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辉便来到了范家,求见范若若。
“这……”
守门的两个家伙,听见陈辉求见范若若,有些迟疑,按道理这未出阁的女子,一个男儿家直接登门求见,端是不妥,但瞧见陈辉衣着富贵,面容清秀,剑眉朗目,似乎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便告了声罪,前去通报,若是普通人亦或者那些个穷酸秀才,早被他们打发了。
“你说,外面有个男子想要求见我?”范若若还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衫,熟练得对着铜镜画着妆容,却是没有多惊讶,她作为流传的京都才女,每隔几日便有人来拜访,却也无甚好惊讶的地方。
“姐,是不是你的相好的?”范思哲刚走到门口,便是碰巧遇见了,便一脸贱笑,揶揄得跑到了范若若这里来。
“胡说八道,讨打!”范若若转过身去,狠狠得瞪了范思哲一眼,范思哲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姐,姐,姐,我就瞎说的,瞎说的……”
范思哲一边求饶,一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嘴,他对这个姐姐可是害怕得紧。
“你让他在正堂等我……,看什么?快去!”既然能通报到她这里的应该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司南伯家的大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混进来的。
“哦……”
范思哲垂头丧气得走了出去,出了门便瞧见了陈辉,颇为不爽,昂着头,眯起了眼睛迎面走了上去。
“你是何人?为什么想要见我姐啊?”一脸夸张的倨傲,却又多了几分喜感。
“你是……”
“我是范思哲!范若若是我姐!”
“哦,原来是范公子……”陈辉上前去,将十两银子悄悄从袖口中,悄悄递给了范思哲。
“嗯?你干嘛?”
“十……十两?!!”
范建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儿子的,堂堂一个侍郎公子,十两银子便乐不可支了,瞧见十两银子范思哲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位兄台?”
“陈辉……”
“啊,那个陈兄啊,我姐让你在大堂等她,她马上过来……”说着便带着陈辉进了门,言语间也有了几分热络。
“陈兄啊,你是不是要追求我姐?只要你给我二十两,不,十五两,我便将她的喜好全部告诉你……”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范思哲眼见马上要到正堂了,却拉住了陈辉,一脸纠结得将手里的十两银子又给了陈辉。
“陈兄,你要是能把我姐姐娶走,这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就给陈兄了……”
“这……”陈辉多了几分意动,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你说什么?”蓦然,一个柔柔的女声便从侧面响起,范思哲却打了个机灵。
“姐……”范思哲一脸苦相得转过头去,还不忘将那十两银子藏在袖子里。
“哼,还不滚回内院去……”
“好嘞,这就滚,马上滚……”范思哲揣着银子屁颠屁颠得跑开了,只剩下范若若和陈辉两人在场,互相打量了一番。
“这位公子,让你见笑了……”
范若若盈盈一笑,却是显得几分淑女的意味,浅青色罗裙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绕腰际,微含着笑意,眼眸中水灵灵的,泛着珠玉般的光润,又如冰下清澈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却是异常动人。
“无妨,范公子率真爽快,也是一个妙人,在下陈辉,冒昧拜访……”陈辉不自主得凝神多看了两眼。
“陈公子这边请……”范若若笑着请陈辉进入了大堂之中。
“香儿,去泡些茶水……”大堂里还有几个下人在一旁侍候着,随时等待着吩咐。
“不知陈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吩咐了下人去泡茶,施施然坐好,却是又把目光放在了陈辉身上。
“无甚大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若若姑娘……”陈辉轻轻笑了笑。
“公子请讲……”
“不知范若若姑娘可知《红楼》为何人所著?”
“原来公子便是因此而来,《红楼》便是曹雪芹先生所著……”范若若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熟悉的苦恼,这本红楼作者的问题她已经被无数人纠缠过了,却是没想到这样的一个翩翩公子,却也是登门拜访,就只为这作者,心里却也是对范闲更加崇拜了几分。
“可这曹雪芹先生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上……”
“那若若也不知,红楼便是小女子偶然得知,却也再没有什么可以奉告公子的了……”
范若若脸上带着几分疏离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陈辉想了想,目的也达到了,便准备离去。
“那今日便是打扰若若小姐了,不过若若小姐若有曹雪芹先生的消息,劳烦通知在下一声,在下有重要的事与曹先生商议……”
“当是如此……”范若若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当真是一位美人……”出了范府,陈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往后只要多刷几次脸,范若若自然会记得他,等范闲进了京都大概率会将他这样一个锲而不舍找寻曹雪芹先生的人告诉范闲,他也有了和范闲碰面的借口。
时间流逝,大概过去了几个月左右,陈辉的已经到九品中,这段时间,他时常前去范府,有范思哲这位好帮手,他还不至于进不范府的大门,范思哲一想到陈辉如果娶走了范若若,那么这范府,不就是以他为尊了么。
所以即便范若若叮嘱了他,但是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每次都带陈辉进府。
来过几次之后,陈辉也和范家的下人混了个脸熟,现在他只要说自己求见范思哲,门口的下人拦都不拦的,都知道他是范思哲这个小魔王的好朋友。
不过,求见范思哲是假,每次来都去见范若若,便是都在询问是否有曹雪芹先生的消息。
虽然范若若一直不肯透漏,但是却也逐渐和陈辉熟识了起来,至少也能在多余时间攀谈上几句话。
昨天范思哲发来消息,今天宴请他刚刚回来的兄长,让他准备准备见见大舅哥,而且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千万装作偶遇的样子,别告诉范若若是他透漏了自己姐姐的行踪,陈辉自然是不无不从……
一大清早陈辉便带着小柔出门了,向着范思哲说的地方而去,不等陈辉装作偶遇,便听见饭店门口范思哲的声音,围着一圈人在看着热闹,陈辉一听便哑然失笑。
“胡说八道,郭宝坤你瞎扯!”
“谁家小儿出言不逊!”
“是你爷爷我!”
“哈哈,不愧是范思哲……”凑到人堆前面,便瞧见范思哲被郭宝坤的下人攥着手臂,半跪在地上。
“便是你欺负我兄弟?”陈辉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目光冷峻得盯着郭宝坤。
“陈辉,陈辉!快来救我!”范思哲一听陈辉的声音,立马高兴了起来,扭过了头,不停得呼喊着。
“这人是谁?”
二楼范闲正准备下楼,便看到了一少年冲了出来,一拳便将那小厮打飞在地,扶起了范思哲。
“这位是陈辉陈公子,与范思哲交好……”说着范若若也露出了一些疑惑的神情,想了想便是知道是范思哲将陈辉喊了过来的,顿时对着楼下的范思哲狠狠得瞪了一眼。
“郭宝坤,你厉害啊,现在我姐夫来了,你还敢这么厉害么?小心我姐夫打得你满地找牙!”范思哲半个身子躲在陈辉的身后,继续放着狠话。
“姐夫?若若,你何时竟有了夫婿?”范闲目瞪口呆得望向范若若,却见范若若羞红了脸,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