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几乎算的上是“从小”在太玄门长大,太玄门的规矩深入人心。加上他从未接触过修士城池,不了解情况。因此身上根本没带半点灵石。
他只能手握一块灵气充足的玉牌来到齐名斋,办理牒箓。
齐名斋老板是一位女子,端庄莞尔,容姿妍丽。真当是“妙龄正豆蔻,年少好芳华。不染尘土色,碧波濯荷花。”
谢松见了,当即生了两分好感。
“敢问姑娘,这里可是办理牒箓的地方?”
女子笑道:“正是。客人不必如此拘礼,唤我青芙便是。客人想制作何等牒箓?”
谢松见其落落大方,更添两分好感。
“我只知有玉牒、金牒、木牒之分,这三种牒箓具体有何不同?”
“所说牒箓作用,三种并无不同,都是表明身份所用。可三种牒箓按照材质不同用以标明身份等级。玉牒最高,非至尊至贵者不可持;金牒次之,非修为高深或是家世显赫者不可持;木牒再次之,是寻常修士持有。”
经她这么一解释,谢松总算对这座城有了一个粗略印象。
那就是身份等级是这座城的准则。
“可我明明见到还有修士以外的凡人在,难道他们也到制作牒箓?”
“这倒不必,城中凡人在城主那边都有备案,为城主府所管。与我齐名斋无关。”
“这么说,齐名斋与城主府不是一体?”
青芙笑笑,对此不置可否。
“客人想要制作哪一种牒箓?”
谢松考虑一会才道:“我只不过是入城游玩,不久就要离去。到那时牒箓不久失了作用,有没有临时牒箓?”
“客人说笑了,修士游历天下,少不了来往各大仙城。我齐名斋在各大仙城中均有分布,制作的牒箓各大仙城通用,绝不会失了作用。”
谢松似有所悟:“如此看来,齐名斋名气不小啊!”
分布各大修士城池,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了。而且齐名斋收录修士信息,虽然号称不会泄露,但谁知具体如何。
“这样吧,给我弄份寻常木牒便可。”
“好说。承惠三块灵石。”
谢松将玉牌摆在桌面上:“我身上没带灵石,你看这个成不?”
青芙见了这块灵气充足的玉牌,眼中冒出精光,面色大喜道:“够了!”
她小心翼翼拿起玉牌,仿佛对待什么珍宝一般,放在眼前细细观看。看罢一面的繁复花纹,翻到另一面一看,却被玉牌上的两字吓的差点抓不住玉牌,掉了下去。
谢松眼疾手快抄起玉牌,重新放到桌上。
“小心些,这东西可珍贵着。”
青芙从震惊中回归,忙问到:“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牌的?”
谢松拿死玉牌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某人亲手送我的。”
他轻轻抚摸玉牌上的花纹,在花纹中央有两个字体,字意赫然是“黄泉”。
这块玉牌正是当初顾妙文送给他的那块。
青芙接连问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谢松倒是奇了怪了:“他是你们的掌事人,你怎么反倒来问我?”
青芙颓然坐倒在凳子上,悠悠道:“既然他将这玉牌赠与你,足以说明你俩的关系,我也就不瞒你了。掌事人他自从五个月又十八天前宣布坐死关后,便不再露面,将一切事务分给手下人处理。”
谢松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不觉有什么不对:“修士闭关短则数天,长则数月数年不止,都属正常。顾妙文不过才闭关了五个月,你紧张些什么。”
“他这死关与寻常修士闭关岂能混为一谈,其中凶险非比寻常。成则海阔天空,不成则身死道消。我怎能不担心。”
“听起来,你对顾妙文感情不一般啊!”
青芙自觉说错话,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客人是怎么知道我这齐名斋就是黄泉据点?”
谢松微微一笑:“黄泉神通广大,专做情报买卖,要说在明面上没有收集情报的机构,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齐名斋虽然只在修士城池中开设店铺,名气不大不小,最容易掩人耳目。但我只要抓住顾妙文这一条脉络,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也就不难猜到了。”
青芙听完赞叹有声:“公子足智多谋,难怪成为掌事人的结交对象。”
好吧,实话实说。这些都是顾妙文自己说的。谢松不过是个小修士,怎么会知道顾妙文的动线。
但这并不妨碍青芙对其的赞赏:“公子如此才智,想必找上门来必定不止为了办理牒箓这一事。”
“这是自然。”
虽然谢松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飞鸾城,机缘巧合才知道这里有一间齐名斋。但知道了齐名斋的存在,必须要去问些情报。
“你可知小幽冥那边如何了?”
