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祁双眼血红,颤抖着身体,他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牙龈紧咬,丝丝鲜血流淌而出。
他心中恨,恨秦族的无情,因他父亲修为尽失,便被逐出家族,不管生死。
这样的秦族,太过冷漠,太过无情。
原本他因十六年来,不曾见过父母亲一面,心中仅存的一点芥蒂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他的父亲,一代天骄,碾压同代人,最后为了改善他的体质,孤身进入号称有着十死无生的黑渊鬼林,这才遭逢巨变。
十六年来,父母亲了无音讯,秦南祁不知,他们是否还好,甚至不敢去想,他们是否还……活着。
秦南祁也终于明白过来,上次在末日森林,秦震宵留给他的小剑是如何来的。
应当是一种信物吧。
“祖父,我想去寻他们。”
秦南祁目光坚定,这一刻他是无比的渴望。
“祁儿,我与你说此事,并不是要你去寻你的父母亲。以你如今的实力,别说是前往你母亲的家族,即便是面对明镜宗都有些吃力。”
秦震宵叹息一声,这一刻的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想告诉你的是,明镜宗迟早会再杀过来,时间不会太久,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
而一旦下次明镜宗杀来之时,便是秦家灭亡之日。”
秦震宵说着,打开了伺堂的暗格,取出了一块由黑色玄铁打造的“秦”字。
“这块‘秦’字玄铁,乃是当初你父亲离开秦族之时,与你父亲交好的秦族另一脉给的。
若有朝一日,秦家面临灭顶之灾,可带玄铁去秦族,那时秦族将会派出高手,助秦家渡过难关。”
此刻的秦震宵,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锋芒和心高气傲,他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不想连唯一的孙子也彻底离开他。
他此刻想的,不是因放不下面子而去求秦族,想的只有让秦南祁活下来。
秦南祁看着眼前的黑色玄铁,心中苍凉,秦家如今的境地,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他知道,秦族的情况很复杂,分为很多支脉,自然也有与他父亲交好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块玄铁,真的有用吗。
更重要的是,秦南祁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他宁可站着死,也不想跪着生。
可祖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又如何能拒绝。
更重要的是,此事所仅仅只是关乎他一个人的生死,他大可以拒绝,但问题是此事关乎着整个秦家的生死存亡。
他可以不为了自己,但也要为了秦家数千人的性命啊。
下一次千烟云带领明镜宗大军来时,整个秦家,都会化为炼狱,所有秦家的人,都会因此而亡。
“好,此事因我而起,也会因我而结束,我去找秦族的人。”
秦南祁郑重的接过令牌,神色肃穆。
他已经想清楚了,无论秦族是否帮忙,秦家遭受灭顶之灾时,他必然会回来,与秦家生死与共。
“祁儿,委屈你了。”
秦震宵叹息一声,最适合去秦族的人,也只有他。
“你回去休息吧,事不宜迟,明日就出发。”
“好。”
秦南祁点了点头,收回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同时,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修行,这一刻的秦南祁,对实力的渴望,前所未有的迫切。
只有有了实力,他才能够在没有秦族的情况下,保护秦家。
也才有资格前往寻找他的父母亲。
秦南祁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南曦儿和褚猛便走了出来。
“少爷!你,你终于回来了,曦儿好担心你。”
南曦儿美眸有泪光闪烁,激动的一下子抱住了秦南祁。
一旁的褚猛,也有些心酸,神色动容,这些日子以来,他莫不是在担心。
秦南祁宠溺的揉了揉南曦儿的小脑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嗯,我相信少爷。”
南曦儿坚强的点了点头。
“少爷,千烟云那日追杀你而去,你没受伤吧?”
“哈哈……我是什么人,一些小伤,几天就恢复了,你看我这不是又生龙活虎的吗?”
秦南祁并不在意的笑了笑,之前的情绪,早已被他抛诸脑后,不愿去多想。
南曦儿红唇轻抿,她知道秦南祁是不想让她担心,这才表现得有些神经大条。
“曦儿,你和猛子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要出发离开了。”
秦南祁笑了笑道。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南曦儿红唇轻启,宛若一个好奇宝宝,纯真而可爱。
“天武王国,皇城!”
秦南祁的目光看向远方,这一次他背负重大的使命。
“好,我这就去准备。”
南曦儿没有多问什么,褚猛则是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离开。
“猛子,我会尽快突破合一境,助你突破第二层封印。”
秦南祁突然道。
闻言,褚猛身体一僵,愣了一下,“少爷,我能跟随在你的身边,已是万幸,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生死与共!”
这段时间以来,虽说不长,可他却在秦南祁身上看到了太多。
这个少年的天赋实在太过耀眼,真正可谓是冠绝无双,风华绝代,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跟随在秦南祁身边的原因。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秦南祁都没有休息,而是拿出八品炼丹炉,一直在炼制丹药。
他要在离开之时,为秦家做最后的贡献。
直到第二日黎明时分,秦南祁这才让人将丹药送往秦震宵,而他则是带着南曦儿,乘坐着麟马车离去。
炼药师工会。
炼药师工会。
秦南祁走下麟马车,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伊会长。”
秦南祁来到二楼的炼丹室,看到了伊中允,这一次他没有再带着面具。
“秦……秦大师,你回来了。”
伊会长回过头来,看着他喊道。
“伊会长,以前是不得已,而今你叫我南祁就好。”
秦南祁苦笑了一声。
“秦大师,学无长幼,达者为师,这段时间,你教给了我很多,可恨老夫愚昧,至今还学无所成。”
伊会长叹息一声。
“之前,整个枫叶城都误会了你,老夫也曾对你不屑,如今看来,老夫的确是愚昧至极。”
“伊会长,你可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我最后也难以洗刷冤屈。”
秦南祁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
“我这次来,是想请伊会长帮我照料秦家一二,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本手札,是我对炼药的一些见解,希望对你有用。”
秦南祁说着,将一本早就写好的手札,交给了伊会长。
伊会长将之接过,点了点头,“好,我会照料秦家一二,往后,祝秦大师一路顺风。”
秦南祁和伊会长告别之后,乘坐着麟马车离开,而驾驶麟马车的车夫,正是褚猛。
在秦南祁离去后不久,伊会长看着身前的可人儿,叹息道。
“枫灵,他已经离去了,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不过,我想以他的天赋,只怕整个天武王国,迟早都会响彻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