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走水,定国公的子子孙孙们争先恐后地赶回定国公府去尽孝道,萧王氏也在昨天就回了定国公府,更是留宿在了定国公府之中侍奉自己的老父亲。
萧龄萓却是直到第二日直到午后的时候才良心大发现走出了萧国公府准备去定国公府看一看。
“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日头大,主子你快上车躲躲太阳。”今日萧龄萓总算是肯带辛玉出门了,辛玉高兴地一路上都在笑,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去定国公府。
可萧龄萓却是站在了国公府外,然后盯着国公府的牌匾看着。
“敇造平国公府”五个大字金光耀耀。
“辛玉,这一块牌匾接下来要换成什么比较好听呢?”萧龄萓问道。
“不管换成什么,萧左相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这个时候才出来。”萧龄萓身后冒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质问声。
“啊!”辛玉先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就往萧龄萓身后躲,“主子救我!”
魏霂已经习惯了萧龄萓身边的人见到自己总是大惊小怪了,看都懒得看辛玉一眼就死死地盯着萧龄萓,一张俊脸铁青着盯着萧龄萓。
萧龄萓皱了皱眉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往后退了退:“魏将军,你身上有味道啊。”
“我身上有味道?”魏霂被萧龄萓气笑了,“你在太阳底下暴晒两个时辰,出两个时辰的汗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味道!”
“你闲着没事干在太阳底下晒两个时辰做什么?”萧龄萓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接过辛玉撑着的伞将魏霂一起罩住。
魏霂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定国公府吗?”
萧龄萓点点头:“这不是要去了吗?”
“你昨天说的是辰时!”魏霂咬牙道,“萧龄萓!你的辰时跟别人家的辰时还真不一样啊!”
萧龄萓眨了眨眼睛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昨天随口说了什么时辰,看了看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的魏霂,萧龄萓小心翼翼地问:“魏将军,你该不会辰时就在门口等我了吧。”
魏霂冷笑两声:“你说呢?”
“那你可以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啊。”萧龄萓道。
魏霂咬牙:“通报了三十七次了!”
辛玉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小声地对萧龄萓道:“主子,今早从辰时开始确实一直有外门的小厮来要来通报事情,但是你还没有睡醒所以就让他一会儿再来,后来你醒了我们也没把通报当一回事,让他来了好几十次。”
辛玉的声音压低了,却逃不过魏霂的耳朵,魏霂盯着萧龄萓又是一声冷哼:“哼!”
萧龄萓转头看向魏霂,怎么看怎么觉得魏霂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老虎。
“那你刚才站在哪里啊 ”萧龄萓有些歉意地问。
魏霂眼神瞥向一边,萧龄萓便看见了在墙角被太阳晒得也无精打采的一匹黑马。
连马都给晒蔫了啊。萧龄萓摸了摸鼻子:“那魏将军也又怎么不进去坐着等呢?”
魏霂才自己顺下去一点的毛顿时又炸开了:“我也很什么贵府的仆人没有一点让我进去坐着等的意思?!”
萧龄萓捂住了脸:“对不起,是我吩咐的。”
萧龄萓位高权重,萧国公地位崇高,想来求萧龄萓办事的人不少,但是萧龄萓一旦回到家就懒得理事,更不喜欢有人到自己家里来找自己,所以吩咐了门房,一旦有来找自己的,除了几位王爷和鸾台的几位大人,其余的一律都让在外面站着等,明着是让人等着,实则是拒客,一般人小半个时辰就等不住了。
在大太阳天晒了两个时辰死等萧龄萓的,魏霂还真是第一个。
都让魏霂晒了两个时辰了,萧龄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魏霂骑马跟着自己又晒一路,笑眯眯地将魏霂拉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萧龄萓和魏霂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定国公府外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了,都是一些目光短浅的世家想要过来接着探望巴结定国公的人。
