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虽然对白鹿道人有所惋惜,但他深知自作自受之理,不会有什么感觉。
“说来,凤秦楼中那些女子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谢松说的不是凤秦楼的女奴,而是那些被刻意培养出来出卖皮肉色相的女子。
“其中和玄牝教有深处联系的都已处决。剩下的那些人大致有两类,一种自愿沉沦,一种有心离开。后者官府放其离去,前者则是收入官家教所。”
收入官家教所,其实就是充作官妓。虽说做的是同样生意,但是依托官府,也算有了编制,不知道是好是坏。
“至于凤秦楼,也被充公整修,以待他用。”
“不过我记得凤秦楼好像和皇室有些关联?”守道想到记忆中某个传闻,随口问了出来。
谁知姒齐光一脸尴尬,缓缓道:“凤秦楼是座古楼,原是夏后氏之女凤玉公主所建。”
“凤玉公主?”谢松头一次听见这名字,不由好奇问。
“就是写下《飞凤十八曲》的女子。”守道提醒道。
“既然是一位公主所建,为何会沦落成玄牝教聚集地?”
姒齐光长叹一声:“大夏皇朝开国万载有余,你可知出过多少皇子公主?各皇子公主皆有封地,留下的大大小小建筑数不胜数,皇朝哪有闲情逸致一一保护?大多都是拍卖了。若不是凤玉公主曾在凤秦楼写下《飞凤十八曲》,这楼早就销声匿迹与历史当中了。”
说到这,姒齐光一脸怅然。若是凤玉公主知道这事,怕是会吐出血来。
谢松和守道见他如此,不好多说下去。
说了一会,谢松忽然说到:“这些日子多谢道兄照顾,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守道吃惊道:“道友在中洲无亲无故,要往何处去?道友师长既然托付师尊照顾道友,那么留在青离观也是一样的。”
谢松轻轻摇头:“我既是出来寻求突破机缘,驻留一地怎么寻找机缘?难不成等机缘来寻我?”
他本来就不打算留在青离观多久,只是听从开阳嘱咐来打个招呼。谁知卷入了一摊子事。如今事情了了,当然要走。
守道也知道是这个理,但他仍道:“道友到此,我还未尽地主之谊,何必匆忙离去。”
“道兄做的已经足够了。”谢松婉拒他的盛情挽留,但他的目的地还远的很。
“你要去哪?”半晌不说话的姒齐光忽然开口。
“跟你有关吗?”谢松斜眼看他。
“说说看嘛,要是方向一样,也好做个伴。”
“道友也要离开?”守道对姒齐光的观感好了许多,特地问了一句。
姒齐光点点头:“我本就是在游历途中,调查凤秦楼也只是顺手为之。完事了自然要走。”
“那两位何不结伴同行?”
对于守道的提议,姒齐光欣然答应。
谢松有些意动,有一个皇室子弟相伴,肯定能避免不少麻烦。于是说到:“我往南去,要过阴平关。”
阴平关,是大夏皇朝最南端关口,出了关便不是大夏皇朝。
听见是阴平关,姒齐光面泛难色。不过他眼睛一转,开口道:“我虽不去阴平关,但也要南下。还可以同行一段时间。”
守道笑道:“两位既然能同行,那我也放心了。”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宝青玉琼枝,从上摘下一片青叶交到谢松手中。
“这树叶被我用灵力蕴养数十年,能发出化龙境一击,道友可聊作防身之用。此外,道友若有困难之处,只需激发我留在树叶中的神识,即便是万里之外我也能感知,动身赶去。”
谢松口中推辞:“这段时间承蒙道兄照顾,怎好再收这东西?”
“道友助我报恩师之仇,这点谢礼怎么也要给的。”
谢松推辞不过,只好接下。
一旁姒齐光看的眼热,问道:“你报仇一事也有我的功劳,怎么给他不给我?”
守道看着他青年相貌,却仍是少年心性,不由失笑道:“多谢公子了。”旋即扯下一片青叶也交到他手中。
接过青叶一看,姒齐光顿时发觉自己的叶子和谢松的不同,其中蕴含的灵力远没有谢松的那么多。
姒齐光也不声张,将青叶收入乾坤袋中,面上仍带着笑意。
日过中天后,谢松正式离开,与之同行的还有姒齐光。
和守道告别之后,两人一同来到传送阵台处。有姒齐光这位皇室子弟在,登上传送阵台所用的钱财谢松再也不用担心。
两人离了白云城,径直往南边去。
但越往南走,具备民用传送阵台的城池越少,两人不得已驾起遁光赶路。
不过好在两人同行,虽不如一人自在,却多了一人说说话,少了一分寂寥。
距离最后一座传送阵台两千里后,两人心生疲惫,顺势落在山林之中,点燃篝火将就一晚。
姒齐光收功恢复灵力后,睁眼见谢松正在采集月光修炼三光灵水。
水光莹莹透彻,轻盈灵动。中间有一团星光时而化作蝴蝶,时而化作星辰,光辉绚烂非常。
星光引入眼帘,姒齐光不禁着迷,忽然说道:“当时你为什么要帮我?”
谢松被他一语惊醒,睁开眼来。莹莹水光被他收入紫微星中,随即没入脑后消失不见。
“你在说什么?”谢松问道。
“当时在山河大鼎,不是你出手以三光灵水斩断魔胎和山河大鼎的联系,并帮我补充灵力?”
“是又如何?”
“为什么?”姒齐光双目灼灼看向谢松,等他回答。
他作为大夏皇子,虽然不如两位皇兄杰出,但从小不缺阿谀奉承之人。若是谢松当日认出了他的身份故意为之,那么自己还有必要结交这个朋友吗?
谢松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道:“我见人有难,随手帮了一把而已。再说,我虽不知当日凤秦楼和玄牝教有什么阴谋,明显不能让其得逞。”
姒齐光奇道:“仅此而已?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没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你不是说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室子弟?我是东域人士,可不关心这些。”
谢松奇怪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些不对。
或许是在皇室待久了,脑子有些不太正常了。
姒齐光两眼亮晶晶盯着对方,对谢松的话很是满意。
这个朋友我交定了!