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这是连似月?”连念心看着连似月,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嫉恨。
胡氏也愣住了,不禁眨了眨眼,道,“是她,是她。”先是大夫人,紧接着又是大小姐,这对母女这是要向萧氏夺回后宅的意思吗?
“我真看不惯她这副嘴脸!”连念心拳头暗暗垂在桌面上。
但胡氏的唇角却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道,“你别气,待会的剧情一定非常精彩,我们作壁上观就是了。”
“母亲?”连念心不解地看看胡氏,看看连似月,又看了看连诗雅,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也舒展开一丝笑意来。
连诗雅差点就兜不住了,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咦,这连似月是什么意思,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坐在一旁的萧柔没有察觉到连诗雅神色的变化,好奇地问道。
萧夫人淡淡地道,“没什么好奇的,人家本来就是相府嫡女,身份地位在那里,随便打扮打扮,那气场就出来了。”
听到舅母这话,连诗雅简直要呕出血来,但是却又不能发作,只好装作没有听见,端起茶杯饮了口茶。
坐在一旁的五小姐连雪乔却更加的不安了,小声问连诗雅,“三姐,大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谁知道呢,也许在想要给往日里那些不敬重她的人一个下马威吧,六妹你可要小心点了,你得罪过大姐呢。”连诗雅淡淡地道。
连雪乔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水溅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开始心不在焉的。
连诀坐在宴席上,透过人群,担忧的目光落在连似月的身上,他的脑海中全是她刚才猛吐出一口鲜血的情形,他还捕捉到了她那转瞬即逝的悲伤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连似月那华丽的外表下包裹着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他不禁感到心疼——
姐姐,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容氏不经意间抬眸,察觉到连诀看着连似月是时那过分炙热的眼神,端着杯盏的手不禁轻轻一颤。
连似月款款走到老夫人的跟前,跪下,郑重地磕头,道,“孙女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百子千孙。”话毕,她便双手将一副画卷呈上,展开,道,“老祖宗,这是孙女画制的《百子千孙》图。”
“《百子千孙图》?”众人一听,便纷纷起身探头看了过来——
只见,这是一幅宽三尺,长一丈的图,连似月将连家的每一个人都画了上去,其中老夫人连母居最中央最权威的位置,寓意着她在这个家里崇高无上的地位,难得的是,画中的人全都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令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那京中有名的画师吴泉见了这花,不禁赞叹道,“大小姐画技简直出神入化,看这人物的体态,动作,全都费了一番心思,吴某佩服。”
连似月听了画师的夸赞,谦虚地道,“大师过奖,似月班门弄斧了。”
“这么大幅的画,又把连家的子子孙孙都画了上去,一定准备了很长时间吧,大小姐真有心。”户部梁大人道。
听着众人的夸赞,连似月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而连诗雅眼中露出不甘,手紧紧地将帕子绞在一起。
谁能想到这个传说中无德无才的大小姐有这么一手呢?
“再按捺一下,不要露出马脚,她们母女也就能得意今晚了,过了今晚,她画什么都没有用了。”萧姨娘悄然走到连诗雅的身旁,按住她的手,说道。
“姨娘,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已经一刻都不能等了!”连诗雅嘴角流露着微笑,嘴里却近乎恶狠狠地问道。
“好戏就要上演了,你且看着吧,我今晚定要她下地狱。”萧姨娘眼底深处带了一丝阴冷,道。
这对母女今日的表现尚且可圈可点,尤其是连似月这一幅《百子千孙图》颇得老夫人的心头好,于是她对连似月的态度也和颜悦色起来,难得地对她露出笑容,道:
“寿礼我收下了,且坐到你母亲身边去吧。”
“是。”连似月起身,先到容氏的身边问了安,只有她察觉到她藏于袖中的手正在微微发抖,她知道母亲品性敦厚,不会攻于心计,才会频遭奸人暗算。
但是从现在起不会了,她要将他们身边的牛鬼蛇神一一铲除,绝不会心慈手软。
想着,她不动声色地拉起母亲的手,与她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请喊了句“母亲”,容氏不安的心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姐姐……”连诀从容氏的另一边探出头来,唤道。
“诀儿。”连似月看着他,他那双明澈的凤目含着切切的期待,按照前世的时间表,连诀在老夫人寿宴后就会被萧姨娘和萧振海下毒手,想到他那张无皮的脸,想到他那手脚尽断的身体,她的心突然被狠狠扎了一把,眸间微闪后,她道,“到我身边坐下吧。”
连诀一听,眼底阴霾尽散,跑到连似月的身旁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顿时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大姐,你今天真美,没想到你也给祖母备了一份这么好的贺礼,可把我们全都比下去了呢。”不一会,连诗雅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亲亲热热地和连似月说着话,给众人看到了一副姐妹和睦的好景象,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比了下去。
“这还用说吗?我姐姐本来就是最美的,她只是不像某些人那样随时随地爱卖弄罢了。”连诀看不惯连诗雅那副虚伪的嘴脸,毫不客气地说道。
连诗雅听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挂不住,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诀儿,不可对三妹无理。”倒是连似月轻轻斥了连诀一句,而后也亲亲热热地对连诗雅说道,“三妹,你别听连诀乱说,只有他觉得我好看罢了。我们是亲生的姐妹,你好我便好,我好你也好,无需比来比去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