珩朔才把马车停稳,魏霂就一个箭步跨了出去,不等珩朔摆出马凳就直接跳了下去,然后非常自然地向萧龄萓伸出手。
萧龄萓提着裙摆:“······”
“下来啊,我扶着你。”魏霂道。
萧龄萓老实巴交地回答:“我不敢。”
“魏将军,马车太高了,主子不能这么跳下来。”先滑下了马车的辛玉提醒道。
魏霂的目光往萧龄萓的脚上扫了一眼,然后就直接抱住了萧龄萓的腰将萧龄萓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萧龄萓的脸顿时红了一片,来来往往还有不少的人呢,实在是让萧龄萓难为情。
“脸怎么红了?”魏霂扶着萧龄萓站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萧龄萓脸颊,“现在知道天气有多热了吧,这才晒一下就红了,看来你还挺怕热啊。”
萧龄萓闻言,脸上的红晕顿时就褪去了,一言难尽地瞥了眼魏霂然后抬步:“走吧。”
萧龄萓和魏霂才走进定国公府便有一个丫鬟笑着走过来:“萧大人总算是来了,国公可是念叨萧大人好些时候了。”
那个丫鬟说话的嗓音出奇的洪亮,魏霂都忍不住侧目看了那个丫鬟一眼,更别提四周的人了。
萧龄萓脸上的笑容得体:“是吗?那真是让国公久等了。”
“萧大人日理万机,又路途遥远的,能够记得来看一看国公,国公就欢喜地要谢天谢地了。”丫鬟似笑非笑地盯着萧龄萓说道
其实萧国公的平国公府离定国公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而已,并不远,这个丫鬟却故意说是路途遥远,十足是在讽刺萧龄萓。
“你这嗓子不错。”萧龄萓身后的辛玉才要说话,身边的魏霂就先开口了,魏霂的声音还残留些许的怒意,冰冷漠然。
萧龄萓和辛玉都有些不解地看向魏霂。
那个丫鬟一哆嗦,转头就看见了魏霂,原本趾高气昂的丫鬟立刻就噤了声不敢说话。
她是受了几位小姐的吩咐,在这里堵着萧龄萓要让萧龄萓难堪,本以为萧龄萓身边顶多带一个侍卫而已,大家都是奴才,光天化日的不必害怕,谁料萧龄萓身边的时候居然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且这个男子一看也是上位者。
只是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他刚才似乎在夸自己嗓子不错,莫不是……
丫鬟的脸颊一红,偷偷地瞥了眼魏霂然后道:“谢这位大人夸奖。”
魏霂的眸中似有万里寒冰:“这么大的嗓门,和本将军两军对垒时喊话的传令兵有的一拼。到玄陵营来吧,当个传令兵,让我的那些传令兵们好好歇歇。”
方才还含羞带怯的丫鬟脸瞬间就白了,连连摇头摆手:“不、不……”
“不当传令兵不上战场喊这么大声做什么?!”魏霂沉着脸似乎更冰冷了,“是想说本将军是个聋子吗?!”
丫鬟几乎要被魏霂吓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不敢说话,偷偷地看了眼萧龄萓。萧龄萓站在魏霂身边也是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萧表姐可算是来了,桐儿想死你了,咦?这是怎么了?”这时,一个妙龄少女从后面走了出来,这个少女应该比萧龄萓小上一两岁,温婉可人,穿着一袭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更显娇小玲珑。
在看到长身玉立地站在萧龄萓身边的魏霂之时,这个小姑娘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惊羡,小步地走上前,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那个丫鬟。王灵桐温柔地询问:“可是这个不懂事的丫鬟冲撞了表姐和这位大人?还请表姐见谅。”
萧龄萓轻轻地扯了扯魏霂的衣袖,然后对王灵桐道:“丫鬟确实是不懂事,喊着我大人却连个礼都不想向我行。如果要说我是自家人也就罢了,那么懈怠了镇北将军又应该怎么样?”
那个丫鬟立刻腿一软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将军!将军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魏霂对这些事情真是没兴趣,扯了萧龄萓就往里走:“要见定国公赶紧去见,赶紧见完赶紧跟我走。”
萧龄萓直接就被魏霂提了走,脚在地上踩啊踩啊的,可是无助:“魏霂,你走慢一点,你这走路跟要起飞了一样。”
魏霂嫌弃地咋舌一声,但还是放慢了脚步:“你真该好好练一练走路,你是我媳妇,怎么能一直跟不上我呢?”
萧龄萓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不是说你有力气,可以抱着我一辈子吗?”
魏霂脚步一停,然后认真地看着萧龄萓问:“那要不要现在就抱你?”
