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法!”
白行简见状眼前一亮,高手过招,便是于细微处见乾坤,一灯这一手轻功,潇洒自如,颇具道家真韵,加上一灯修行佛法多年,又带着一股禅意,缥缈间,倒有几分昔日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风范。
“大师位列天下五绝之一,一阳指与先天功的功力独步天下,在下斗胆,请大师指教一番,还请大师不吝赐教。”白行简道。
“原来如此。”一灯点点头,微微一笑,“自创武功,推演功法,施主的大气魄,贫僧有所不及,请!”
“大师小心了!”
另一个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
无视那天竺僧人,白行简直视那白眉老僧,两人目光交错,似有火花闪烁。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不知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一灯见状还礼。
“实不相瞒,在下行走江湖,旨在见识各门各派的武功,取长补短,推演一门功法。”
白行简见状上前,抬手行礼。
“江湖散人烟波钓客,见过一灯大师。”
向门内看去,只见室中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几旁两个蒲团上各坐一个僧人。一个肌肤黝黑,高鼻深目,显是天竺国人。
“修为到在这个地步,天下武功能够入眼的已经寥寥无几,能够一较高下的,也唯有寥寥数人。”
食指伸出,凌空便是一点,这一点之下,姿势潇洒,却又有一股堂皇厚重之气度,指尖气流吞吐,嗤的一道无形指力激射而出。
一阳指力凝练锋锐,以点破面,看似轻盈,实则其中威能宏大。
白行简心知五绝都是先天气海境界的高手,他本人的武道境界虽然也是先天气海,但由于混元太始经还未曾推演完善,如今只停留在先天玄窍之境。
面对一灯这种高手,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出手便是万缕千丝剑法。
只见鱼竿抖动,鱼丝如练,剑光迅捷诡异,刹那间柳枝飞舞,重重青光笼罩,或刚或肉,围绕一灯大师不知挥出多少剑气。
不过,到底是江湖顶尖,五绝之一,面对如此凌厉复杂的攻势,一灯大师也是面色不改,只有那双平静的眼眸,此刻精光迸射,赞了一声。
“好剑法!”
只见一灯大师脚下一动,轻盈飘洒,身形便从重重剑网之下挣脱出去。
直接穿过万缕千丝,落在白行简手中渔竿之上,霸道的指力瞬间将漫天剑气横扫一空,五绝之威,可见一斑。
“好眼力!!”
白行简见状眼神越发明亮起来,手中攻势更见凌厉。
万缕千丝剑脱胎于万缕千丝终不改这一句词。
万缕千丝,是指这门剑法变化无穷,一旦出手,犹如万千把武器同时进攻一般。
终不改则是指这门武功不论如何变化,招式如何诡异,用何等武器使出,终究是一门剑法。
万缕千丝是虚,剑法是实。
然而,能够看出这么剑法根本的,寥寥无几,旁人见白行简以渔竿为武器,便认为这是一门奇门武功,殊不知,越是如此,越偏离这门武功,想要破绽自然更加艰难。
反观一灯,虽然是第一次交手,却一眼看出白行简这门武功的真韵。
不管你万千剑气如何,我自一指破之。
精妙的招数被一指破尽,白行简越发激动起来,一灯大师绝对是他习武以来,遇上的最强对手。
倚天世界中,达到先天气海境界的人除他之外只有两个,一个张三丰,一个张无忌。
张三丰境界太高,如果不是世界限制,谁也不知道他会有多强,白行简也没有和他交过手,更没有自信和他交手。
另一个张无忌,一身武功内力都是顶尖,可惜实战能力不足,白行简便是修为低他一个境界,也能将他击败。
一灯不一样,不论内功外功,还是实战能力,应变水平,都是实打实的先天气海,一代宗师境界。
一阳指的武功几乎练至顶尖水平,一阳生发,堂皇大气。
时而沉重晦涩,缓慢无比,时而清灵飘逸,快如闪电,一个刹那便点出了几十招,一道道无形的指力纵横肆虐,划破空气,嗤嗤作响,宛如机枪扫射一般,给白行简带来巨大的威胁。
不过,也正是在这样的压力下,白行简才能全力出手,将自己压榨到极限。
一声轻啸,白行简神色肃穆,手中渔竿在这一刻宛如一把造型诡异的长剑。
剑气长鸣,一身精纯无比的先天真气灌注到渔竿之上,化作无穷剑气,喷射而出。
渔竿抖动之下,无数细小的剑气不断切割,粉碎,尘埃破灭,竹林之中,一股狂风乍起,晃动竹林,刷刷作响。
一片片竹叶在狂风之下上下翻飞,卷入两人战斗之中后,便瞬间被滚滚剑气搅成粉碎。
鱼线绵绵,宛如一把软件,上下抖动之时,剑光如龙。
丝丝银白色的剑光细密如雨,飘渺如雾,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一缕缕如细针般锐利,来回交错之下,将一阳指的指力尽数搅碎。
层层剑气如浪,席卷而来,让一灯大师也不敢怠慢。
早从白行简的脚步之中,一灯大师便察觉到对方已入先天之境。
交手之后,更见不凡。
论修为,白行简如今不过先天玄窍,内力比不得一灯浩瀚无垠。
可他历经四世,二次先天,一身内力精纯无比,更盛一灯几十年苦修。
尤其是万缕千丝剑乃是足以争锋天下第一剑的绝世剑法,此刻施展开来,便是一灯,一个不慎也会落败。
随着声音响起,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无风自动打开。
万千剑气飞舞之下,当真如鬼魅飘忽,杀机森然凌厉,放眼望去,便是一团青色的寒光敛成一团,一灯大师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仿佛被一张渔网笼罩其中。
无穷无尽的攻势,让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
说着,一灯起身向外,脚下飘飘,一去就是两三丈的距离,轻盈如羽,潇洒随意,落在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