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晚微怔了一下,这男人会在乎她?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够左右那男人的情绪。
他脾气暴躁是没错,但说御景炎会担心她,怎么可能信,这男人不巴不得死就算菩萨心肠了。
站在人家地盘,又面对人家亲姐姐,唐小晚不会傻到把心里话反唇相讥过去,微微一笑:“我昨天做得的确不妥,让他担心了,不过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了。”
御景湲笑着靠近她,“我觉得你应该多让他担心担心。”
唐小晚抬起眸,看到她眼中的调皮。
“景炎从小就有神经心理性疾病,他不能很清晰地分辨出女性脸庞,有很严重的面孔失认症。”
唐小晚微皱起眉头,疑惑:“他有面孔失认症?”
“嗯。以前最严重的时候连我和妈妈都分不清,还是后来慢慢的他才能分辨出来,只不过对于其他女性,他一概分不清脸。”
唐小晚点头,难怪那次沈似恋来庄园里,说他们从小就认识,可御景炎表现的对她很陌生,仿佛见都没见过。
据说有面孔失认症的人都是全色盲。
他们在性视锥细胞功能上有障碍,与夜盲症相反,尤为喜欢暗、惧光,表现属于昼盲。
七彩斑斓的世界在他们眼中是一片灰暗,就像是在观看黑白电视一样,只有明暗之分,没有颜色上的差别。
御景湲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件有趣的事。
在御景炎五岁生日宴上,他直言不讳地指着一位豪门千金叫成了远方表婶,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北堂敏黛尴尬地笑着捂住他的嘴,让他少说话。
还有一次,御景炎小同学背着书包走到隔壁班级,当着众多小朋友的面对讲台上疑惑的老师喊了句:“妈,你怎么这么快到学校了?”
后来,那位老师很负责地把北堂敏黛请到了办公室。
“据说景炎差点把那老师当做我妈非要带回家呢。”御景湲半掩着唇,小时候的御景炎有趣的事多着呢,她每次想起来都笑得肚子疼。
唐小晚也被逗笑了,当时那幼儿园老师的表情,一定很好笑,想想都觉得搞笑。
果然,他现在的嘴毒和小时候童言无忌是一样的,都喜欢直言不讳。小时候还能说是诚实,长大了,嘴毒的让人像抽他!
来御家庄园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跟御景湲畅快地聊天,原以为在唐小晚心中她会是很不好相处的贵族千金,没想到她性格会这么好,她都要怀疑御景炎是捡来的了。
……
告别了御景湲,唐小晚朝景园的方向走,途中遇到了北堂曜。
他靠在台阶上,手里拿着吉他,长指轻轻挑拨音弦,微瞌着眼睛,嘴角扬起享受的笑,沉溺在美妙的旋律中。
想起今天早上不是有他
帮忙,不可能那么顺利糊弄过御老爷子,于情于理她应该说声感谢。
感觉到阳光被人挡住,北堂曜微微抬起眸,见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女孩,笑容清丽地站在面前。
他挑眉,“笑得一脸荡漾,你想干什么?”
唐小晚不满地轻拍了他一下,“我是向你说声谢谢的。谢谢你帮我隐瞒了秘密,同时也感谢你冒着生命危险去莫家找我。”
“这就感动了?”北堂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收起吉他,“我那是为了我们家景景,谁让他有个不省心的媳妇儿。”
“……”看在他帮忙的份上,唐小晚不跟他计较。
“还有啊,你放着堂堂御家少奶奶不做,居然跑去那种地方上班,完全是丢景景的脸。”
“所以我才让你帮我保密。”
“你很缺钱吗?”北堂曜瞥了英气的眉头,想不通唐小晚为什么非要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工作,又累、又脏。
唐小晚点头,“很缺钱。”
“御家的家产够你几辈子挥霍了,你跟我说缺钱?”
“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御家少奶奶了呢?”唐小晚扭头看他,“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我努力赚来的,当然梦醒之后也不属于我。”
北堂曜有点听不懂:“怎么会呢,景景是御家未来继承人,你是他妻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怎么可能有梦醒一说。”
唐小晚跟他解释不清,只得说了句:“不是靠自己得来的,我用着不踏实。”
“我从小到大花的钱,从来都不是靠自己双手赚来的,你见我有过不踏实吗?”
“没有。”唐小晚诚实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好意思跟寄生虫谈论这个?
“那不就得了。”北堂曜抬手想拍她肩头,可停到半空又收回去了:“既然上天选择了你,就要好好享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唐小晚抿了抿唇,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你这么喜欢音乐,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做什么?”唐小晚单手托腮,突然好奇:“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没有太大的梦想,就想当个自创歌手,像德西那样成为出色的音乐家。”
“那你是不是要往娱乐圈发展了?”
“说的容易,我老爹才不会同意我放弃家族企业,踏进娱乐圈。”北堂曜沮丧地擦了擦吉他,挑眉看她:“你呢,你毕业了打算干什么?”
“我啊……”唐小晚轻笑着憧憬自己未来,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男人打断了。
北堂曜邪笑,“我看你还是乖乖留在庄园好好做御家少奶奶吧。”
“我才不会每天都待在庄园,那样跟笼中鸟有什么不一样?”
“笼中鸟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用做,吃饭都不用动手。”
“……”唐小晚叹气,“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寄生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寄生虫当的这么理所当然。”
北堂曜曲起指关节敲了下她的额头,“我也想靠自己啊,但跟你说了,我老爹不让。”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也挺羡慕你们这种平常百姓家的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不用做不喜欢的事。”
“平常百姓家也有每天苦恼的事。”
“我知道啊,不就是钱嘛?”北堂曜胳膊肘抵在身后台阶,整个身子慵懒地靠在台阶上。
唐小晚看着这么悠闲的他,轻坐在他身旁:“也不全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