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竟然……
风,从耳边拂过,连似月整个人似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也不动,唇角微微颤动着……
他是不是错乱了,还是被她奚落傻了,居然产生了这样可怕的误会。
“噗嗤!”她实在忍不住笑了,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凤千越恼怒地道。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连似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笑四殿下原来还有这么自作多情的一面,我真是小看你了。”
“自作多情?”他眉心紧皱,“不然,你费尽心机在我面前表现出种种异常是为了什么?连似月,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试图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否则……你会吃亏的,毕竟,你只是一个女人。”凤千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拎起来杀掉!
但是,连似月并不害怕,她深呼吸了一口,道,“那么,我也明明白白地和四殿下说清楚了,就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四殿下你一个人,我连似月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心思,我这么说,四殿下总可以放心了吧。”
“你……”她说的如此直白,凤千越的一口老血几乎要吐出来了,“连似月,话不要说的太早太满了,说不准哪一天,你还会跪在我面前求我怜悯你。”
“呵呵……”连似月脸上浮现一抹令他迷惑的笑容,道,“我或许什么都不能保证,但能保证的是,四殿下期待的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是吗?人生还长,拭目以待吧。”凤千越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深沉,唇角那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令人感到心颤。
“是啊,人生还长,拭目以待。”
“四殿下。”正在这时候,连延庆从书房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微臣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凤千越脸上的表情敛了去,道,“连相免礼。”
“父亲,女儿先行告退了。”连似月微微拘礼,道。
“你去吧。”连延庆点头,然后对凤千越道,“殿下,这边请。”
连似月从凤千越的身边走过,风拂过,她身上那如幽兰般的浅浅香味不经意间飘入他的鼻息间,他眼睛微微眯起——
“殿下,请。”连延庆的声音传来,凤千越才回过神来,随同一道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连相,贵府大小姐可有婚配?”凤千越突然问道。
“……”连延庆一愣,四殿下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谨慎地回答道,“似月还未到婚配年纪,现在还不急。”
“不如,我先定下了,如何?”凤千越停下脚步,道。
什么?连延庆顿时一愣,但他好歹是一朝丞相,立即道,“四殿下说笑了,似月还是个孩子,尚不懂得男女之事,怕是要冲撞了殿下,所以现在还为时尚早。”
“本王明白连相的担忧,不过,你可放心,本王会择日向父亲禀报,再正式上门提亲。至于连相担忧年纪小,那就先在相府养着,等年纪到了再行婚配之礼。”呵,未到婚配年纪?他有的是耐心等她长大。
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便已如此厉害,如果能为他所用,他将会如虎添翼,可如果她选择与他对立,对他来说则是个巨大的麻烦!
所以,他唯有在别人发现她的可贵之处前,将她留在身边来,凤千越一向深谋远虑,在对待婚姻大事上亦如此。
连似月,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连延庆没料到凤千越会有种坚持的意思。
凤千越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道,“连相不会是看不起本王,所以不想将女儿嫁给本王吧。”
连延庆一听,连忙躬身,道,“万万不敢!殿下看上似月,这是她的福分。”
凤千越有如狐狸,笑的更甜,道,“那就好。”
这三个字犹如刀片,轻轻划过连延庆的喉咙,令他生出一阵窒息之感。
凤千越离开相府的时候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连似月,你的麻烦来了……你不让本王好过,本王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们就这么互相纠缠折磨到死吧!
*
回到仙荷院,连似月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道红印,是刚才凤千越握住她的时候留下的,顿时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沉下脸,道,“打一盆水来!”
“是。”见大小姐脸色不善,奴才们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不敢多说话。
水打了来,她自己亲自动手,用力地揉搓着那被凤千越碰过的地方,一直洗到发红发疼了才罢休。
将帕子往水中一扔,心里发誓,往后绝不再让凤千越这个渣滓碰到自己。
几个丫鬟看着她这样,不禁有些担忧,青黛轻唤道,“大小姐……”
“无碍。”连似月让人将水端了下去,再将手上的布条取了下来,那掌心的戳印已经结了疤,四个印子,整齐地排列,她的脑海中又不禁浮现昨日在观月台的情形——
即使在诀儿的面前,她也从未流露过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而昨天竟然……将自己的心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凤云峥的面前。
不,往后决不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她要时时刻刻控制住自己!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这时候,外头有人前来禀报。
连似月微怔,问道,“四殿下不是还在吗?”
“回大小姐,四殿下刚走不久。”
才刚走就让她去书房?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连似月站了起来,道,“稍等片刻,我且换身衣裳再去。”
换了衣裳后,连似月便到了连延庆的书房里——
此刻,连延庆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一直不曾抬头,但浑身分明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连似月只是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默默地等待着。
良久,连延庆终于放下手中的公务,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女儿,冷凝的眸子里充满了质询,他开口,问道:
“你和四殿下是什么关系?”
连似月心头轻轻一颤,脸上出现一片迷茫的神色,道:“女儿素来与四殿下并无任何交集,自然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