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探究竟,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魏晏诚的表情比方才要冷,这件事他听说过,也让夜申调查过保洁的儿子,的确如导演所说,脑子有问题。
但他也相信秦书瑶不会认错人,那就只能说明,是对方在说谎。
“不急,既然知道他人在这里,那我们就有机会。”他沉稳淡定,不慌不忙,“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寺院很大,巧的是方丈正在陪同大善人参观寺庙,并且指出所需要修葺的具体位置。
更巧的是,所谓的大善人也是他们的老熟人。
男人见到魏晏诚表示惊讶,“魏先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也见到麦克斯先生。”
同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彼此寒暄着,客套的微笑,敷衍的语气表达出对对方的疏远与陌生。
方丈是精明人,能被麦克斯先生如此尊重,且被称为魏先生的人在凤城应该只有一个。
他就是魏晏诚?
瞬间心里有了新想法,魏氏资金雄厚,魏晏诚夫妇又喜欢做慈善,如果让他也能捐赠点钱财岂不是更好。
“这位就是魏总吗?久仰大名。”
方丈想要套近乎主动打招呼,只是他太不了解魏晏诚的性格,那人高傲又自大,目中又无人。
魏晏诚瞥他一眼,目光淡漠,“我只是香客,麦克斯先生才是贵客,方丈无需在我身上下功夫。”
一句话,丝毫不给方丈半分薄面,让在场的人都尴尬起来。
“魏总真是爱说笑,哈哈哈。”
“魏先生一向如此,方丈习惯了就好了。”麦克斯笑着说。
之后麦克斯让助理跟着方丈一起游寺,他则留下来和魏晏诚叙旧。
说起来麦克斯是个好人,他不同于冥炎的伪善,也不同于托马斯的阴险,他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热爱公益事业的慈善家而已。
寻了院子里的一处凉亭,有僧人倒了茶过来,清风徐来,品着清香的绿茶别有一番风味。
“魏先生很有手段,我的两个挚友都败给了你。”
魏晏诚习惯了挨着秦书瑶落座,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小手,一只手去做其他的事情,此刻他就品着茶,淡淡的眼神掠过树梢的绿叶。
“不是败给了我,而是他们咎由自取,败给了法律。很庆幸,麦克斯先生虽然交友不慎,但没有近墨者黑。”
“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害人说的如此正义凛然。”
水润的目光比今天和煦的风都要温柔,蓦然就冷了几分,秦书瑶说,“麦克斯先生看到的是他害了两人,但我看到的却是他救了千千万万即将被他们荼毒的可怜人。”
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秦书瑶一直秉承着这个原则,可这一次,她没忍住。
一席话成功将麦克斯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蔚蓝的眼睛深沉如海,他看她的时候并不友善,甚至比对待魏晏诚还要生冷。
“沈小姐,哦不,秦小姐,哦,也不对,准确来说应该称呼你魏太太才对。其实我一直想问魏太太一件事,索亚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你是如何狠下心来联合外人算计他的?”
麦克斯做人是有原则的,哪怕托马斯和索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会影响他们是他挚友这件事实。
他护短,又替索亚不值得。
秦书瑶的嘴抿在一起,瞬间的迟疑换来了手心被人攥的更紧,怔了怔后,“以爱的名义伤害我,这就是麦克斯先生说的爱和信任吗?如果是,那我宁愿不要。”
麦克斯笑了笑,那是轻浮和嘲讽,“魏太太在我果园里当佣工的时候,可没有现在伶牙俐齿。”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你所说的事实在我看来就是狼心狗肺。”
一个Y国人被逼的说了一句汉文,可见他的心里有多不满。
赫然,魏晏诚牵起秦书瑶站了起来,“麦克斯先生,我敬你是前辈所以不和你计较,但你若是要继续得寸进尺,也不要怪我不客气。还有一点我想要提醒你,她一直是我太太,我们早就登记结婚,孩子也已经五岁。是冥炎强取豪夺,抢了我的妻子,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我们的错?”
“哼。”麦克斯不理,冷哼。
他想,似乎也没有叙旧的必要了,连告别都没说,拉着秦书瑶急匆匆的离开。
步子又大又快,秦书瑶跟着都吃力,从红砖绿瓦的长廊穿过,她才开口,“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麦克斯不会无缘无故来Z国的,而且我也从来没听过他参与Z国的相关慈善。”
“无所谓,就算问了,以他的性格也未必会告诉我们。”
“那就这么算了?”这可不符合魏晏诚的性格。
步子停下,他曲指弹了她额头,“就像你说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来Z国,我又怎么会轻易就算了呢?”
吃痛,她按住额头,幽怨的盯着始作俑者,“说就说,干嘛动手啊?”
“太笨,给你开开窍。”
秦书瑶抓狂,她真是被气得心肺炸裂啊。
后来魏晏诚告诉她,与其在麦克斯身上浪费时间,不如从方丈身上想想办法。
两人像虔诚的香客一样,游了好几遍万寿寺,秦书瑶都无语了,“魏总,说好了找方丈去的,你怎么还闲逛上了?”
“谁说要主动去找他了?”
“呵呵,你不主动上门,还打算让人家主动来找你不成?”
秦书瑶翻白眼,就差鼻孔哼气,甩手嘲笑了。
就是魏晏诚异常的淡定,挺拔的身躯靠在红色圆柱上,“怎么不可能?”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呼声,“魏先生,魏太太原来你们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
小和尚气喘吁吁,穿着闷热的僧袍,锃亮的头上布上一层薄汗。
秦书瑶吃惊的看着魏晏诚,他,他怎么算到的……
男人得意的笑,长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瑶瑶,你还是太年轻。”
“没错,和魏总这种老油条比,我的确还是年轻。”她昂着头,收回震惊的眼神,转移到小和尚身上,“怎么还是你?是不是你们寺院传话跑腿的活被你包揽了?还有,你胳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