“公子指的应该是北部四方国出现的那处秘境吧。小幽冥如今涌入大量修士,以三大世家为首,还有太玄门、凌波宗、大雷门等几个宗门,各自占据一片区域,与秘境中的土著生物战斗,争夺秘境主权。”
“主要说说太玄门。”
“太玄门在一众势力中表现不算突出,但他们占据一座城池,某位白姓弟子与神像相合,处于不败之地。不过据说他们有两位真传弟子在秘境中失踪,最后只回来一人,另一人仍旧不知所踪。”
谢松没有理会后半句话,疑问道:“你说与神像相合的弟子姓白?”
“不错。”
“那有个姓陶名五斗的弟子如何了?”
“陶五斗。”青芙仔细回想一番:“据说是身受重伤,送回宗门救治了。具体情况如何我不太了解,你可以去太玄门附近仙城找齐名斋问问。”
“不用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为什么会是白昭?”
桃花村一行随行弟子中姓白的只有白昭,也是桃花村生人,与神像相合的非他莫属。
青芙闻弦知意,回道:“我们调查过那个白昭。他是桃花村人士,家中一父一母。早年还有个姐姐,不过当初在瘟疫中死了,也有说是被人拐卖了,被仙人带走了,众说纷纭。无论说法如何,她都死了,据说尸体还是某天清晨突然出现在白家门口。”
“之后,白昭长到八岁,被收入太玄门,三年拜入内门,如今十三岁,修为已经是道宫境界。”
谢松有些诧异,竟然已经道宫境了,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白昭突破了。难道是神像的作用?
“你说他早年有个姐姐,可曾知道他姐姐的名讳?”
“好像是叫白珍珍。”
听见这个名字,谢松眼中异光炸开,大手把桌子拍的震响:“好啊,原来真是她的弟弟。”
谢松早就问过他与白珍珍的关系,当时白昭只说是邻家姐姐,没想到却是在哄骗他。
他仔细顺着这条脉络想下去,虽然不知道是谁将他收入门中,但白昭进去太玄门心思肯定不单纯。
又想起白昭经常在陶五斗居住的落情峰上盘桓,想必是在寻找白珍珍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多少。
谢松慢悠悠坐下,心思沉了下去。说到底也是他们对不住白珍珍,又能对寻找姐姐死因的白昭如何。
算了,任他去吧。
谢松继续问道:“除此之外呢?”
青芙清清嗓子,继续道:“除此之外,凌波宗失了宗门传承的水元如意,但新得了另一件法宝天一瓶,着急回家整理传承。再加上大雷门无心于此,只能算是陪跑。”
“三大世家中,以姬姜两家最为卖力,姬家据说是在寻找某件先辈遗留在此的道兵,姜家则是为了白骨之中才能长出的一种灵药而来。风家看不出动向,看似只是为了历险而来,可我觉着并非如此。”
谢松自思,三大世家传承久远,在小幽冥出世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应该是知道小幽冥的存在,并且早已经布下计划。
他们的目的应该不仅在第一层,而是更往下,甚至到小幽冥的最深处。
他们的计划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保全自身就好。
“你可知东域出了五位仙台境的元神大妖,正是他们促成了小幽冥的出世。你可知道他们的消息。”
青芙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我这没有记录。不过我可以帮你向其它斋所询问。”
“那就有劳青芙姑娘了。”
青芙闻言一笑:“公子既然是掌事人的朋友,帮这点小忙是应该的。只是消息传递耗时良久,还请公子在城中多留两日。”
青芙从后台拿出一片木牌:“恰巧公子的牒箓也准备好了。公子可先在城中游玩。”
谢松接过木牌,用灵力催动,木牌上显示出一行身份信息。
“解清风,乌黎国人士,散修。”
非常明显的假身份!
青芙敏锐察觉到谢松表情变化:“解与谢同音,清风取自‘长松之下当有清风耳’。与本名相得益彰才是。公子可是不喜欢?”
谢松摇摇头:“不是。只是没想到我出门在外,还有用假身份的时候。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本名,我应当没跟你说过才是。”
青芙笑道:“公子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掌事人发出去的玉牌就只有一枚,谁得到了玉牌自然有所记录。”
“也就是说我从拿出玉牌的时候就已经暴露身份了?”
不待青芙回答,谢松把牒箓收起:“也罢。暴露就暴露吧。你可知飞鸾城中有什么好去处,既可以游玩,又可以打听消息。”
“确实有一个去处,不过怕公子不敢去。”
青芙神秘一笑,指出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