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琉璃厂,付完车费下车后,林木开始懵懂的在这条京城著名的文化街上闲逛起来。
说实话,在京城生活了五年多,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处,看在眼中,所有物事都透着新奇。
琉璃厂位于和平门外,是京城一条著名的文化街,它起源于清代。
清初顺治年间,在京城实行“满汉分城居住”。而琉璃厂恰恰是在外城的西部,当时的汉族官员多数都住在附近,后来全国各地的会馆也都建在附近,官员、赶考的举子也常聚集于此逛书市,使前门、灯市口和西城的城隍庙书市都逐渐转移到了琉璃厂。各地的书商也纷纷在这里设摊、建室、出售大量藏书。繁华的市井,便利的条件,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使琉璃厂逐渐发展成为京城最大的书市,形成了人文荟萃的文化街市,与文化相关的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等等,也随之发展起来。
逛了半天,依据脑中的坚定经验,林木发现街边地摊居然没有一件真品,就连旧仿都寥寥无几,这也让他捡漏发财的心凉了一大截。
不甘心的林木开始游走于各家古玩店,来到街尾处一家装修雅致的店面,发现店老板正在和一位女顾客争执。
“这位小姐,你懂不懂规矩,我这店里可没有一件‘新加坡’,你张口就说我这里的东西是假货,你这存心是要砸我的招牌怎么地?”店老板生气的说道。
女顾客据理力争道:“明明就是假货,我爷爷有几件跟你这里差不多的古董,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呦呵!你就敢保证你爷爷手里的是一眼货?”店老板嘲讽道。
“师姐!这么巧?”店老板话音刚落,林木就闯了进来。
“呆木头,原来是你,你怎么来这儿啦?”女子惊喜道。
这个女子和林木是同届,名叫刘雨柔,长相虽不说倾国倾城,但也能让每一位正常男士无限遐想。
刘雨柔身材超好,加上长相妖媚动人,本该有很多男孩子追求才对,可是她的性格和名字却南辕北辙,火爆泼辣不说,还有她选择的专业也让人望而却步,高考时不顾家人的反对竟然选择了法医专业,用她自己的话讲,女人就应该活的有性格一些。
林木大学的解剖学老师是刘雨柔的爷爷,老人家对他这个穷学生非常照顾,每到节假日必定会叫上林木去家里吃饭,很多时候林木虽然感觉不大好意思,但架不住老师盛情相邀,就这样一来二去认识了刘雨柔。
刘雨柔其实只比林木大一个月,却非逼着林木叫她师姐,她当时也只是觉得唯唯诺诺的林木非常有趣。
刘雨柔当即拉着林木来到店老板面前,大声说道:“林木,你给评评理,是不是我爷爷书房中也有他这几件东西,而且很多地方都比他的精致细腻?”
谁知林木先是对店老板拱手一礼,这才真诚道:“老板是坐商,不是那些喝街的可比的,俗话说宰相肚里好撑船,我这学姐压根儿也不是行当里的人,不懂行里的规矩,还望您就此揭过,别和她制气。”
古董买卖自有其一套规矩,其中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手中的是假货,如果察觉对方卖的是赝品,通常也只会说:“看不好”,其实说成白话,言下之意就是“看!不好!”
店主看了一眼林木,脸色顿时恢复如初,说道:“看老弟是行里人,我就不和她计较了。别耽误我做生意就行!”
林木转头看向刘雨柔,问道:“师姐,你想买什么?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给你参谋参谋!”
刘雨柔也察觉到刚才犯了老板的忌讳,当即说道:“这不爷爷要过六十大寿了嘛,你也知道他喜欢古玩字画,所以我想买一件给他做生日礼物。”
林木一拍脑袋,忙说道:“该死,我居然将老师的生日忘了。”然后转身对店主说道:“老板,把你店里的‘虫儿’给我们掌掌眼吧,放心,我师姐家底殷实,并不是过来挑刺的。”
““虫儿”指压箱底、让观者眼前一亮的东西,甚至整间店的古董加起来也抵不过这一件,通俗地说,就是镇店之宝。
店主先打量了一番其貌不扬的林木,然后微笑道:“得,老弟是个精细人,我就将几件新近收的大开门的东西让老弟掌下眼。”
店主说完这话便开始翻箱倒柜,过了半天才将一枚盘龙古玉,几幅字画和几件瓷器放到了座子上,让林木查看。
林木向店主要了一副手套戴上后才开始小心观察这几样东西,他先查看了盘龙古玉,用鼻子嗅了一下便小心放到了一边,然后又将字画和瓷器仔细检验了一遍,这才说道:“老板,你这有些名不副实啊!不是‘爬山头’就是‘鬼货’,这样吧,也就这幅字画和这件珐琅彩的瓷碗还算入眼,我们诚心想买,您开个价吧!”
鬼货是指盗墓人,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古文物而爬山头则是指经过修补的受损古玩。
店主微笑道:“看不出来老弟还是个资深行家啊!既然这样,我也不和老弟闹虚的,那只康熙年间的官窑珐琅彩瓷碗六十万,这副赵之琛竹石图三十万,诚惠您二位给八十八万就行”
林木笑道:“老板,那只瓷碗是康熙年间的倒不错,可它只是普通民窑制品,估价十五万顶天了,至于那副赵之琛的竹石图不过是民国的仿品,真品可在博物馆里呢!我也就看它仿的还算不错,才有心买下来送给恩师,两万我就拿走,你看怎么样?”
店主略显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看来老弟是明眼人,那就一口价,瓷碗十七万,字画三万,一共二十万,二位要是觉得合适呢咱们就成交。”
“可以!”
林木朝刘雨柔点了点头,后者拿出手机进行了转账,签好字据后林木拿着装好的字画和瓷碗,拉着刘雨柔马上离开了古董店。
刚一出门,林木便挥手叫了一辆的士向刘雨柔爷爷的住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