萧龄萓连忙抬起手:“不用不用。”
魏霂笑了笑,胳膊就搭上了萧龄萓的肩膀将萧龄萓往怀里拽,和萧龄萓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快走了,早点见完早点走,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呢。”
辛玉跟在萧龄萓和魏霂的身后,看着魏霂的动作嘴角抽搐个不止,这未来姑爷是要娶自己主子做媳妇的吗?怎么看着倒像是要和主子结拜为兄弟的样子。
而且这未来姑爷也未免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哪像当年的陈大将军······都是将军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辛玉想着心里就一阵难受,若不是那一场**,主子想必就会嫁给陈大将军的吧,那才是一段金玉良缘啊。
和辛玉一样思绪万千的还有王灵桐,广政城是文官风气弥漫,如果谁家女儿许了一个武将的话,那亲里亲戚都要表示叹息。
当年萧龄萓和上将军陈皙舟有私情,因为陈皙舟是天之骄子没有人敢说什么,反而还觉得是天造地设。
但是如今换了一个宿边的镇北将军,那和陈皙舟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王灵桐为此还偷偷嘲笑过萧龄萓许了这么个武将,但是今日一见,这一个将军哪里像是人们口中的五大三粗、粗鄙不堪,这分明就是一个英姿飒爽、潇洒不羁的少将军,比起陈皙舟或许还差了一些,但是比起那些书生们可是一番完全不一样的男子气概。
王灵桐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虽然只是个外官,但是他的正妻可是萧龄萓,有萧龄萓在魏霂怎么可能会一直只是一个外官呢?说不定他也能当上上将军。
主母是鸾台左相,主君是上将军,哪怕只是个贵妾也比寻常小官家的正妻有面子。
王灵桐虽然说是王家的女儿,但是父亲并无官职在身,王灵桐要嫁也嫁不进高门大户。只能死攀着萧龄萓。
更何况萧龄萓可是自己的表姐,表姐是正妻,自己若是做为萧龄萓的陪嫁嫁入将军府,怎么也能是个贵妾起步,将来生个一儿半女说不定还能做平妻。
萧龄萓朝政繁忙,伺候自己夫君的时间肯定不多,如果自己作为陪嫁嫁过去,那么伺候将军的机会肯定是更多的,得到的宠爱也会更多,等几年萧龄萓死了,自己被扶正不就是铁板铮铮的事情了吗?
王灵桐越想越是欢喜,夫君样貌好,地位高就够了。贵人妾可远远好过穷人妻。
王灵桐身子一扭,抬步就去找自己的父亲姑姑商议,王灵桐不怕萧龄萓不答应自己做陪嫁,有二姑姑在,萧龄萓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魏将军,恭喜你啊。”萧龄萓往后看了一眼冷不防地说道。
魏霂不解:“什么?”
萧龄萓眨了下眼睛:“定国公三子的嫡幼女想嫁给你。”
魏霂没有反应过来:“关我什么事?我要娶的人是你。”
萧龄萓眸中含笑:“按照规矩我嫁给你是要选两个贵女陪嫁的,你还看上谁我一并给你带过去。”
魏霂想了想问:“人家姑娘不答应怎么办?”
萧龄萓微微眯眼:“我杀她全家。”
魏霂眸中染上笑意:“那人家姑娘要是答应呢?”
萧龄萓回答:“那不就正好吗?我就给你带过去。”
魏霂:“……”话本里不是这么写的啊!按照话本里写的,萧龄萓明明是应该说“那我就只杀她一人”的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萧龄萓问。
魏霂扯过萧龄萓让萧龄萓面对着自己,抬起了萧龄萓的下巴,让萧龄萓看着自己:“重新回答一遍。”
萧龄萓问:“重新回答一遍什么?”
“如果那姑娘同意你要怎么办?”魏霂盯着萧龄萓,充满威胁地道,“敢再回答错我就捅你一刀。”
萧龄萓:“……”
辛玉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魏霂,这是个什么人啊?
魏霂捏了捏萧龄萓的下巴继续威胁:“敢不回答我也捅你一刀。”
萧龄萓:“那我就……只杀那姑娘一人。”
魏霂总算是满意了,笑着揉了把萧龄萓的头:“那好吧,为了让娇气宝宝的手上干干净净的,本将军只要你一个。”
萧龄萓才想说什么,眼下突然垂落下一缕发丝,从萧龄萓的眼前扫过。
辛玉惊呼:“啊!魏将军!你把主子的发髻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