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似月望着面前面如冠玉的男儿郎,目光中传递出坚定——
连诀前一世那么凄惨,是她辜负了他的信任,当残破的他用尽力气数次爬到她的面前,颤抖着向她伸出手,她却次次慌不择路地逃走,都没有多看一眼,让他一个人度过了那段孤苦伶仃的岁月,甚至他最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不知道,他看着满门被灭,看到连诗雅代替她登上后位——
内心是不是很痛苦,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此生,无论他是亲弟弟连诀,还是皇子凤诀,她都会用尽一切的力量保护他,让他免受伤害。
看到连似月如此为他,连诀心中感到了深深的歉疚——
“对不起,姐姐,我总是想着我的事,却忘了你,对不起。”
“不,诀儿!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姐姐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希望你把心事放下,这样才能过的舒坦一些,你没有任何错,不要怪自己,知道吗?”连似月柔声地对连诀说道。
终于,连诀点了点头,道,“姐姐,我都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诀儿,只要你好,那便是最好。”
连诀站起身来,道,“姐姐,那我先去祠庙跪着了,晚了怕父亲生气,母亲那边,若是问起,你替我说说。”
“去吧。”连似月点了点头。
连诀转过身,走下了观月台,走到中间的时候,他脚步停顿了片刻,接着便加快脚步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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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萧氏听了连诗雅的话,高兴地握紧了她的手,“你父亲罚连诀跪祠庙?”
“自然是真的,我都看到了,那书童四九陪着去的,他什么东西都没拿,听说是因为他在书房跟父亲顶嘴,要跪三天三夜,还不准吃荤,只能吃素,让他面壁思过。祖母知道了,急急地跑去父亲面前说情,父亲都不为所动,说连诀武逆,必须惩罚,祖母还生气地离开了。”连诗雅开开心心地汇报自己看到的一切。
“太好了!”萧氏顿时眉开眼笑,心情倍觉舒爽,“连诀是家中嫡子,又是独子,这种惩罚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就算是容雪和连似月最没有地位的时候,连诀的地位也依旧不受任何影响,今天你父亲罚他,是件好事。”
“他也是笨,好端端地,和父亲顶嘴作甚,真是好日子过的不耐烦了吧。”连诗雅微微地白了一眼,道。
“他这个笨,倒是正合我意,他现在顶撞你父亲的威严,惹怒你父亲,将来揭发他和连似月奸情的时候,你父亲就会更生气,更不能饶恕他。”萧氏神情笃定,这么多年,她实在太理解连延庆的为人了,他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仕途毁掉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因素。
“可是最近,他们两姐弟之间好像没走的那么近了,会不会连诀察觉了什么,故意避嫌呢?”连诗雅最近一直在暗中观察,但是除了刚才远远地看到他们在观月台坐了一会后,就不见其他时候在一起了,比起以前的亲密来说,实在相差甚远。
“应当不会!那日我们两个藏的很隐蔽,公主和他都没有发觉我们的存在,若是发觉了,公主当时就会训斥我们。”萧氏分析道。
连诗雅点了点头,“娘说的极是,就十一公主那个脾气,若是看到我们俩偷听,把我们抓回宫中砍头都有可能了。”
“况且,我已经偷偷在连诀的院中安插了人手,他在文华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连诀爱慕连似月,那就不可能不露出任何马脚,人最难控制的,往往就是内心强烈的感觉,所以寄情的诗词歌赋或者别的什么,总会找得到的。”萧氏胸有成竹,“连诀和我斗,还嫩了点。”
“可是,那个贱婢降香怎么还不见来找我们的,难道,她已经放下连诀了?”连诗雅有些怀疑地道。
萧氏笑了笑,“别急,等着吧,她在连似月身边呆了这么久,出于畏惧,不敢行动,在情理之中。”
“这贱婢倒是比我想的坚持地更久一些。”连诗雅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道。
“呕……”这时候,突然,萧氏胃里一阵翻腾,嘴里感到一阵恶心,便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娘,你,你怎么了?”连诗雅见萧氏突然这样,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跑到她的身边,问道
“呕……”但萧氏又干呕了两声,呕的刚才还要凶一些,连诗雅在一旁束手无策,还准备去喊大夫。
但萧氏却一脸惊喜,猛地站了起来,“雅儿,有了,有了,我有了!”
“有,有什么了?”连诗雅见萧氏如此激动的样子,一脸茫然地道。
“我有身孕了!”萧氏拉紧连诗雅的手,几乎贴着她的脸,高兴地说道。
“什么……”连诗雅一时之间怔住了,“娘,你的意思是……你肚子里有了我弟弟了?”
“嗯!”萧氏用力地点头,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道,“其实,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所以一直按捺着心情等着,我生过你,我懂有孕的感受了,和我现在是一样的。尚书夫人的方子果然有效,一吃便能受孕。呕……”说着,她又感到一阵恶心,便掩着嘴再次干呕起来。
“那真的太好了!母亲,这真是天助我们!哼,我就说了,那个老尼姑就是胡说八道的,娘是个福厚之人,怎么可能命中无子呢?太好了,我和连似月一样,就要有弟弟了。”连诗雅高兴地脸都红了。
“总算,这回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个嫡次子,要是连诀没了,这相府的一切就是我儿子的了。”萧氏的一颗心妥妥地了。
“那到时候就立刻把连似月赶出府去!”这才是连诗雅的终极目标。
“董嬷嬷……”萧氏想着,高兴归高兴,还是让董嬷嬷先看看更为稳妥一些。
“夫人,老夫人让您去她院子里一趟。”而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婆子走到门口,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