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手上,有东西。”
“好像是张灵符。”众弟子纷纷议论,只见他右臂上的一个金色光圈慢慢淡化。
原来左小右在危急关头,从“袖里乾坤”唤出一张黄符,此符名为“金钟罩”,催动后可形成一道无形的防护,罩在手臂之上,云扬的剑自然就无法伤到分毫。
左小右一击得手,心里暗喜,装作无辜的样子道:“啊呀,对不住了,云兄。方才情势危急,小弟我武功浅薄,做不到收放自如,千万别见怪。”说罢急忙跑上前,伸手要去扶起倒地的云扬。
云扬懊悔自己轻敌大意,脸面尽失,此刻恼羞成怒,正想推开左小右的双手,不料左小右顺势一点,极为精妙,点在胸口要穴上,并没有受伤,可身体发麻,眼下根本使不出力气,只好任由左小右将他拉起。
左小右拍了拍云扬身上的尘土,故做友好,小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存心想废掉我的手,又岂会中计?”云扬听罢更加气得怒不可歇,要不是身体发软,定会在众目睽睽下给这个卑鄙小人一剑。
“你使诈。”
“明明是在比剑,却暗使符术。”
“对啊,云师兄在剑术上明明略高一筹的。”
“这局不算,再来过。”
一旁的紫衣弟子们纷纷出声,为云扬抱不平。云扬乃掌门之子,武功均由掌门亲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外人击败,作为掌门一脉,脸面何存。
“住口。”一个声音冷冷道:“输了便是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众人纷纷禁声,连一向飞扬跋扈的云扬也乖乖道:“是,大师兄。”
说话的是一男子,年纪二十有七,身材高挑,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眉如剑,目有神,修为颇深,他一说话,无人敢应,说明他在门派中颇具威望,这就是岑凌岳作为大师兄该有的风范。
岑凌岳看了一眼左小右,温和道:“你就是云师伯的儿子?”
左小右见岑凌岳颇具正气,文质彬彬,心生好感,抱拳道:“正是。”岑凌岳点点,赞道:“不错。”然后高声说道:“此战不限比试内容,左小右以剑术配合符术,出其不意,胜得公平,赢得精彩。”此言一出,就再无人敢说什么了。
岑凌岳道:“下次有机会,定要请教。”他并无敌意,一来欣赏左小右对战术的灵活运用,二来毕竟自己作为掌门亲传一脉,也要维护自己一方颜面,于公于私,这“请教”一词多为尊重对手的口吻。
左小右肃然起敬,道:“还望多多赐教。”岑凌岳笑道:“好!跟我走吧,掌门有请,本来想到山腰别院寻你,不曾想你到此处,倒省了不少麻烦。”
左小右再一次踏入“玄清殿”,心境有很大不同。几个时辰前自己以一个犯人身份步入这大殿,心中无限惶恐,而这一次却是抬头挺胸,问心无愧地走进这个富丽堂皇的大殿,心里大起大落,无限感慨。
大殿之上,掌门云枢、六大堂首座与郝流都在,依次而坐。
岑凌岳道:“掌门,左小右带到。”云枢点点头,道:“你动作倒是快。”右手一摆,岑凌岳会意,退到一旁站着。
云枢缓缓道:“左师侄,你父与我同出一脉,情同手足,只是师兄他受不了这山上清规还俗去了,想想实在可惜。如今师侄你天资聪慧,若拜我山门,成就必定不小,我想这也是师兄他所愿想的。”
左小右想都没想,跪在地上道:“我愿意。”这一出倒是让人颇为意外,只有郝流眯着眼睛呵呵笑着。
云枢淡淡道:“好,哪你愿意入哪位首座门下?”说罢看了一眼岑凌岳,后者立刻会意,一一向左小右介绍各位首座。
左小右随着岑凌岳的介绍一一向各位首座一拜,借机察言观色。云枢依旧平静,史一帆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倒是其他五位,有人微笑点头,有人眼睛放光,左小右心想,要想在山上过得好,看来得从这五位中选一人拜师。
微草堂钻研医术为长,太复杂,而且大都是女弟子,相处多有不便;千锤堂和百炼堂终日以火为伴,既热又无趣;倒是御剑堂和奇门堂还算可以,不过左小右听说云扬最近正在御剑堂研习剑术,方才赢了他,自己过去了肯定会被穿小鞋,想来想去,只有奇门堂合适,道:“掌门,我愿拜席首座为师。”
云枢点头道:“好,从此你便是我天剑玄宗弟子,席师兄,这人归你了。凌岳,稍后把这消息布告全派。”
六大首座有人欢喜有人忧,但也纷纷恭贺席庄周收徒之喜。云枢道:“云师弟,你执意要下山我也不留你了,待我向云师兄问好。”
郝流笑道:“多谢掌门师兄,待我再嘱咐小右几句后就下山。”云枢点点头,“好,大家散了吧。”
左小右随郝流走在着昆仑山上,四下无人,左小右单刀直入说道:“郝师叔,说说吧,为何要我拜入天剑玄宗?”
郝流笑呵呵道:“小右你果然聪明,我只对你使了一个眼色,你就心领神会,厉害厉害。”
左小右不悦道:“废话少说,就算我不愿,你也有办法让我拜入门下,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郝流道:“你不是一直想学正宗玄门的武功吗?这是天大机会。”左小右打趣道:“难道你不会教我?”郝流道:“我和你父亲乃还俗弟子,门派有令,还俗弟子只能传授入门功夫。这就是为何师兄迟迟不肯教你更高深的武功。”
这一说倒是解了左小右的疑惑,但他还是心有疑惑,道:“那当初师叔你和我爹,又为何下山?”
郝流站在边处,放眼看了一眼这昆仑山下,云雾环绕,往事又一幕幕重现,不禁长叹一声,道:“人各有志,天意难测。总之你天赋高,将来成就不可估量,现在拜入门下,一来可以研习玄门正宗,二来可磨一磨你性子,这里门规森严,你要安分些,惹出什么祸事,我可帮不了你。”
左小右道:“看来让我拜师这一出戏,是你和老爹早就一起算计好的了吧。”郝流摆摆手,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左小右也不是第一次了解郝流着含糊不清的回答,就没有再追问,因为追问也得不到结果,既然这是自己父亲和郝流的师门,或许可以从中打探出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郝流道:“我要走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席师兄为人正直,精通奇门八卦,画符占卜,你要拜得他门下,也是缘分。”左小右同意道:“明白了。师叔,我老爹……他好吗?”
突如其来的一问,郝流愣了一下,觉得左小右似乎明白什么,但随即笑道:“放心,一切安好。你乖乖在山上修炼。”说罢手一挥,出现一把剑,朗声道:“我去也!”踏上飞剑,御剑而去。
“胖子也能御剑?”看来郝流一直隐瞒实力。
郝流走后,左小右往山腰别院走去。虽不明郝流为何要自己拜师,但觉得其中另有深意,但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前途着想。想着想着,岑凌岳带着一名弟子迎面走来。
“师兄。”左小右已拜入师门,从辈分来讲,要尊所以入门弟子为师兄。
岑凌岳点点头,道:“好,恭贺师弟。这位是常远师弟,是席师伯的大弟子,由常远师弟引你去抱月峰觐见席师伯,正式拜师。”
左小右朝常远道:“有劳大师兄了。”岑凌岳道:“常远师弟,他就是左小右。人我交给你了。”常远点点头,轻声道:“左师弟,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