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沉吟片刻,白行简向关昌盛招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一阵,说了些什么。
关昌盛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连连点头,“舵主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
除非必要的情况下,吃饭、休息什么的,也都是分班次的。
避免被人一锅端了。
这也说明,他们不太可能是被十香软筋散拿下,更多的恐怕还是被击败,然后被喂了十香软筋散。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汝阳王府的实力想要无损拿下各门各派,几乎不可能,必定还有强大的外力。
如果只是靠十香软筋散的话,想要拿下众人不太可能。
而且从原著来看,六大门派被擒,更多的还是经过惨烈的厮杀之后。
一般来说,稍微有些规矩的门派,在外行走的时候,为了避免中毒,都不会吃相同的食物,和相同的水。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西藏密宗应该在其中掺和了一手。
毕竟丐帮弟子再怎么遍布天下,也到不了青藏高原上。
那里是密宗的地盘,没有乞丐,只有农奴,也没有哪个乞丐能在那里活下去。
蜀中富庶,依靠都江堰和岷江之水,造就了沃土千里的成都平原。
加上四周山脉阻隔,比起蒙元天下风雨飘摇的其他地方,这里俨然能算得上一处人间乐土。
虽不能说人们安居乐业,但生活水平分明高出不少,至少不至于出现路有饿殍,浮尸遍地的景象。
都说恍然隔世,他如今,可不真的是隔世了吗?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白行简缓缓向青城山走去。
他这一次,倒不是专门回青城山缅怀来了,自从猜测原著中密宗可能出手之后,白行简就一路西来,打算由川入藏,探听一下虚实。
不过,既然入了蜀地,自然少不了要往青城山走一趟。
如今的青城山,距离他曾经所在的青城山,相差了一百多年的时间。
百年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说长,青山依旧,青城山还是那个青城天下幽的青城山,山中种种景象,在白行简的面前犹如昨日重现一般。
那一株株挺拔的青松翠柏,那延绵不尽的松涛万壑。
金鞭岩、石笋峰、丈人山、老君阁、月城湖、天师洞,这些熟悉的景象,在白行简看来,并无任何区别。
说短,百年岁月,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已经是数代人的循环更替。
青城山的那些熟悉的建筑,如何不是茅檐草舍,就是一片山林。
昔日的松风观的旧影,如今也尚未出现。
至少,青城派创派祖师,冲夷子陈通微,如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游历,距离青城派创派还远的很。
至于如今青城山上的那个青城派,只是个微末小派,甚至比不上五凤门,自然不会被白行简认可。
站在松风观日后的旧址上,白行简凝望着曾经不知看过多少遍的松涛万壑,看着远空飞云,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入了神。
青峰秀丽,草木苍翠,青城之幽,近在眼前。
白行简站在一块丈许方圆的青石上,眼前云雾缭绕,身边清风微拂,手中一根竹棒左右摇晃,宛如风中柳絮一样。
就在这竹棒一左一右的摇晃之间,他的呼吸减缓,整个人犹如融入这片山林之中一般。
气息若有若无,若存若亡,绵绵悠长,心神空明,天人交感,日月交融。
绵绵呼吸之中,白行简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当中。
随着他的吞吐呼吸,一丝一毫的天地清气也通过他的毛孔不断渗透进来,洗练筋肉骨骼,五脏六腑。
体内的鹤唳九霄神功,在此刻也飞快的运转起来。
随着白行简体内鹤唳九霄神功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呼吸、脉搏、血液流动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也越来越淡。
恍惚间,白行简似乎变成了这块青石之上的一尊石雕一样,手中半青不黄的竹棒,此刻反而散发出淡淡生机。
快慢之间,白行简的身上开始发生一种特殊的变化,肌肤之上,不时闪过一丝肉眼难见的微光。
若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整个人看似静止不动,可身上却发生着各种细小的变化,肌肤如玉冰,血肉纯净,白骨如玉,晶莹剔透。
道家经典中的仙人景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上。
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但任何人若是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起那四个字。
冰肌玉骨。
白行简这一站,足足站了三天三夜,三天时间里,他的气息越来愈淡。
心神恍惚,空灵忘我,似乎忘却一切,一缕缕灵觉不断流动,诸般变化,自然而然,没有半点刻意。
第三天傍晚,天色已然昏暗下来,天边一朵黑云缓缓袭来,放眼望去,群山茫茫,山影重重,天地造化,自然神工,尽在眼前。
此时,一个少女从林中走出,荆钗布裙,像个乡村贫女,面容黝黑,脸上肌肤浮肿,凹凹凸凸,生得极是丑陋,只是一对眸子颇有神采,身材也是苗条纤秀。
在山林中行走之时,却是脚步如风,轻身功夫甚是不错。
少女抬头,看到站在青石上眺望远方的白行简,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就在此时,一阵蒙蒙细雨从天而降。
少女一惊,行动更快了几分,看着仍旧站在青石上一动不动的白行简,忍不住喊了一声。
“喂,下雨了,你这呆子还不快找个地方避雨,傻站着做什么?”
少女不喊则已,这一喊,便见白行简的身子猛地一颤,双眼之中像是爆射出两道金光,一股劲风从他身上横扫而出。
三世为人,白行简对江湖各派的诸多规矩也了解了不少。
人们的脸色也不是蜡黄,多少添着几分红润。
当“瓜娃子”、“格老子”之类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的时候,白行简神色复杂。
“很好,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通知我,不可大意,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白行简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