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呸的吐出一口血,冷冷地看着连似月,道,“莫安被那妄图打压我们母女两人的人收买了!”
萧姨娘话一出,凤云峥脸上的表情蓦地变得冰冷,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冷声道:
“莫安师太是本王在半路上偶遇,再亲自送往相府的,一路上本王与师太谈经论文,也算莫逆之交了,听你话里的意思,本王也陷害你了?
连相,本王好心送师太过来,本想静观一二,看来此番是多管闲事了。”
连延庆一听,连忙单膝跪地,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绝无此意。“
萧姨娘也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不,不是的,九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大小姐她……”
“莫安师太,既然萧氏说你本来意图陷害连大小姐,你也解释看看吧。”凤云峥懒得再与萧姨娘多费口舌,直接问莫安师太道。
莫安师太皱了皱眉,一脸凝重,道,“贫尼五岁便与佛结缘,遁入空门数十载,与你素未相识,何来通商计谋之说?施主这是有辱佛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萧姨娘没想到莫安师太竟否认地如此彻底,她愤愤不平地道,“派去接你的小厮是我安排的,可找他作证!”
“让赶车的小厮进来!”连延庆大声道。
不一会,便见一个小厮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萧姨娘一看,顿时愣了,忙道,“不,不是他,接人的另有其人!一定是被藏起来了,老爷,明察啊。”
听到萧姨娘的说辞,连延庆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皱紧了眉头,摇了摇头,失望地道:
“接莫安师太的人是他,是我派去的。”
什么?
萧姨娘整个人愣住了,派去接莫安师太的人,怎么也换了人?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在施行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调入连似月的陷阱里去了,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和连母并排而战的连似月——
她今天的神态格外的放松,她的眼神也格外的轻松,仿佛整件事丝毫不关她事似的,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戏。
怎么会这样?萧姨娘突然间疑惑了,除了连似月谁还会费劲心机了来对付她们?
“师太,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才能消灾解难,保相府安宁,保子孙平安,远离鬼怪,您且说。”连母问道,事到如今,这是她最关心的话题。
莫安师太道,“原本,府中有此命格凶煞之人,是没有什么机会了的,但因着大小姐极贵之命的福照,所以还有挽救的方法。”
“师太请说!”连母和连延庆同时大喜。
“首先,要尽快驱除三小姐身上的恶鬼,贫尼会在这院中贴满一百零八道符咒,贴满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里三小姐不得出这个房门半步,否则前功尽弃。
其次,要驱赶天煞孤星,让恶鬼没有依附之地,请师父在院子周围诵经四十九天,一日诵读百变。
最紧要的,通鬼附体者不可再进入这清泉院,否则三小姐命不久矣,由于通鬼已久,这已经是唯一可用的方法了。”莫安师太一脸凝重,道。
“你胡说八道!我身上根本没有恶鬼!我娘也不是通鬼附体的天煞孤星!这都是你这个妖尼编造的!”终于,连诗雅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从床上滚了下来,指着莫安师太尖声叫着。
她根本就没有中邪,这都是为了离开清泉院,让萧姨娘回到她身边,再顺便陷害连似月而想出来的计谋,她疯言疯语也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这莫安师太居然说的煞有其事!
“老夫人,丞相,不能再拖延了,三小姐又开始发癫了!”莫安师太不待连诗雅从床上爬起来,即刻紧绷着脸,迅速地在咒符上一通挥洒,然后将那咒符贴在连诗雅的脑门上。
“快,把三丫头绑起来,按到床上去!”连母又觉一阵心惊胆战,急忙吩咐道。
“是!”泰嬷嬷上前,像是拎小鸡一样,将连诗雅拎了起来,丢在床上,再拿过绳子要将她绑上,连诗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爬都爬不起来了。
萧姨娘拼命地跑了过去,叱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对三小姐无礼。”
但是,她还未近得了泰嬷嬷的身,便被人抓住了。
“老爷,老爷救我啊……救我……我和三小姐都是被冤枉的,我没有通鬼附体,我不是天煞孤星,三小姐也没有中邪,没有啊……”
连延庆紧绷着一张英俊的脸,叹了口气,挥一挥手,命令道,“带走吧,一切按照莫安师太说的办。”
什么……
萧姨娘听了,一脸惊恐地望着连延庆,她不相信,他竟然相信了莫安师太,他竟然将恩爱十多载的枕边人当作了大凶之人。
“还在等什么,快拖下去,其余人等,速速离开此地,让莫安师太做法!”连母将手杖在地上猛地敲击了三次。
“是连似月害人,是连似月害人啊……”于是,在萧姨娘的痛哭中,她被强行带离清泉院,再度赶回了西院。
其余的人各自回自己的地方,留下莫安师太将整个清泉院贴满符咒,连延庆又安排人接了僧人师父来坐在院子里念经。
远远地,便看到清泉院已经成了一个做法之地,丫鬟婆子全部撤离,只留下连诗雅一个人在房间。
那符咒,诵经声萦绕,还能听到连诗雅哭叫的声音,但很快就是几十个人同时念经的声音盖住了,所有人都远远地观望着,没人敢靠近这里。
而萧姨娘通鬼附体的消息传开后,一回到西院也无人敢靠近,连往日里和萧姨娘打的热火朝天的赵姨娘也不愿靠近她的屋子里,只冷冷对着她的门啐了一口,道:
“晦气!”
很快,为了不让萧姨娘身上的恶鬼纠缠到自己,有人还杀了鸡将鸡血倒在她的门口。
……
……
观月台。
连似月和凤云峥相向而坐,夜风和冷眉守在外围,青黛和降香将茶和点心送上,凉风习习,令人倍觉舒爽。
“你父亲贵为丞相,位高权重,所以最怕失去,对这种鬼神法道之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无论如何,往后萧氏再也不可能得到你父亲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