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明有什么理由去杀掉谭严呢?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刑警大队还在宋长安家勘查现场,派出所的警察也在周围进行走访排查——张继明与谭严到底有多深的积怨?竟然让他选择在那样的时候溜出去杀人,未免有些太冒险了!
而这个问题,陈利明交给了高梁,让他从刘艺文的供述中继续寻找真相。
此时的高梁早已经给刘艺文下达了拘留证,现在距离送所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当高梁和陈利明利用短短十分钟交换了彼此讯问的情况之后,又带着新的问题,再次回到审讯室。
“刘艺文,在我们发现宋长安死在家里之后,处警的那段时间,你和张继明一直在家吗?”时间不多了,高梁单刀直入地问道。
刘艺文猛地一抖,看了看他,又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高梁循循善诱,“既然咱们都已经把话说开了,你就没有什么再瞒着我们的必要。而且,张继明已经死了……”
刘艺文像是刚从恐惧的阴影中缓过来似的,听到“张继明已经死了”这几个字,她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喃喃自动语道:“对啊,张继明终于死了!”
李永秋停下手中的记录,看着刘艺文,“那你现在能不能把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
刘艺文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我记得,从那天傍晚开始,你们都在宋长安的家里;派出所的人在单元门口守着,整栋楼进进出出都会被你们叫去问几句话。这样的情况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高梁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例行公事。当时现场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肯定是要从周围熟悉的人入手开始了解情况,”
“可是你们没有注意到,张继明曾经趁机溜到了天台,又从后面的消防通道跑了出去!”刘艺文表情变得神神秘秘,悄声说道。
这栋“土匪楼”的构造非常简单,一梯两户,都是三窗朝阳的南向户型。其中靠近宋长安家门口的是上楼的楼梯,而靠近张继明家的则是一挂悬梯,这悬梯正是通向天台。不过悬梯的顶端有一道门,那门常年锁着,所以那个天台根本很少有人上去。
高梁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那扇门我们当时已经检查过了,一直都是上锁的,张继明怎么会上到天台?”
刘艺文告诉他:“那把门锁其实是个假锁,锁栓早就和墙体分离了,那个轻薄的铁门轻轻一抬就会顶起来,完全可以悄悄地从那里去往天台。”
如此一来,郑翠美和于强是如何在火灾发生的时候躲到天台的秘密也解开了,原来是那把中看不中用的锁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高梁心中有些懊恼,张继明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可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竟然真是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犯了案!
更加懊恼的是李永秋。那天的走访工作是由他和刘思宇完成的。在询问过张继明夫妻俩之后,二人就到了一楼的那两户人家继续了解情况,完全没有考虑到楼上的情况。
可是世上没有能回头的路。哥俩虽然心里百般懊恼,但是张继明已经死了,他们还得继续想办法了解真相。
“为什么张继明当时一定要离开‘土匪楼’?他有没有说自己去干什么?”高梁定了定神,继续讯问。
刘艺文摇了摇头,“他没告诉我。我跟你们说,那个天台平时只有我家的人能上去,所以上面堆了少我们的杂物。那天张继明从天台上出去了,我在后窗户看见他从消防通道离开了‘土匪楼’。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不过他依然没有走正门,还是从消防通道回来的。”
这消防通道竟然被这群人反复利用,而他们却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高梁心中懊恼愈甚。“张继明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有!”刘艺文肯定地说,“等到你们都撤了之后,只留下派出所民警在宋长安家里看着,张继明悄悄又去了一次天台,把天台上所有属于我们家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都有什么东西?”李永秋心想,能堆放在露天环境下,可见不会是什么重要物件。
“张继明以前是出海跑船的,你们也知道。只不过他这人特别上进,后来又念的书,才从船员转进了工厂,成为了干部。但是他还保留了一些过去的习惯和船上的一些东西,包括缆绳,斧头之类的……”刘艺文告诉他们。
“这里有镰刀吗?”高梁依然在想着谭严身上的伤口。
“没有镰刀。”刘艺文摇了摇头,“不过倒是有一把小铲子,这铲子拉直了,就是一把镰刀。我听张继明说过,那东西可快了,用来割断缠绕在船上的水草,或者用来打鱼,是特别方便的?”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了!高梁心中一喜,杀害谭严的凶器**不离十就是这把小铲子!“你们把这些东西收拾到哪里去了?”
“本来是放在我的家里床底下,可是我在给张继明火刑的时候,在床底下却没有发现这些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张继明把它们都藏在了哪里。”刘艺文也觉得这件事非常奇怪,当初明明和张继明一起搬进来一大箱子工具,最后却没有找到。
目前综合了郑翠美和刘艺文的口供,杀害谭严的人非常有可能就是张继明。可是由于凶器的灭失,这个结论还不敢敲定;更主要的是,张继明已经死了,这件事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还有一个没有解决的谜团,张继明因为什么杀死了谭严?
张继明已经死了,怎么才能让真相大白。
而在另一间审讯室里,郑翠美的口子一开,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许多。至少关于张继明的死和宋长安的死,真相基本已见端倪!
根据郑翠美的交代,于强原本在勒死张继明之后也准备如法炮制,将他伪装成自缢的现场,可是没想到这时候刘艺文从外边回到家来,二人十分害怕,于是先躲进了隔壁,也就是宋长安和郑翠美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