嘘”了一声,然后很快活地小声笑道:“都办妥了!楚惜若那个贱人,不出今晚就会死得透透的了!哈哈哈哈。”
楚馨月看见母亲自信得意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颇有些忘形。她嘻嘻笑道:“楚惜若一死,这秦王妃的位子可就空了出来,到时候除了我,还有谁能做?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娘,到时候,这享不尽荣华富贵,和用不完的滔天权势,可都是咱们的了!”
魏氏畅想将来的场景,忍不住和她女儿一起朗声笑了起来,笑声颇有点癫狂之意。好一会儿,她们瞄到堂下路过的不明所以的下人们的眼神,才惊觉自己太得意忘形了,事情还未办成之前须得一切谨慎才是啊。于是魏氏立刻止住了笑,横眉立眼,手叉在腰上,做出一副泼辣的女主人样:“看什么看,都干活去!没见过人笑吗,再看就扣你们工钱!气死我了,老娘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养的都是一群说什么看不懂人眼色的闲人啊……”
不敢再听主母这样无休止地逼叨下去了,那堆怀疑主母与小姐发了癫痫而来看热闹的下人们一哄而作鸟兽散。魏氏见赶跑了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对楚馨月严厉警告道:“事情没办成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的好。”
楚馨月也知自己方才的表现太轻浮太不谨慎了,反倒被人看了笑话去,心中恨恼,只得咬着手帕恨恨称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一件事,无不忧虑地对她娘道:“娘,要是被秦王查出来是我们动的手,那可怎么办……”
魏氏嫌弃道:“那怎么可能!你尽瞎猜。瞧瞧你这胆量,我从给你小时候就看出来了你是个不成器的,做事瞻前顾后、没有胆色!我已安排让人将线索都引到了北楚国。那秦王素来与北楚国的皇子有深仇大恨,北楚派出刺客来杀秦王的老婆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楚惜若在外人看来是我家的女儿,谁又会把眼光转移到咱们头上来?到时候,肯定都去怀疑北楚了!你放心吧,必定不会怀疑到咱娘俩身上来的!”
听到魏氏一番劝解的话,楚馨月这才放下心来,也不管那么多了,轻轻松松地回到自己房间嗑瓜子,就等今夜过后好事成了。
话说回楚惜若这边,绿玉满院子乱跑,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楚惜若一个人无聊,只好自己取了那话本再一次翻阅,看得倒是津津有味。不一会儿,绿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绿玉一脸担忧神色,急匆匆地跑到楚惜若面前,语气很焦虑:“小姐,我有要事禀报,刚刚跑到堂屋的院子里逛了一圈,发现有事情不对劲!”
楚惜若一听来了兴趣:“哦?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
绿玉皱着眉头道:“我看见院子里一堆下人聚集在一起,我心说是什么好玩儿的呢,让我也瞧瞧,于是贴着墙根潜行过去,看见她们集中在一块儿,不是为了啥好玩儿的,是因为主母和楚馨月两个在堂屋里狂笑!”
楚惜若一脑门问号:“魏氏和楚馨月在堂屋里笑?笑就笑吧,这不正常吗,有什么好看的啊?你确定下人们是在看他们笑吗?”
绿玉焦急道:“唉,是呀!那两人笑得,那叫一个阴森森,癫狂得很,好像要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那可不像正常人的笑法!而且下人们围上来以后,谁也不敢提醒那两个女人,等他们笑够了,注意到下人们,魏氏才突然发了脾气,呵斥我们走开,还蹬鼻子上眼地训斥了我们一顿,仿佛我们戳破了她们什么好事一样!我凑近了一看,她两必定是心里有鬼,又在想着什么阴谋要害您呢!”
楚惜若沉思起来。半晌,她捏着下巴思虑道:“绿玉啊,你这个情报很值得重视啊!听你给我描述的场景,也太诡异了!这俩事儿婆,估计又在计划什么要来找我的茬。绿玉,听令!今晚咱们一级戒备!”
绿玉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小腰一挺,两腿一靠,就差给楚惜若来了个行军礼了,她大声道:“得令!”
楚惜若一看,差点笑倒,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还真是学的有模有样的!不错!”
当下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一阵,便回屋休息了。
到了晚上,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住三匝,何枝可依?
寂静的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小队黑衣的人影从微弱的夜光里现身,像一队蚂蚁在地上爬行着。到了近处,才发现他们个个都提着一把闪亮的银色大刀,出现在楚惜若的门前,不用多想这些人就是那魏氏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